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还在脑子里想着莫潇潇是哪号人物，突然就听见了对方的话，便也没有再说什么，抱着文件走开了。

秦歌刚走，周言就过来了。

到了莫潇潇面前，周言问：“莫小姐，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过来随便看看。”面对周言的时候，莫潇潇的态度要比在秦歌面前好很多，嘴角甚至还带着得体的笑，“以宸在吗？”

“在，不过，你没有预约。”周言道。

周言是高以宸的人，唯高以宸之命是从，这几年一直都是这样。

所以除了高以宸以外，谁的话他都不听，谁的面子他都不给。

莫潇潇习惯了，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那我现在能见他吗？”

顿了顿，她又说：“是姑妈让我来的。”

虽然莫潇潇的面子周言不想给，但是莫旸是高以宸的母亲，他还是需要顾忌的。

“莫小姐稍等。”周言招手叫过来一个人，让那个人招呼莫潇潇，自己就去了高以宸的办公室。

被周言叫过来的也是一个秘书，姓张，刚从大学出来的小姑娘，还在实习期，做事很恭谨，询问了莫潇潇的口味以后就去冲咖啡了。

等她冲了咖啡端回来，双手递给莫潇潇以后，她刚想走，却被莫潇潇留了下来。

让张秘书在自己旁边坐下，莫潇潇才问：“那个秦歌，是什么时候成以宸秘书的？”

其实莫潇潇自己并不常来高氏，而张秘书进公司的时间又短，并不了解她，也不知道她跟高以宸之间是什么关系。

但是一听到莫潇潇对高以宸的称呼，她的心里就不由的肃然起敬了。

要知道，在江城，谁不得客客气气称高以宸一声“高总”或者“高先生”？能直接称呼他名字的，那跟他或者跟高家的关系肯定很亲密，绝不是普通人。

想到这些，张秘书的心情激动了，觉得自己接待了一个大佬，竟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不过，大佬问的问题她还是要回答的，她说：“前不久的事，听说是救过小姐，所以被高总提上来当秘书的。”

莫潇潇双手捧着咖啡，默默的思量起来。

高以宸对高思瑶有多重视，她的心里是清楚的，但是……秦歌，总是有些危险。

笑了笑，莫潇潇说：“我想，以以宸的为人，既然能把秦歌提上来，应该不只因为她救过思瑶。而且……”

她涂的口红颜色很正，牙齿又白又整齐，一白一红看起来就有些妖冶。

她就在这样的妖冶里凑近张秘书，嘴唇一张一合道：“以宸在江州是什么样的身份谁都知道，万一有些人自导自演，弄些小把戏想要接近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还是小心点好，你说是吧？”

这样的话，听起来像是在询问，但是聪明人仔细想想就能知道她在暗指什么。

张秘书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应该不可能吧？秦歌人还是很不错的……”

“我也没说秦小姐不是吗？”莫潇潇脸上挂着明丽的笑，像是开在盛夏阳光里耀眼夺目的红色玫瑰，“我只是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要小心而已。”

这句话刚说完，那边周言就过来了，张秘书知道自己在上班时间跟人聊天不合规矩，赶忙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把双手交叠着放在前面。

周言却连看也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礼貌道：“莫小姐，高总请你进去。”

莫潇潇拨了拨头发，顾盼生辉的道了个谢，又对着张秘书眨了眨眼睛，这才去了高以宸的办公室。

高以宸在看文件，听见高跟鞋的声音，他头也没抬，只是问：“什么事？”

语气很疏离，好像他跟莫潇潇并不熟。

实际上，也确实是不熟。

可是莫潇潇不这么认为。

她扭着腰肢到了高以宸的面前，轻声道：“姑妈说你好久都没回去了，让我过来问问你，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饭。”

高以宸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和看一个路人也没有任何分别。

他说：“这种事，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

莫潇潇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不错，原本莫旸是想给高以宸打个电话就算完了的，不过当时莫潇潇正好在旁边，就主动提议说她有事要来高氏，正好过来问问，莫旸这才允了。

却没想到，高以宸会这么不给她面子。

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很快僵硬的面部表情就恢复了过来，她说：“姑妈不是怕你又找理由拒绝吗？你回来都两个多月了，也没回过几次家。”

她在高以宸对面坐下，还俯了俯胸口，让自己衣服的V领敞得更开一些，“以宸，晚上回去吃饭吧，姑妈和姑父都想你了。”

高以宸这段时间确实没怎么回家，因为工作忙，没顾得上，现在听莫潇潇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正好今天没什么事，他虽然没有直说，却也道：“我心里有数。”

听他没有直接拒绝，莫潇潇知道他今天晚上会回去，立刻就高兴起来。

这人一高兴了，有时候就会忘形。

就好像现在，莫潇潇一高兴，就擅自过问了高氏的事：“对了，我在外面的时候看到了一张新面孔，是你新招的秘书？她……”

“跟你无关。”高以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就垂了眼皮，“你的话带到了，可以走了。”

莫潇潇心底刚刚才窜起来的火苗，立刻就被高以宸的冷漠给浇了一盆凉水，霎时间便熄灭了，只“滋滋”的冒着两缕白烟。

尽管心里不甘心，但还是隐忍道：“那我先走了。”

高以宸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翻着手里的文件，然后拨了个内线，“周言，你进来。”

莫潇潇暗自撇撇嘴，起身走了。

她到外面的时候，正好遇见周言往里面去，便笑道：“周特助，辛苦你了。”

周言只淡淡的点了点头，连步子都没有停顿一下。

或许是跟着高以宸的时间长了，他行事作风也跟高以宸越来越像。

不过莫潇潇倒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只在周言从自己身边走过以后，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方向，张秘书一双圆溜溜的眸子正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