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亲昵，像是春天的风拂过，带着淡淡的暖意，转而回头，也是微微笑着，“抱歉，我女朋友喝多了，所以，我可以陪你喝。”

那人认得顾兮辞，赔了个笑脸，连忙转身离去，顾兮辞眸子微凝，却感觉穆映雪的目光扫过，似笑非笑。

“这是我家酒会，万一你喝醉了，我不好交代，所以…”

“所以谢过顾少了。”穆映雪欠身，却被顾兮辞拉住了手，他伸手攥着她，穿过人群一直到走廊上，穆映雪才把顾兮辞的手甩开，“顾大少，你到底想干嘛。”

“穆映雪，做我女朋友吧，刚才我都已经夸下海口，总不能到时候当着他们，弗了我的面吧。”

“好啊。”，穆映雪笑了，她挑着眉，借着几分酒意问他，“那我算是第几任了？顾少。”

顾兮辞的面色僵了几分，他的目光灼灼，一手揽着她的腰，借机直接吻了下去，这个吻很快就被单方面终止，他感觉自己的舌尖被咬破，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口齿间。

“我不管你是第几任，从现在开始，只有你一任。”

“呵，你和那些女孩子也是这么说的吧，难怪她们对你总是死心塌地，原来你的嘴是那么的甜。只是，我不吃这一套。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再见，顾少。”

“你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么？”顾兮辞再一次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们打个赌好吗，就赌你今晚一定会成为我的女朋友，如何？”

“放开！”穆映雪蹙眉，“好啊，如果我没有回来，那么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拖着一身长裙，沿着走廊准备走回去，忽然间酒会的灯全部熄灭，只有一缕烛光在客厅的而最中央。所有人都在那一刻陷入了沉默，随即有着几分骚动。

突然，一束白色光辉从背后点亮，照在白色的墙壁之上。那是一盏投影仪，投影出来一张张照片。

不同的照片相互交叠，一张一张的从画面中闪过。那是穆映雪的照片，各式各样。

第一张是她穿着黑色羽绒服时拍的背影，穆映雪记得，身上的衣服是顾兮辞的那件，那或许是他们在学校里的第一次交集。接着是她坐在竹林之下的照片，那时的她，还有着几分青涩，一头黑色长发披在身后，许是几分唯美。

照片顺着时间线延伸，多是她的背影和侧颜，只有最后几张时间回溯，是他们的合照。

那些合照她大多都不记得，有几张是是上次一年前喝醉后他送她去医院时拍的，背景还是医院病房的白色，还有几张他是主角而她只不过是匆匆经过的背景，却抓拍的刚刚好。

这里面的合照，穆映雪只记得一张。

那是他被劝退前的最后一顿饭，他问她，“我可以和你拍张照吗，就当做…我对这所学校最后的留念。”

她笑着点头，主动坐到了他的身边，“可以啊，为什么不呢？”

那时的他们其实心里都装着事情，虽然强颜欢笑，却还是没那么自然，但是这的确是他们唯一一张正正当当的合照，以一个最美好的方式。

“喜欢么？”，投影结束后，酒会的灯又逐步亮起，顾兮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的身边，他弯下腰，气息划过她的耳旁，“这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穆映雪的脑袋空白片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兮辞拉着走到酒会中央，那里烛影缱绻，是一个小小的蛋糕。

那夜，顾兮辞又一次向她表白了，当着所有来客的面。

全场都安静着，等待她的回应，但她依旧笑着摇头，只留下了一句话，便拖着黑色长裙离开了。

“今晚的赌，你输了。”

众目睽睽下，她再一次回绝了他，转过身，缓缓走出酒会。顾兮辞站在原地，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刻凝固，他下意识的走了两步，冲她喊道，“穆映雪，你一定会回来的。”

然而没有回应，穆映雪已经消失在众的视线中了。

接下来的酒会，没有人再提这件事情，也没人敢站在顾兮辞的身边，这本就是他家的酒会，他却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他一个人站在墙角，身旁的嘈杂都与他无关，他的父亲也是失望的看着他，正如他带着母亲的遗书找到他时那般，目光冰冷，刺痛着他的全身。

没人知道，他变成顾家大少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那一次劝退后，母亲就一病不起，临死前，才留下书信一份给他，成为了他的出路。

作为一个集团大鳄，顾总裁中年也没有结婚，当他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时，也不过点了点头，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一下。

“你是学商业管理的？可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儿子了。”

他没有否认，但是目光却令他体寒，他的存在，在他眼前不过是可有可无。可他终究回到了学校，以一个高贵，光鲜亮丽的身份。

他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来找穆映雪，可是穆映雪却拒绝了他，他不馁，一次又一次，直到现在，希望完全破碎。

那一年，他失去了亲情，而这次，他将彻底沦为野兽。

他出了酒会，站在护城河边，将兜里的盒子拋进水中，盒子里是什么，除了他之外，再也没人知道。

“穆映雪，我说过，你一定会回来的。”他的眸子冷了几分，带着几抹疯狂。

穆映雪在那一天失业了，她拒绝他的事情不胫而走，经理指着她的鼻子半天没说出话，最后只能让她走人，以免耽误影响公司在业界的关系。

穆映雪只是点了点头，也没做什么辩解，她的履历很高，可是最后毕业时，却没与人再敢要她，当学业楼所有招人公司代表和大四学生走完后，她还是一个人站在那里，拿着自己光辉的履历。

“怎么，没有人要你了？”顾兮辞穿着一身宝蓝色西装站在门口，他的眸子中，只剩下了淡淡的嘲讽，“我还缺个助理，你要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