海一早料到白落会问这个问题,只是他确实没有办法告诉白落真相。
于是,海撒了个谎:“我是偷偷溜进来的。”
白落微微点点头:“那好,我暂且相信你,不过你要跟我去一趟城主府,跟城主说清楚,否则日后你不能出现在别人的视线里。”
“可以,不过不能让谷雨知道。”
“一言为定。”
两人达成共识,白落这才离开。
有了叶之在,他也可以不用担心身边的人会知道他与刘德醒的关系了。
师弟果然还是恨自己的,基本上一句话没跟自己说,甚至连态度都变得更加陌生,就好像他们从未见过般。
算算日子,师父也该到西垂了,师弟还不至于会不见师父。
此刻刘德醒还在忙着瘟疫后续的整合信息,听见下属说白落求加,眉头还是忍不住皱紧。
“让他进来吧。”刘德醒放下笔,“我谈话的时候谁也不见。”
“是!‘
很快,白落就踏进了书房,见书台上还摆放着许多此次瘟疫的有关资料,他便下意识不去关注往事。
“城主,我此次求见是为了报告一个人的事的……“
“坐下说。“
白落愣了一下,在左手边那个位置坐下。
正好侍女进来送茶,白落道了声谢,继续道:“此次与精灵同来的还有一个男子,身高与我差不多,因为事态紧急,他并没有告诉谷雨他也来了。“
“偷溜进来的?“刘德醒问。
“正是。“
“我会让人去把他带回来。“
“人我今晚会带回来,而且我也需要这个人的帮助,希望城主大人海量。“
“此事重大,未明身份之人,擅自进入西垂本就是漠视王法,你让我也要如此吗?“刘德醒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我能保证,此人绝对没有二心……“
“你能保证?“刘德醒冷笑一声,”你能保证什么!“
白落沉默。
“此事我不同意,我会派人去将此人找出来。念在你是此次瘟疫的重要贡献者的份上我补追究你,”刘德醒提起笔开始在纸上写字,“你趁早将那人的具体容貌说出来,好协助我等调查。”
“你当真要如此吗?”白落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只是他对什么事抱有希望,这就难说了。
“模棱两可,这个不是你啊,”刘德醒抬头看了他一眼,“师兄。”
听见他对自己这个称呼,白落心已经凉了半截。
“师兄”二字狠狠刺痛了他的耳膜,一直延伸到了内心伸出。
那种如绞肉般的痛,时隔多年,再次爬上他的心头。
“如此……打扰城主了……”白落说完,起身做了个礼便离开了。
桌上的茶还冒着热气,只是那个位置已经没了温度。
人走远后,刘德醒才停下笔,把涂满墨水的纸揉成一团扔到那个座位上,眼底却是不尽的悲痛。
人最难做到的,还是原谅,既原谅不了他人,也原谅不了自己。
刘德醒走到窗前,望着还有些灰暗的天空,以及不时来往的信鸽,叹了口气。
进来换茶的侍卫见刘德醒出神,便问:“大人为何叹气?”
“莫伍,如果你和你曾经最亲密的人……我是说兄弟间的亲密。如果你和他发生了很大的矛盾,并且没法原谅那个人,你会不会很难受?”
“这一世能亲如兄弟的人何其少,只要矛盾化解开了,自然不会难受了。”
“那如果,你原谅不了的其实只是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