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是云梦山上参过禅,边疆战场砍过人,虽然年纪轻轻,却似看破红尘,悟透人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浑身上下都染着山林灵气的谢清韵,他是越看这两个人越没有底。
越没有底就越心虚,一心虚脑子就不够用,说出来的话,就有些不着边际,啥都敢说。
“表哥这话是在说太子哥哥当初霸占了清韵?如果我说你打扰到我们了呢!”杨毅恒的话一说完,永宁的峨眉就拧了起来,把怒气直言不讳拍到杨毅恒的脸上,打的他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啊!公主莫要说笑了,我自幼随着叔父在云梦泽长大,甚少回长安,对这长安也不甚熟悉,若今日不是公主和杨小姐带我出来,我当真不知这长安城有如此繁华!”
见对面的杨家兄妹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谢清韵舒眉含笑,琥珀眸子里多了似亮光,柔和地看向永宁化解掉屋内的尴尬,也免得这位被保护的太干净的公主在自己的身边遇到危险,节外生枝。
“谢姑娘过于自谦了,谁知道谢姑娘十二岁就与谢将军一同征战沙场,比起我们这些养在闺阁里的井底之蛙,可要见多识广。”见谢清韵愿意帮忙,杨静娴的心底一喜,忙跟着接口。
“西北苦寒之地,放眼望去也只有荒山枯岭,方圆百里都不一定能见一个活人,哪能和这南北商贩云集,各国使者趋之若鹜,珍宝无数,美女如云的长安城比呢!”
谢清韵含笑瞅着期间对面的杨静娴,琥珀色的眸子,澄澈清明像极了凝结在枝叶间的晨露通透明亮的不染纤尘,看的人心生忐忑,总会有一种被对方映出内心所思的想法来。
“听清韵姐姐这么一说,我都有几分心疼了,不过姐姐有一句话到是没有说错,因我大魏君明臣贤,这长安城里的确是各国使者,南北商贩趋之若鹜之地。”
知道今日杨毅恒是讨不的谢清韵欢心了,加上身边还有一个总是拆台的永宁在,想要谢清韵对杨毅恒有好感,比登天还难,杨静娴借着谢清韵的话题,顺口接下来后继续道。
“这些商人也会带些稀奇的东西与我大魏百姓交换,就在几天前礼部尚书的儿子,李俊李公子还送给哥哥一棵红珊瑚,我看着格外好看,公主您平时不是最喜欢看这些东西,不如后日您和清韵姐姐一起到丞相府,咱们赏玩珊瑚可好,也免得清韵姐姐一个人在府里闷的慌!”
说道最后杨静娴是顺理成章地对着谢清韵发出了邀请,而且借口还用的冠冕堂皇,也是摸准了永宁这孩子心性,听说有好东西,肯定是要去看一看的心思才做了这么一个套,等着谢清韵钻。
“珊瑚有什么好看的,宫中也有不少,清韵若是你想看,改日我带你进宫去看可好?”在永宁心里好奇心和好姐妹比起来,显然是后者比较重要,哪怕对杨静娴说的珊瑚树在感兴趣。
一看杨毅恒瞧谢清韵的目光,永宁心底就升起一股不悦来,根本就不想去打理他,心底也发的恼元偲瑾,哥哥这次真是过分,若是他在这里,杨毅恒绝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清韵。
被人当做肥肉垂涎的谢清韵到时无所谓,清灵的眉宇依旧一派云淡风轻,毫无挂心地看了一眼永宁。
“太子殿下刚刚退婚,要是谢姑娘这个时候进宫,恐怕有些不妥吧!”
自从看到谢清韵,眼睛就移不开的杨毅恒,见永宁总是拆自己的台,心底有些气闷,虽说是公主,但是和自己的终身大事,以及爹交代的任务比起来,他还是觉得杨国安交代他的事情比较重要。
反正天塌下来还有爹在后面顶着,宫里也有姑姑在,对自己这个不上道的表妹,杨毅恒是有些惧怕,但惧怕的可不是永宁,而是站在永宁身后的元偲瑾,现在元偲瑾又不在,就算有什么事,杨静娴也能摆平。
所以没忍住的杨毅恒有些心疼,又有些庆幸的开口,心疼与谢清韵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既然被人退婚,是在是命运不好,庆幸的是若元偲瑾不退婚,他就没有机会了,如此一想他到真觉得自己和谢清韵有缘。
“你……”果然杨毅恒的话一出,旁边的永宁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直接喊人跺了这个哪壶不堪提哪壶的杨毅恒。
“公主,杨姑娘也是一片好意,若是公主无事,可否陪我到杨府去看一看!”好在谢清韵与永宁紧邻在一起,见她脸色变了,忙伸手握住永宁有些发颤的小手,平和舒缓的声音安抚着永宁满心的怒火。
永宁斜睨了一眼坐在对面,口不择言惹毛自己就低垂下头装乌龟的杨毅恒,心底也清楚这个时候让谢清韵进宫,的确会有些尴尬,万一遇到哥哥,哥哥在有些过激的话语说清韵,没准清韵真的会伤心了。
“既然你想去看,那我就陪你去看!”永宁握着谢清韵的手,面上的怒火稍霁,神情依旧冷淡地应了一声。
瞧着永宁如此待自己,谢清韵心底稍稍有些不安,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告诉她一声,师兄就在隔壁的事情,让她与师兄见上一面,也免得她受这相思之苦,也算是还了永宁一份人情,尽了自己一份情谊。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看今日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准备一下,后日在府上恭候公主与清韵姐姐!”
紧握着双手的杨静娴听永宁答应了,哽咽在胸口的那一股才缓缓地吐出来,恨铁不成钢地撇了一眼对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杨毅恒。
实在不敢在待下去,免得对面的人赶着去送死,到时候在牵连到她们杨家好几百口人可就不值了。
“既然清韵要去我就陪着她去看看,不过你回去之后,要好好的打扫你们的丞相府,别让一些不三不四上不台面的人出来,扫了我们的雅兴!”
撇了一眼低垂着头,偷瞄谢清韵的杨毅恒,永宁的声音里带着不快,很是明确地告诉杨静娴,她去杨家是为了陪谢清韵散心,绝对不愿意见到杨毅恒,最好不要他出来。
“公主放心,我会打点好一切的。”说话的时候杨静娴起身,对着永宁福了福身,满脸含笑地应道,又给旁边的杨毅恒使了个眼色。
杨毅恒跟着杨静娴起身对着永宁公主和谢清韵行了个礼,见杨静娴的面色不好,他很清楚在杨家,杨静娴这个妹妹比他这个嫡出长子还有地位,哪怕心里再不甘,也不敢在她跟前造次,不甘愿地随着她与永宁和谢清韵辞行回府,被杨静娴臭骂去了。
“清韵,杨毅恒他看你的眼光好像……”等到两人出门走远,永宁才转向身侧的谢清韵,就有些不快地开口道。
“嘘!”不等永宁说完,谢清韵就抬起食指放到她唇上,让永宁稍安勿躁,自己闭上眼睛安静地听了一下,随后睁开眼睛对着永宁神秘一笑。
谢清韵的突来转变看的永宁是一愣一愣的,搞不懂谢清韵在干什么,见谢清韵小心翼翼地起身后,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搞不清楚状况的永宁只得随着谢清韵起身,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谢清韵猛地拉开了房门。
就在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毫不意外地听到左侧的凌烟阁窗户也被推开,听到声音谢清韵毫不迟疑地拉着永宁就踹开了隔壁的屋子。
站在门口的两人只来得及见到一抹白色的身影,自窗口奔出,留下一室的清风,与透过窗子射进来阳光,还有晃动着的两扇窗户,瞧着屋内茶水点心永宁怔了怔,眨了眨眼睛撇头看向身侧的谢清韵。
“是……是他?”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却又透着恐惧地问谢清韵,在这世间在也找不到第二个遇到她就跑的男人,除了三年前救了自己一命,却不肯娶自己的舒乐。
“你不会怪我吧?”见永宁已经识破了,谢清韵素雅的面上露出些许的愧疚之色。
“你能告诉我他回来了,我就很开心了,清韵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的时候小心些!”听着楼道里传来的声音,谢清韵忍不住摇头心底想着,该说小心些的是我吧!不过看着平日里乖巧可爱的永宁带着一群尾巴飞奔下楼的身影忍不住笑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本性颠覆!”想着平日里总要撸平了袖子,走到哪里都温润儒雅的舒乐师兄,被永宁公主追的狼狈不堪的模样,谢清韵有些同情地感慨一声。
“哎,上苍造物真是一物降一物,凡人只能佩服!”
和缓的声音夹杂着暖暖的春风,在空荡荡的楼道里格外的轻柔,瞧着空荡荡的屋子,谢清韵想着自己也该回去了,要是自己走的快的话,说不准还能赶上一场好戏呢!
想到那场景谢清韵就忍不住勾唇,刚刚肚子里的晦气都被看戏的兴味冲淡,心情甚好地哼起小调,闲庭散步地往楼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