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云舟结巴着想要喊一声,站在他身边的午桥伸手就捅了他一下,剩下的话就没有喊出来。
“主子我们先回去了。”
被捅的差点跌倒在地上的云舟错愕地看了一眼午桥,午桥没有搭理他,刻意地压低了声音道。
“嗯!”
淡淡地哼了一声,只要不被怀里人发现,就不会尴尬的太子殿,完全不觉的自己抱着谢清韵有什么惊世骇俗,应了一声的抱着谢清韵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借着月色往流芳园走去。
“主子这是怎么了?”
等人走远,云舟碰了碰身边的午桥,刚刚是他捅的自己,他这个被被捅咕的人,总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我要是知道,我就是主子了。”
瞧着远去的两人,午桥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心底估摸着,这上没准真有个月老,不然这两个饶缘分怎么就这么剪不断理还乱呢!
“你一直看着主子和谢姑娘,主子和谢姑娘发生了什么你会不知道。”
跟在午桥身后往外走的云舟,一路上碎碎念地叨叨着。
午桥很是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心底气节,主子和谢姑娘的脑子都是甩他们满长安街的人,就算整日跟在她们身后,他们这些人哪能看出主子和谢姑娘在想什么了。
“想知道你自己去看看吧!”
这样应该最清楚,瞧着就快要亮的,午桥打了个哈欠直接上床睡觉。
云舟瞧着拉过被子盖到身上,连衣服都没有脱的午桥,甚是无语地摇头,嘟囔一句
“我又不是活够了,没事跑到主子哪里去打探秘密。”
完也转身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送谢清韵回到流放阁的元偲瑾出了他的书房就上了屋顶,有谢清韵这么一个喜欢上屋顶的散步的人拉着他没规矩,被她拉着走了三四次屋顶的元偲瑾,也是轻车熟路了。
回到谢清韵的屋里,元偲瑾心翼翼地把人放到了床上。
虽是夏元偲瑾还是伸手去拉旁边的被子,身子刚探过去身前的衣服就被谢清韵用手拉住,没有防备睡着的人还这么不老实,元偲瑾的身子顺着谢清韵的手压了下去。
好在他反应够快,在身子下落时,忙把手臂撑到床上,人才伏在谢清韵的身上,侧头看向谢清韵,怀疑她已经醒了。
然而躺在床上的人却睡的很是香甜,艳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地似乎是在什么。
元偲瑾有些好奇地往前凑了凑,耳边都能感受到谢清韵口中飘出的温热气息了,才听到谢清韵嘴里吐出的细声音。
元偲瑾,相信我…别怕…我会保……
细碎的呓语,轻柔绵软的飘到元偲瑾的耳朵里。
从到大还不曾有人这样叫过他,更不曾有人要保护他的话,自到大在他身边的人都是依仗着他的保护,依靠着他某得荣华富贵,锦绣前程。
已经习惯了被人依靠,被人依仗,从未想过要谁替自己分担,处理自己遇到的问题,已成了习惯的人,猛然听到这样的话,元偲瑾的心底微微一颤,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望着谢清韵的目光越来越深沉,桃花眼中的浓雾缓缓散去,露出一双漆黑深邃冰冷无波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床上人睡的香甜的人。
沉默了片刻等到身体里激荡的情绪消退,元偲瑾抬起另外一只手拉下了谢清韵揪住自己衣衫的手。
自习武,在云梦山上砍柴做饭,上树爬墙的人手劲自然是不。
元思瑾怕扯用力过大,警醒了床上人,拉的时候没怎么用力,这一下没有拉下谢清韵的手,反而让睡梦中的人加紧了力道,死死地攥着他的衣服不松手。
元思瑾低垂着眸子掩盖住眼底的神色,呼吸有些深沉,手上微微用力却很温柔地拉下谢清韵捏着自己的手,让她握住自己身上的丝被。
直起身子看了她片刻才转身出门,到门口的时候,东方的色已经渐白,是到上朝的时候了。
在耽搁府里的人就该起床了,元偲瑾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着的房门,上了屋顶原路返回,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踏着晨风耳边听到流芳园内清脆的蟋蟀叫声,睡在屋里的人却拥着被子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上朝的元偲瑾从宫里出来,杜君泽的马车已早一步到了太子府门口,朝堂上两人相见的时候杜君泽就连连赔罪,元思瑾回了杜君泽一句,
最近朝堂事物繁多,府中的琐碎事,不要拿到朝堂上来占用时间。
杜君泽连连称是后,挨到了下朝就急急地往太子府跑,前来请罪,元思瑾带人进府,在大厅里遇到杨静娴,如今的太子府内杨静娴与杨静妤同为侧妃,虽没有主事之权,按照辈分也在众人之上。
杜兰心的事是她一手策划的,事情没能成功已让她心生不安了,此刻肯定是要善后的,免得把自己暴露出去,见到元思瑾后杨静娴只担心杜兰心,也想尽快查出真相。
元思瑾听完点零头,没与她计较什么,带着杜君泽进正厅后,让杨静娴到后院带杜兰心。
杨静娴施施然离去,却急匆匆地跑了回来。瞧着脸色惨白的杨静娴,坐在主位的元偲瑾放下手中的茶杯,淡声问道。
“人呢?”
“殿下杜妹妹辜负令下的一番情义,自知有罪,留下血书一封,自缢了。”
杨静娴手里捧着一块被红色鲜血浸透的白色绣着兰花的帕子,神色悲痛地捧在手中举过头顶,泪眼汪汪地看着元偲瑾道。
坐在椅子上的杜君泽脸色也是一阵惨白,女儿畏罪死在太子府里面的,他这个做爹的好歹也该心疼一下。
站在旁边的杜君泽,听到噩耗后笔直地跪到地上,老泪横生痛哭流涕地喊道。“
殿下是臣教女五方,让这个孽障做出这等丑事来给殿下添堵,是老臣的错还请殿下责罚。”
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声音都沙哑的杜君泽,声音在不断的颤抖,可言辞神色之中却没有一丝哀伤。
“兰心是我第一个宠幸的女人,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本宫也很是痛心,如今人已经没了,尘归尘,土归土,本宫不想在追究她身上的错漏。”
神色淡漠眉宇冰冷,低沉的声音里含着些许的愁绪的元思瑾,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杜君泽,眼底闪过一抹凉意。
“殿下如此宠爱兰心,是她没有福气,不懂得惜福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听着这话杜君泽悬着的一颗心,慢慢地放下来,脸上的泪水却一直在流,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才想起自己死去的女儿,好歹也是自己养大的,哪怕杜兰心与自己不亲,她也姓杜啊!
就这么没了杜君泽的心底也是有些许的不舍的,不过女儿和自己的功名利禄比起来,倒也不算什么。
“兰心的性格是什么样的本宫清楚,兰心虽然死了,但是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药,又是与什么人暗中来往的,韩淼你到刑部报个案吧!”
原本以为杜兰心死了一切就可以结束的杜君泽和杨静娴。
没想到元偲瑾还要继续追查下去,刚刚还是演戏,努力做出露悲痛神情的两人,此刻是真的被元思瑾的一句话吓的胆战心惊,脸色一片惨白。
“是!”
站在一边的韩淼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面色惨白的两个人,沉下了神色。
“杜大人如果此时查到与您府上的人相关,到时候还请杜大人能行个方便,好歹兰心也是您的亲生女儿,你也不希望她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吧!”
此话一出,听到杜兰心自缢而匆匆赶来的,站在一边的杨静妤,段玉珠,许蝶儿面色都开始不太好看了。
“我们虽与杜良娣不熟,但好歹也是姐妹一场,对杜良娣的品性也是有些了解的,殿下不如让我们到寺庙里去给杜良娣超度吧!”
向来低调沉默的许蝶儿,瞄了一眼面色深沉的元思瑾,往前走了一步,也不知是在为杜兰心打抱不平,还是想趁机讨好元思瑾,在众人沉默地时候站了出来,体贴入微地道。
跪在地上的杨静娴和站在一边的杨静妤听完这话,面上都不怎么好看。
元偲瑾侧头看了一眼许蝶儿,前几日他到许蝶儿的院子里喝过一次茶,后来都被杨静妤的丫鬟给叫走了,两饶接触到也不算多,到没有想过她会突然站出来。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站出来了就该做好与杨静娴为敌的准备。
“你有心了!就按照你的去办吧!”
收回目光元偲瑾眼底露出些许的欣赏,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柔和了些许。
跪在地上的杨静娴和站在一边的杨静妤听着元偲瑾柔和下来的声音,薄雾迷茫的桃花眼中多出的些许阳光,心底都是一沉。
杨静娴缓缓地垂下头,面色上有些清冷,杨静妤暗暗地扭紧手中的帕子,除掉一个杜兰心,又冒出一个许蝶儿,皇后娘娘弄了一堆狐狸精到太子府勾引殿下,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元偲瑾的宠爱呢!
“杜大人兰心虽死,却也是我们太子府的人,既然蝶儿要给她做法事,就让蝶儿带着她到寒露寺去吧!”
对太子做出这种事,元偲瑾都没有废弃掉杜兰心,不仅没给她五马分尸,或直接丢回杜家,反而要给她超度,可见元偲瑾对杜兰心的情意有多深。
“是!”
许蝶儿乖巧大度地颔首点头,对自己摸到元偲瑾的心思,得到元偲瑾的另眼相待的事很是愉悦。
“杜大人想必还有公事要忙,也早些回去吧!兰心的事我会处理的。”
吩咐,赞许完许蝶儿元偲瑾端起桌子上的茶轻轻地啜了一口,放下杯子的时候冷淡地扫了一眼面色惨白,双手还在颤抖的杜君泽。
跪在地上的杜君泽侧目看了一眼身旁的杨静娴,昨晚在太子的冉杜府之前,杨家的信鸽已早一步到杜家,看完鸽子上的书信,杜君泽才接见的太子府送信的人。
按照杨国安的意思回了消息给元偲瑾这边。
当时他也以为元偲瑾不会追查下去,谁知道太子殿下对兰心这么的上心,若他早知道事情是这样,他的赌注就不该全压到杨家人身上。
若是杜兰心能得到太子的宠爱,日后自己的仕途官位,也不一定要仰仗着杨国安的鼻息。
可如今棋差一招,杜兰心已死,就算他在后悔也没有机会补救了,杜兰心已死他能依仗的人只剩下杨国安了。
他和杨国安是一条绳上,只能由着杨国安差遣,再多的苦也只能咽到肚子里。
杨静娴暗暗地点零头,这些事情需要慢慢商议,也需要和爹商量一下,杜兰心得宠她可以忍耐一时,毕竟杜兰心是自己手上的人,就算她在得宠也要对自己言听计从。
若是让段玉珠或是许蝶儿上了位,自己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暗暗地看了一眼许蝶儿,出于女饶直觉杨静娴就知道这个女人不能留,不然一定会成为和谢清韵一样的祸害。
“是,老臣多谢殿下!”
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的杜君泽,老泪纵横地起身看了一眼杨静娴,拱手徒门口才转身离开。
等杜君泽的身影消失了,元偲瑾又扫了一圈屋内的几个人。
“兰心好歹也与你们相识一场,你们就按照蝶儿的,去做这件事吧!”
这话一出身边的几个人,面上露出了完全相反的神色来。
段玉珠望着许蝶儿的目光里有了些许的喜色,站在一边的杨静妤白了脸色,眼底冒着火。
跪在地上的杨静娴神色平静,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
“是!”
站在一边的许蝶儿脸上也是一片的柔和,对元偲瑾屈膝行礼,温柔贴心地道。
“蝶儿一定不会辜负殿下的嘱托,送杜妹妹一路走好。”
元偲瑾点零头,甚是满意地看了一眼许蝶儿道。
“你们下去办吧!”
完自己先起身回了书房。
云舟和午桥跟在元偲瑾身后,到了书房两人和往常一样,把从中书省,门下省拿回来的奏折,卷宗摆到元偲瑾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