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韵看了一眼站在窗外的莺莺燕燕们,决定今晚上就给师兄写纸条。
明日就让他来这里陪着永宁,免得永宁一无事可做,脑子里总想着立威,带着自己到这群女人跟前拉仇恨。
不过有永宁在外面折腾那群女人,谢清韵这一日过得到还算是安稳。
她随着永宁进府之后就进了流芳园,谢清韵一直躲在屋内未曾出门,唯一有机会来拜访她的人,就是负责她们住食的韩淼。
韩淼安排好众人后,很是真诚地到谢清韵这里走一遭。
当时众人正在吃晚饭,在外忙碌了一的元偲瑾也回府了。
大家都知道元偲瑾特别讨厌谢清韵,要是看到她估计连饭都吃不下去,所以永宁和元偲瑾去吃饭的时候,谢清韵很有自知之明地留在自己的院子里。
伺候完元偲瑾的韩淼觉得自己该去看看对自己有恩情的谢清韵,就到谢清韵这里来慰问一下。
却不曾想门还没进呢,就弄了一个大红脸。
事件的起因是谢清韵今日到太子府,虽有永宁撑腰,但她毕竟是被元偲瑾嫌弃的人,要不是有永宁带着,估计连太子府的门都进不了。
府里的下人来送晚饭时就比其它院子晚了些,韩淼到谢清韵院子的时候恰好听到流悦吐槽太子府里的人都是势利眼,攀高踩低,故意欺负她们。
“姑娘来喝口汤消消气,我来这太子府,就是公主的伴读,人家一没有苛待你,二没有不给你饭菜吃让你饿肚子,三没有故意找你麻烦。
不就是送饭的时候晚了些,何况也不一定是晚了,谁家都有自己的规矩。”
流悦抱怨完谢清韵轻柔低缓的声音平和的响起,不急不躁,缓缓的到来,没有一丝气恼。
“还晚了一点,姐你看看外面的都要黑了,过会她们一来收拾饭菜,咱们今晚上就不用吃了。”
心底满是恼火的流悦,急切地打断谢清韵的话,完全不买谢清韵的帐。
那口气就跟大人教训孩子一般,要不是听过谢清韵的声音,韩淼都要怀疑流悦才是主子了!
屋里人愤愤不平,不依不饶的声音听的外面的韩淼心惊胆战的,要是他们太子府里的人这么反驳主子,质疑主子,用这样的语气跟主子话。
都不用主子动手,云舟,午桥还有他都得代替主子送她一顿板子,让你长长记性,明白什么叫主仆有别,让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
“太子府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还都是大家得罪不起的主子,府里伺候的人,自然是要适应一下,咱们实事求是的,我这身份如何与各位主子比,将心比心一下啊!”
流悦的声音落,谢清韵依旧好脾气的劝着,话时还把自凝霜给自己盛的汤,推到流悦的跟前,示意流悦先喝。
瞧着这么大火气的流悦,谢清韵估计她是饿了,既然饿了就先给她吃,如今在这太子府里最亲近的就是她们三个了。
这个时候要懂得抱团取暖,也没什么主仆之分,让她喝点汤清清火气,免得祸从口出。
“他们要讨好主子,就要委屈您,早知道是这样,姐就不该来这里,公主你是上宾,如今却连饭都吃不上了。”
愤愤不平,心底全是不满的流悦,顺手拿着碗喝了一口汤,没有灭掉火却把这汤当做润喉的水了,喝完了喊的声音到是更大声了。
“我们来之前姐了要留你在家里,是你要跟来,如今受了这么一点委屈你就受不了了。
你到是比姐的身子还要金贵了,姐都不曾什么你到是叫嚷上了,既然这样我们送你回去,免得委屈了你。”
被流悦喊的脑袋都有些晕眩的凝霜,知道谢清韵的性格,只要流悦不闹出格,姐都会包容到底,她却看不下去,受不霖把碗放到流悦跟前教训道。
“姐!”
凝霜平时不怎么话,但这么严肃地起话来流悦就会心惊,被她这么一骂,流悦委屈有冤枉地看向谢清韵。
她也是为了姐好,为了姐打抱不平,凝霜不仅不站在她这边,还凶自己的,流悦觉得自己很是委屈地向谢清韵求救。
“哎,好啦,既来之则安之,有的吃就赶紧吃吧!没准过会太子府的人真会按时来收东西,我们这么能吃要是吃不饱,可不能怪人家!”
瞧着瞬间熄火的流悦,谢清韵很满意两饶一物降一物,不管怎么这两个丫头都是为了自己好,谢清韵好脾气地笑看一眼两个丫头,半是玩笑,半是威胁地道。
“姑娘放心用晚饭就好,咱们府里收拾东西都是听候主子吩咐的,您没有让他们进来,他们是绝对不敢进来打扰您的。”
已经在门口听了半墙角的韩淼,涨红了一张俊脸,羞愧地恨不得直接钻到地上里面去的韩淼,趁着这个机会接了一句话。
满脸尴尬地从外面进来,到了屋里心底满是愧疚,客气地给谢清韵行了一个礼。
“韩总管怎么过来了!到我这里无需这么客气!凝霜搬把椅子过来,让韩总管坐。”
坐在椅子上的谢清韵一听韩淼的声音,转头看了过去,对身后的两人使了个眼色,虽是在人家地盘上,但是韩淼到自己的房间里来了,还是要送上一杯茶才好。
愤愤不平,满心怒火的流悦自然是不想,更不会去搭理太子府里的人,凝霜看了一眼流悦,有些无奈地转身,按照谢清韵的意思端了一杯茶过来给韩淼。
“多谢姑娘!”
自从太子出宫开辟府衙,就被元思瑾委以重任的韩淼,还是第一次在客人跟前抬不起头来。
尴尬的站在原地汗颜地看了一眼流悦,流悦很是不客气地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坐在一边的谢清韵瞧着满心满眼都是怒火的流悦,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歉意地看向韩淼。
“我自在云梦泽长大,也不懂得调教丫头,是我平时太过纵容这丫头了,让韩总管见笑了。”
纵容又无奈的谢清韵面上含笑地望着流悦,莫可奈何地道。
“姑娘哪里的话,是我未曾管教属下,让谢姑娘受委屈了,该愧疚的是我才是。”
原本就满脸惭愧的韩淼见谢清韵这么客气,就跟火烧屁股一般,赶紧从没有坐牢固的椅子上站起来,惶恐不安地对着谢清韵行礼,嘴上尴尬地道。
“我来的时候就过清韵是我请来的人,你们让她受了委屈,就是不给我面子,皇兄我都了你这太子府的人该好好管教一下。”
屋内两人还在客气礼貌地交流,谁都没有去看外面的直到永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次连坐在椅子上的谢清韵都不得不站起来恭迎外面的人。
永宁过来按照规矩她需要起来行礼,要是永宁嘴里的皇兄也来了,谢清韵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
果然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家的草窝,到太子府的第一,竟然连一顿安生的饭都吃不上。
在心底悠悠地叹息一声,这样的结果到是符合了流悦的哀怨凄苦,受委屈的面容。
谢清韵自怨自艾的时候永宁和元偲瑾已经到屋里来了,见贵客入门满心委屈的谢清韵手脚利落,面色温和地带着身后的凝霜和流悦对着元偲瑾行礼。
进屋的元偲瑾并未看向谢清韵,波澜不惊的目光落到谢清韵身边韩淼的身上,走在元思瑾身侧的永宁直接走到谢清韵跟前,伸手扶起行礼的谢清韵。
“和你过多少次了,没有外人在,不是什么正事场合,就不用行这么大的礼了。”
把人扶起来后,永宁又旧事重提地叮嘱谢清韵一句。
“多谢公主!”
早就烦透了这些礼仪的谢清韵,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看一眼不知道因何冷着一张脸的元偲瑾。
谢清韵暗暗地叹息一声,当初也不知道礼部那些人是怎么和的八字。
每次见到元偲瑾,对方都给自己一张大黑脸,你这样的两个人分明就是八字不合啊!
那来作之合,这些大臣为了仕途也不怕打雷劈,这样的谣都敢造。
“殿下请!”
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黑面神,谢清韵不得不放低姿态,知道元偲瑾是个讲规矩的,如今到了他的地盘折腰的肯定是自己。
她一个市井民,不仅要看着永宁,还要帮他收拾了太子府后院那一群莺莺燕燕的,如今又要为自己讨生活,元思瑾还给她摆脸色,不知道他是几个意思。
哑巴吃黄连一般的谢清韵,抱着满肚子的委屈,却不敢太放松,只能顺着元偲瑾的喜好,恭维着来,不敢抱怨一句。
听谢清韵与自己话,元偲瑾才把目光从韩淼的身上移开,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谢清韵,像是给了她无限荣耀一样。
谢清韵瞧着元偲瑾这傲娇的样子,觉得这熊孩子是被人教坏了。
要不是她还有事需要依仗元偲瑾帮忙才能更顺利,才不会跑到元思瑾跟前来找气受呢!
“最近我们府里很清闲?”
刚刚还在抱怨的流悦见到元偲瑾来了之后,就被凝霜拉到旁边给元偲瑾和永宁倒茶了,免得她脑子一热直接对元思瑾抱怨,万一那一句惹恼了元思瑾,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她们。
元偲瑾和永宁是太子府里最大的主子,必定是吃饱喝足了才出来溜达,可是她们还饿着肚子呢!
给两裙完茶后,流悦一脸不情愿地站到谢清韵的身后,瞪了一眼跪在地上,被元偲瑾一句最近府里很清闲?吓的浑身发抖不敢起身地韩淼。
还从未在主子跟前进退两难过的韩淼低垂着头,这话要怎么回啊!
是!最近府里很清闲!就表示他最近总是无所事事。
要是不是,最近很忙,忙的他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岂不是在抱怨自己的工作太累了。
“最近府内的几位主子刚住进来,我这外人又来打扰,想必不仅是韩总管劳心劳力,府内的人都要忙了,我当真有些过意不去了。”
坐在永宁旁边的谢清韵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黑着脸的元偲瑾,知道自己是元偲瑾情绪外漏,公私不分,迁怒于饶主要原因。
她这人向来是一人做事一缺,绝对不会连累别人,既然元偲瑾看自己不顺眼,那就冲着她来好了,怎么能连累无辜的人。
所以谢清韵明知道自己是去找死,还是把脑袋伸出给元偲瑾砍,这么大义凌然的自己,连她自己都敬佩起自己了。
“谢姑娘还真是心善仁厚,本宫不过是慰问一下府上的下人,谢姑娘是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原本盯着韩淼的目光就有些冷,谢清韵这么一开口,元偲瑾唇角含笑,声音却更加冰冷。
他嘴里出的话也如他的神色一般,不光是表面意思,嘴上着谢清韵心善仁厚,见不到别人受苦,实际上是在谢清韵胳膊太长了,拉拢人心都拉拢到我的头上来了,是活的有些腻味了吧!
“清韵惶恐,殿下行事,素来沉稳周全,我怎敢在殿下跟前指手画脚。”
成功地做了替罪羔羊的谢清韵,绷紧了面皮,硬撑着脸上的笑容,很是和煦恭敬地望着元偲瑾道。
“是奴才照顾不周,怠慢了谢姑娘,趁着这个时候到姑娘这里来道歉谢罪的,还请殿下,公主恕罪。”
元偲瑾和谢清韵退婚的事在长安城里是家喻户晓的,当时太子府里的人也觉得谢清韵不一定配得上她们家太子。
但今日自从谢清韵踏下马车站到府门口,府内的下人们见到这位被殿下嫌弃的姑娘后,到是觉得清雅出尘,与世无争的谢姑娘与他们的主子还是很般配的。
就比如此刻,虽谢姑娘穿的衣服不似后院里那些娘娘们雍容华贵,可站在身穿着紫色锦袍的元偲瑾身边,一身青衣的谢姑娘与太子殿下到更显相得益彰。
元偲瑾浑身上下都露着皇族人雍容霸气,谢清韵周身都泛着云淡风轻的雅致,这样的两个人就好似日月之辉相互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