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看完,面无表情。都是自己作出来的,现在怀念曾经的美好了,早合计什么去了?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出轨罢了,如今的一切,只能说是孽力回馈。
杨青倒是卦的要命,问起了后续,“然后呢,她原谅你了么?”
曾驰抿抿嘴,没有再打字。怎么可能原谅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被他这般羞辱。他还记得被发现的那天,暴怒的杜希差点拿刀砍了他。他出轨时其实就有过这样的觉悟,但是狐朋狗友的“妻管严”嘲笑,情人的温柔新鲜,终于是让他失去了她。
沈铭看着曾驰的表情,大概也明白了。他倒是觉得,既然已经做错事,就别再纠缠着伤害过的人了。这相当于在一个刀口上,一遍又一遍的撒盐,一面撒盐,一面无辜——我知道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曾飞表情难看,他对弟妹十分欣赏,他知道自己弟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还是没想到他能做出这么王蛋的事。他一向对爱情不感兴趣,他们兄弟家境贫寒,父母只供得起一个孩子读书,他知道曾驰也是想读书的,可是他也太想上学了。他爸问他们,只能有一个人继续在学校读书,你们谁退学时,他犹豫了,曾驰却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把上学的机会给了他。父母相继因病去世,他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他更是拼命挣钱,想给曾驰好的生活。
他不知道曾驰品性上有缺陷吗?他知道,但是总是不忍心苛责,养出曾驰这个性子,他这个当哥的有很大责任。
“是我没教好你。”曾飞也不过不到三十的年纪,过于劳累的生活让他的眼睛里早早地染上沧桑,看得曾驰心中一酸,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是我不争气。’曾驰急急地在手机上打字,一不注意扯到了手上的针头,一下子就回血了。
“你别动!”曾飞摁住曾驰,不让他再乱动。
沈铭无语的看着这哥俩,这狗脾气真都是曾飞一点一点惯出来的,要说这曾飞看上去大不了曾驰几岁,怎么一副当爹的做派,不对,当爹也没有这么惯着崽子的吧,他爹怎么就喜欢和他反着来呢?
无意再打扰他们兄弟情深,想听的想知道的都已经了解清楚了,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沈铭和杨青就和二人告辞了。
沈铭回到公寓,把情况转述了一遍,听得众人啧啧称奇。
“大型渣男悔悟现场,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能有画面了。”顾然翻了个白眼。
“他哥也是,自己弟弟啥德行不知道?惯得一副纨绔样子,不过好在这曾驰还有些良心,还知道后悔。”陆志飞撇撇嘴,总归还算有点救。
“这样的人还是让他捋明白自己的三观再去谈感情吧,省着祸害别人。”林可晴早早的就听刘楠说有瓜可吃,沈铭前脚刚去医院后脚她就到了。
“也算是遭了报应了,他那嗓子被浓烟烫伤,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干这行了。”沈铭摇了摇头,一个歌手伤了嗓子,已经是他能想象的最痛苦的惩罚了。
此事过后,沈铭一行人顺风顺水的完成了此次的毕业旅游。值得一提的是,经过叶沁的努力,沈家本来已经降为冰点的父子关系终于有所缓和,沈辉不再张口闭口的为你好,不再贬低沈铭热爱的音乐。虽然沈辉抹不开面子赞同说支持你的理想事业,这太打脸了,但还是默默地询问了沈铭的学费、专业,将学费和生活费打到了沈铭的账上,生硬的打电话关心着沈铭在D市的情况,别扭的重复着缺钱了就跟他说,无声的表达着他拳拳父爱。
临近开学,沈铭众人向烟枫结识的朋友告别,又单独请已经在炫色有了稳定位置的杨青吃了顿饭,听杨青说着他在炫色过得有滋有味,这杨青卦的厉害,从炫色老板杜希的小鲜肉男友到乐队鼓手和一个女客人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杨青在饭桌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讲着他在炫色的所见所闻,突然停住,看着各位,眼角湿润。
“我杨青,前半生自命清高,觉得芸芸众生皆不懂我,所受坎坷全他妈都是老天薄待,从来不从自身挑毛病。没遇到你们之前,我混的一天不如一天,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是不是个天煞孤星的命。遇到你们之后,我才明白,我自己从来没给身边的人留余地,实在是活该这样在人世间走这么一遭。我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忍耐了我的清高,忍耐了我的自命不凡,忍耐了我的无知浅薄,愿意帮我,给我这样的机遇,我大概还会一如既往的挣扎,不甘,却又认命吧。”
沈铭听着杨青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帮杨青不过是举手之劳,也没付出什么心力,杨青却几乎是感恩戴德。沈铭转念一想,不正是因为杨青虽然嘴毒了些,但人品脾性是没的说的,否则即使杨青再符合当时他寻人的标准,沈铭也不会伸出手。
“说这些干什么,帮你是因为你这人值得帮,如果你本身没那个能耐,我们再怎么使劲也是不行的。大家都是朋友,别说那些客套话了。”陆志飞挑眉,举起酒杯,示意杨青,然后仰头喝下。
“说得对!”杨青忍下哽咽,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一顿饭下来,告了别。刘楠要先回S市取些行李,他不像沈铭,把能带的都带了。崔昊和陈佳欣也一并回S市,然后直接从S市飞英国。陆志飞的母亲正巧去B市出差,行李直接被陆母打包快递到了她现在住的酒店,只等陆志飞到B市后收拾一下就好。至于顾然,家本就无牵无挂,可可豆那只萨摩耶还是吴薇放在她那里寄养的,顾然高考的前几天就被吴薇接回家了。
沈铭三人直奔B市。陆母早早地就在地铁站接他们了。陆母是一个不怎么爱笑的长辈,左右邻居家的孩子都有些怕她,即使是陆志飞也有些惧怕他的母亲,在陆家,陆母几乎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陆父是一个资深妻管严,一向是陆母说一他不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