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林明朗跟他们说话的时候,那群混混趁机把刘猛放开了。
刘猛扶着疼的刺骨的肩膀,阴狠地看了眼林明朗,然后从小弟手里抽出棍子悄无声息的靠近那个身影。
夜很黑,但是再黑谢浪也认得出林明朗。
他隐匿在黑暗中经过王鸣的时候顺了他手里的棍子,随后疾步奔向林明朗。
刘猛在临榕街称霸不是一两天了,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小姑娘这样羞辱过,所以他现在很愤怒,以致于完全没注意到靠近的谢浪。
林明朗有点近视,等她确定对面那几个人是王鸣他们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靠近自己,然后闷不吭声的搂住她的腰把她拽到身后。
随后她就听到护在面前的身影传出一声闷哼,刘猛那棍子打的毫不犹豫,很猛,但是谢浪替林明朗扛了。
刘猛是个成年人,那棍子还夹杂着浓烈的报复感,所以疼痛在所难免,但谢浪只是闷哼了一声,而后迅速伸出右手狠狠攥住刘猛的手腕,左腿冲着他的肚子猛踹。
棍子掉在地上的时候,林明朗适时捡起,活动了下肩膀,抡起棍子照着刘猛的后脖颈挥去。
砰!一声,刘猛倒了。
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谢浪在看见刘猛倒下后,脸色瞬间铁青,他立马蹲下检查刘猛的呼吸。
待感觉到他呼吸平稳,只是晕过去后,谢浪刚刚吊起来的心才放下去。
林明朗可能看出了谢浪的担忧,轻声解释:“我收着力呢,死不了。”
谢浪默不作声地把她手里的棍子抽出来,然后把她拉到自己身后,仔仔细细的看了林明朗好几眼,确认她身上没受伤后,又把头转了过去,全程没跟她说一句话,像极了突然生闷气的孩子。
林明朗碰了下他肩膀问:“疼吗?”
谢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加重,刚刚快要停跳的心脏现在慢慢走上了正轨。
“疼。”
他意味不明的说。
听他喊疼林明朗打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但经常跟着刘猛的那群混混这时候竟然也没有跑,他们把刘猛架起来放到身后,其中一个看起来能顶事的人站了出来。
他看着谢浪,言语讽刺地:“谢浪,我们之间的事,我们解决。你什么时候需要姑娘保护你了?”
谢浪刚在那边打了一架,体内的暴力因子还没平复,他冷着连说:“你们刚刚单独堵她,现在又在我跟前说我们之间的事,我们解决?”
“我们乐意。”可能是黑夜让人埋藏在心底的叛逆心理完全迸发,那个混混不仅觉得自己说的有理,还十分理直气壮。
“而且,你来这几年了,我们大哥收你点保护费怎么了,你就是死皮赖脸的不交,我们本来也不是那种动粗的人,但这都是你自己找的。”
“如果,你交了这几年的保护费,我们以后相安无事,谁也不找谁的麻烦。”
林明朗一直以为这群人和谢浪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原来就因为不交保护费,上次在巷子里就差点把谢浪弄死。
呵,真不要脸。
谢浪咬了下后槽牙,正打算速战速决,这群人根本不能跟他们讲道理,得靠武力压制,不打服他们就消停不了。
但林明朗突然从他身后站出来,向前走了两步,谢浪一时没拉住她,正要开口却见林明朗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比了个特别帅的手势,转身借着墙壁的力来了个回旋踢。
那位刚刚一直逼逼叨叨没完没了的兄弟不幸中招,带着震惊的表情以及那张颧骨极高的脸啪的一声贴上了对面的墙。
出头的兄弟捂着脸满脸震惊的看着林明朗,似乎再说你怎么玩阴的,我们还没喊开始你就动手了?
林明朗见他一脸震惊,感叹森市的混混都这么单纯吗?
她掏出兜里的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那个人,微微挑眉,语气嚣张:“再骂他一句试试?”
“还有,就你们这破身板儿,还收保护费?担待得起吗?”
“今天我话撂这了,以后我再看见你们招惹谢浪,或者听见你们谁再骂一句他,信不信我把你们那张脸踢进墙里,抠都抠不出来?”
云淡风轻的威慑最唬人,你越淡定自若,胸有成竹,对方越没底气。
那群混混从没见过林明朗这样的人,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女生,一时间真的被唬住了。
这时候王鸣他们也来了,可能他们说笑声音太大让这群混混误以为来的人很多,所以他们慌慌张张的架着刘猛跑了。
脏辫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红色的发带换成了黑色,穿的依旧前卫,黑暗中全屏他耳朵上的那几颗耳钉辨别他的身份。
谢浪见人都来了,拉起林明朗的手,对后边的人说:“先回去。”
回到棋牌室后,林明朗才后知后觉的腰疼,刚刚打架的时候没防备被打了一棍子,那时没感觉多疼,现在在沙发上坐了会,竟然疼的起不来了。
谢浪一回来就去洗澡了,临去前看林明朗的那个眼神,让她有点发毛。
脏辫趁着这段时间坐在林明朗的旁边问东问西。
比如说,姐,你跟浪爷真在一起了?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还有,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刚刚你跟谁打架了啊?你没有受伤吗?你学过散打吗?
林明朗扶着腰,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挑着几个能回答的问题一一应了脏辫。
嗯,在一起了。我们元旦就在一起了。学过散打。跟坏人打架了。
最后,她捏了捏后腰,眉头瞬间紧皱,然后睁开眼看着脏辫严肃的说:“大概受伤了,有红花油吗?”
脏辫立马起身翻箱倒柜的找红花油,林明朗又重新合上眼睛问:“你们刚刚也打架了?”
“对啊。”
林明朗问:“为什么打?”
脏辫:“应该是你刚转来那段时间,棋牌室有人说你坏话,浪爷说了他两句,然后也不让他再来棋牌室玩了。就这么个小事,绿毛记了一学期,期间浪爷去下县参加竞赛的时候绿毛带着人来找过,但是没找到。”
脏辫边找边嘟囔“我记得明明在这的。”
“然后呢?”林明朗又问。
“这不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来了,绿毛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带了好几个人,据说那个社会哥是绿毛哥哥,一来就嚷嚷着让浪爷给他道歉。浪爷这个人从来是能动手不动嘴,没说两句就把他们赶到那个小道打了一顿。”
“要说啊,这人也就是欠收拾,那个社会哥膀大腰圆的,纹着大花臂,脖子里戴着大金链子一看就不好惹,但是浪爷一脚就把他踹倒了。这就叫中看不中用,收拾一顿就老实了。”
林明朗突然笑了,“以后不会再找麻烦吗?”
“找到了!”脏辫从一个角落里拽出一个医药箱,他边向林明朗这边走边说:“浪爷这称呼可不是白叫的。”
林明朗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出来了,她挪了挪屁股,慢慢坐起,“你们为什么叫他爷?”
脏辫把红花油拿出来递给她说:“一开始我们就是开玩笑的,因为那次浪爷生日鸟哥喝醉了,也不知道鸟哥哪根筋搭错了,抱着浪爷的腰一个劲的喊爷爷,我想您了,一边喊一边哭,的亏那次我们在包间,你可不知道当时浪爷那张脸黑成什么样了。”
“辨儿!等会来这边吃饭啊,叫上林妹妹!”王鸣突然喊了声。
脏辫应了声:“好嘞!”
“要吃饭了吗?”
林明朗就要起身,脏辫却又把她按下去说:“等会再去,我一定要给你说完!”
脏辫这一下子用力可是十足,林明朗腰疼的眼里都含泪了。
“姐,我继续跟你讲啊”
林明朗别过头深吸一口气,脸色有点发白,淡淡地说:“行……说。”
“第二天鸟哥醒了之后,我们就跟他说他昨晚干了什么,他当时酒刚醒迷迷瞪瞪的,脑子都没过,对着窝在沙发上的浪爷喊了声,浪爷爷?”
“浪爷当时逗死了,他云淡风轻的回了个,哎,孙儿。”
“后来,那天徐野那边的人跟老贺发生了点口角,浪爷就去出了个面也没上手,在旁边站了有两分钟,徐野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说,一夜没见你你怎么就升了辈分?都成为浪爷爷了?”
“徐野说也就是开玩笑的,但是后来鸟哥说叫爷多霸气,配得上浪爷的气质,久而久之我们也都这么叫了。”
林明朗听完觉得缘分这个东西还真是绝,谢浪给她的狗,名字就是徐野起的,现在谢浪这外号也有徐野一丁点的功劳。
“唔,爷确实比哥听起来霸气点。”她攥着手里的红花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脏辫,直到谢浪洗完澡出来,脏辫才住了嘴灰溜溜的跑到王鸣身边了。
谢浪刚从浴室出来浑身热气还带着些冷冽的香气,头发半湿柔软地耷拉在脑袋上,头上半盖着白色毛巾,上身穿着灰色的圆领卫衣,下身是同款的裤子,整个人的气质被这灰色变的更慵懒。
但是那张脸很明显的刻着三个字“生气中”
林明朗有点理解不了他在生气什么,于是强忍着腰痛起身把他拉到沙发上,淡淡地说:“我给你上药。”
谢浪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她,眼里还隐隐有些不易察觉的委屈。
林明朗也不吭声把他左肩的衣服往下稍微扯了扯露出肩膀,她把药喷到伤口处,轻轻揉搓,等处理完后谢浪还是不吭声,林明朗看着他拿微微低垂的眼角,还有长的过分的眼睫毛,手上突然用力。
“嘶!疼。”谢浪猛地抓住林明朗的手,抬头看着她说。
“为什么不跟我说话?”林明朗俯视着他问。
谢浪反问:“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打什么电话?”
“你遇到刘猛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谢浪把她拉到怀里,双手箍住她的腰,埋进林明朗的怀里闷声说。
林明朗摸着他的头,低声说:“我觉得自己可以解决,所以就没打。”
也不知道那句话刺激到谢浪了,他突然把肩膀处的衣服拉上,默不作声的从林明朗怀里出来,站起身后拿毛衣把林明朗的脸盖住,冷冷地问:“你就不能依赖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