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浪应该是对林明朗的真心话特别不满意的,自从那局过后,他一直阴着脸,眸色不悦的看着她。
十一点的时候,棋牌室的门被推开,一位少年带着冷气进来了。
他穿着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上身的羽绒服手肘处也有些破旧,脚上踩着的鞋子很旧但很干净。
他在门边跺了跺脚,嘶哈嘶哈的搓了搓手,满脸笑意的向谢浪他们打招呼:“今天聚的还挺齐啊,我过来的时候都听见江边那块有放烟花的声音了。”
许星光见他来了,起身从后边厨房把吃的又端了出来,“杨阔,你这成大忙人了,一天到晚的我们都见不着你人。”
杨阔暖和了会,把外套脱了搬了个凳子和脏辫挤到一起,“哪能啊,临近年关修车厂的生意太多了,大多都是改装车的,碰到的还都是难搞的客户,这一天天的愁的我头发都没了。”
“浪爷,我这有好几个客户都等着你给人家上车上喷画呢,你啥时候有空,搞一下呗。”
“唔,过几天吧。”谢浪贴在暖气旁边,懒懒的应着。
杨阔饿的要命,低头扒拉了几口饭,然后去桌子底下捞啤酒。
这一捞,啤酒瓶没摸到,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卧槽!桌子底下这什么鬼?”
“嗯?”林明朗把头上的毯子揭开,睡眼惺忪的坐起,“时间到了?”
林明朗其实就没睡着,这个地方她第一次来,不可能睡得着,就是困意袭来她找了个地方休息会。
“这谁家的姑娘?”杨阔筷子都没拿稳,主要是在谢浪这出现姑娘这个物种太稀奇了。
他这边话刚落,谢浪便厌厌的抬了下手腕,说:“我家的。”
杨阔惊呆了,“这嫂子?”
“什么嫂子”脏辫看着林明朗说:“这是浪爷同桌,人家俩可是纯洁的同学情谊。”
此时,在脏辫眼里特别纯洁的两位同学互相对视了眼,然后同时移开。
纯洁?亲了一口的关系还算纯洁吗?
“老贺,你看我干什么?还有你那什么眼神?搞得我好像个傻逼啊。”脏辫疑惑的看着老贺。
“没,你赶紧吃东西吧。”贺帆撕开根棒棒糖,塞他嘴里,恶狠狠的说。
杨阔仔细打量了下林明朗,然后压下眼中的惊艳,“浪爷,你同桌长的很好看。”
谢浪昏昏欲睡,但还是尽力回了他声:“嗯哼。”
那语气骄傲极了。
“我是杨阔,临榕街后街边有个修车厂,我在那工作,有空可以来找我玩啊。”杨阔看林明朗的眼神很直白,探究里还夹杂着玩味。
林明朗语气淡淡,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我叫林明朗。”
脏辫跟杨阔就是一对冤家,俩人见了面不怼上两句,心里就不痛快,“你快点吃行不!老看我女神干什么?磨磨唧唧的跟个娘没似的。”
“半点了我们就得走,江边人特别多,去的早了还能找个好位置。”
杨阔笑了,“刘望!你欠儿是不是,见了我就不能好好说话。”
脏辫听到刘望这个名字还愣了会,后知后觉这刘望是自己。
“得得得”脏辫还是不习惯别人喊他本名,“您也别恶心我了,还是叫我辨儿吧。”
这俩人边吃边闹,林明朗就缩在沙发和矮沙发之间静静的看着,顺便提提精神。
许星光今晚异常沉默,他和王鸣在一边玩游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十一点十五的时候,许星光突然起身拍了下谢浪,“出来,陪我抽根烟。”
谢浪睁开眼后,从桌子底下拎了瓶啤酒,“外边冷,去客厅。”
——
“我是真挺喜欢林明朗的。”许星光在沙发上仰躺着,一只手夹着烟,黑暗中闪着明明灭灭的红光。
谢浪站在门口,靠着门,嗤笑一声,“那你跟我说?”
许星光说话时含着笑意,有点吊儿郎当,“我看你也挺喜欢她的。”
谢浪这次没否认,“嗯,确实。”
上次他就是脑子抽了才去问脏辫情感问题,搞得他郁闷了半个多月,尽管他觉得动心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很奇怪,但不可否认他就是对林明朗上心了。
别人都觉得这姑娘整日板着脸,气质清冷的能冻死人,但谢浪觉得她这样很可爱。
要说他从什么时候对林明朗上心的,估计是那晚她拉着自己手狂奔,他误以为是那姑娘的手太软,太热自己才会心跳加速,意识不清的。
估计是,她那不可让人察觉的善良恰好被自己发现的时候。
又或者是,她什么也不说就那样看着自己的眼睛走神的时候。
“非常喜欢,所以你要放弃吗?”谢浪话说的很傲,但是眉眼认真,没有开玩笑的痕迹。
“放弃呗,反正本来就是试探你的。”许星光把手里的烟掐了,站起身开玩笑的说:“王鸣拜托我来探探你的口风,他看着你最近苗头不对,心想是不是这铁树开花了。”
“没想到,还真开了。”
谢浪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哦,这样。”
许星光拿过他手中的啤酒,喝了几口,“走了,差不多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