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有时间和他讲什么大仁大义,以理服人,要是以仁义道德这一套应对元怀瑾的无情无义,狼心狗肺,那她们这群人就得舍生取义。
“我知道了!”
自从魏顺帝生病就和谢清韵同进退的常晴,自然知道如今的宫里是什么样的情况,听完谢清韵的话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满脸写着莫可奈何的谢清韵,很是平静的应了一声。
见常晴答应了谢清韵微微地挑眉,有些不解地看向常晴。
她这么看着常晴只是想要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为什她觉得常晴这次的回答比第一让她做**散的时候要痛快的多呢?
难不成真是循序渐进,有了经验以后在做类似的事,底线就跟着降低了?
“看什么?”
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瞒不过谢清韵,只是这么被谢清韵看着常晴微囧地看向谢清韵,眼里分明写着不是你让我做的吗?干嘛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呵呵没事,就是想说这事辛苦你了,我先去看皇上了。”干笑了两声,自己心底想的可不能分享给常晴,万一触碰到常晴逆鳞,不做了,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常晴这边的搞定了,谢清韵不敢耽误时间,必须在元怀瑾和杨皇后有动作之前,赶紧去找姬贵妃她们串供了。
“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见谢清韵要走,身为一个大夫也好,作为谢清韵的姐妹朋友也罢。
听过刚刚罗绮,杨静妤和谢清韵的对话,就算猜不透谢清韵想要做什么,光看那两个人对清韵的态度也知道,谢清韵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及其凶险。
若是换做以往常晴自是不会担心她,以清韵喜欢热闹越挫越勇的性子,必定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但先如今不一样了,她已经不是一个人。
原本要出门的谢清韵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常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放心吧!都走到这一步了,我不会让自己有事,自然也不会让他有事的。”
如今朝堂内外时局动荡,既然生在这个乱世里,就要有适应乱世的能力。
常晴默然地望着脚步轻快的谢清韵,向来少感情的人,忍不住心底一酸,或许这就是古人常说的实事弄人吧!
有些人从出生,不,应该是说从存在他娘肚子里那一刻就注定是不平凡的,因为他有一个与常人不同的娘,也就注定了他的一生都是不平凡的。
把常晴的关怀藏在心底的谢清韵,转身后唇角有些苦涩地翘了翘,世事无常,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有些事真的不是她能控制的,如今她能做的也就是尽人事而听天命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元偲瑾远在西北,对宫中的事情已经到了鞭长莫及的地步,如今的她是这宫里所有的支柱,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倒下,更不能让人以为这深宫内院里的天塌了。
只是做这些事的时候,的确有些对不住自己肚子里的这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未有变化的肚子,谢清韵心底有些愧疚,脚步却越发沉稳地往魏顺帝住的承华宫走去。
人刚到门口,就见到被元怀瑾好心请到宫里来颐养天年的谢混,在称承华宫里自娱自乐。
谢混向来就是待不住的,到了宫里也是闲不下来的人,只是进宫后就没有办法像在外面的时候随时到校场上与新兵,老兵切磋较量,也只能正在宫门里打打拳锻炼一下身体。
偶尔拉着承华宫里的守卫们一起切磋,不过这些侍卫不似校场上那些新兵,人家在这里站一天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被谢混拉着操练,谢混出手的时候也不留情面,打在身上的铁拳真的挺疼的。
时间久了守门的侍卫见到这位年过半百,却依旧精神旺盛的将军,都有些吃不消了,见到他不是躲起来,就是藏起来,实在躲不过了就喊肚子疼,不是往茅厕跑就是直接蹲到地上哎咬,哎呀地叫个不停。
最近谢混都是自己练拳,远远地见到谢清韵来了,已经打的浑身冒汗的谢混收了招式,呼出一口沉淀在丹田里浩然正气,等着谢清韵过来。
“哎,每次见到爹您练武,教导人,我都有种技不如人的惭愧之感。”
瞧着眼前气色越来越好的谢混,谢清韵是越发的安心了,只是瞧着他一个人玩,心底又有些伤感和不忍。
按照正常的情况,爹这样的人被囚禁在深宫内院里真是屈才了,空有一身武艺却没有人能教育,换成任何人都会觉得憋屈。
而宫里这些侍卫也都是身在福中不懂得惜福,谢混第一天进宫就想着教一教宫内的侍卫,但这些人不是军队里整日提着脑袋过日子的大兵哥,对谢混积极提高侍卫武力值的苦心并不能完全领会,更不懂十年磨一剑,梅花香自苦寒来的道理。
这些人没有一个愿意接受谢混的指导,如今承华宫门的守卫都是半天一换,只因为谢混谢将军的武力值太高,他们这些陪练的都伤不起。
闹的最严重的时候,承华宫里的侍卫统领也曾到元怀瑾身边旁敲侧击地说过,承华宫里的侍卫不容易,看元怀瑾能不能与谢将军聊一聊,每日练武这事是不是可以点到为止。
待人随和的宁王爷向来体恤下属,听了统领的话深以为然,宫里的侍卫也是他的筹码,这要是还没上战场,就先被谢混一个个地解决了,也是损了他的实力,而且放眼整个皇宫能把谢混给撂倒的是一个都没有,谢混的武力值在宫里绝对是天花板。
为了自己的实力元怀瑾很是隐晦的和谢清韵聊起侍卫们的不易,大家都是为了赚钱养家才到宫里谋一份差事,若是人都被谢混自己解决了,万一承华宫有什么危险,也没有人护着魏顺了。
希望谢将军指点的时候能够手下留情,听元怀瑾这么说,如今被当做鱼肉的谢清韵,面上有些了然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觉得元怀瑾说的也颇为有理。
这要是把御前侍卫都打残了的确就没人照看魏顺帝了,在加上自己也是寄人篱下谋求生存的,她很明白这些劳动大众的苦楚,谢清韵也觉得不能只给守卫们开小灶,同在宫里讨生活就该同甘共苦。
她强烈建议日后谢混在训练的时候,目光要放宽,放长,放远不要把目光局限在侍卫的身上,这承华宫里除了侍卫,还有太监和宫女。
如今的魏顺帝昏迷不醒,没有自救能力守在他身边的人就必须是来之能战的,为了魏顺帝着想,也为了让元怀瑾放心,同时也是为了侍卫兄弟们安心,谢清韵很是公平地把魏顺帝身边的太监,宫女都拉到训练的队伍中来训练。
把承华宫变成一个在深冬腊月里,挥汗如雨,激情昂扬的地方。
以至于承华宫中的人,无论是侍卫还是宫女,只要见到精神抖擞准备拉人陪练的谢混谢将军,统统都是绕着走,就怕被谢混心血来潮地拉出去当靶子。
如今的承华宫已经不似他们初来时,每一个庭院里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处处都是人,处处都是眼睛,时时刻刻都盯着她们。
如今走在清清静静的承华宫里,瞧着青砖福字回纹十字路,以及两边干干净净的回廊,大红柱子边山一个人影都没有,放眼望去一片清明,吹着微凉的东风,心底都跟着清灵通透了不少,一直压在心底雾霾都随着满院的阳光散去,出口的声音不必刻意也是轻快的。
“哎,你这丫头都做太子妃了,说起话来怎么又开始不着调了呢!爹知道你是在哄我开心,可这宫里是什么样子的,咱们父女俩都看在眼里,你不用宽慰我。”瞧着过来的谢清韵,谢混叹息一声。
“你也知道爹是个粗人,书肆学堂里学的东西都是用在行军打仗上了,朝堂上的事情,爹也帮不上忙,只能靠你自己了,我就这么一点本事总不能落下,在你需要的时候能帮个忙什么的,要是在在这里吃饱了睡,睡了吃整日无所事事下去,就我这身老骨头定然是要生锈的!”
抬手活动一下筋骨,谢混皱着一张大胡子脸看向的谢清韵,自从京城出事眼前的丫头就默默地抗起了一切。
整日和元怀瑾,杨皇后斗智斗勇的不说,还要时刻护着他们这群老的,自己这个做爹却一点忙都帮不上,为人父母的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地,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总是受罪吃苦啊!
谢混这是担心谢清韵,也是自己心底愧疚了。
“你是我亲爹自然熟知我的性子,我自小就是待不住的,你到叔叔那里,叔叔也和你讲过我在云梦山上的事吧!你呀!就不用担心我了,自己多锻炼锻炼对您的身子好,但人有人路,龙有龙道对不对,按照您这么说,里面躺着那个都睡了近两个月了的,在这么下去岂不是要石化了!”
走到谢混身边的谢清韵身子贴近谢混,瞧着皱着眉头的谢混,唇角含笑压低了声音神色温和,灵动无垢的琥珀色眸子里闪过一抹俏皮的笑意,把自己都说笑了。
“刚刚说完你做了太子妃说话不注意,你瞧瞧咱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这里不是咱们将军府,就是在将军府里还要防备着隔墙有耳呢!何况是这里了,这要是让人听了可是大逆不道的!”
自从住进皇宫谢混就发现自己这个成了亲的女儿和以前不一样了,沉稳聪慧,精炼可靠的本质是没有变的,但这性子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大变化。
上次从云梦泽回来的清韵是温婉清雅中带着云淡风轻,轻若流云,浑身上下都飘着与世无争,出尘洒脱的气韵,如今的清韵是俏皮可爱中带着灵动与活泼,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依旧干净的如不染纤尘的雨后琉璃。
但是成亲后的笑容却仿佛回到自己妻子还在时的模样,到宫里这两个月在人前的时候还是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太子妃模样,到了人后就是未曾长大的小惹祸精,说话的时候也是随心所欲,若是她在太子跟前也是这样,太子的性子可是真的好。
“是,是,女儿都记的,我也是看这宫里地空人稀,唯独你我父女二人啊!我说这话是天知地知您知,我知,只要您不说出去,我不到人前去说,谁又能知道呢!对不对啊!。”
笑吟吟地望着一本正经的谢混,谢清韵很是无辜地整了整自己的神色,望着谢混时的目光中透着调皮的笑意,嘴上说着知道了,但轻快的语气与俏皮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谨记于心,日后都不会乱讲话了,摆明了就是在宽慰他这个做爹的。
瞧着自己调皮的女儿,在军队里严苛受规矩的谢将军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莫可奈何地叹息一声。“你呀!”
“女儿知道了,走吧,我过来是有事要和你们说的!”瞧着莫可奈何的谢混,谢清韵忍住笑了起来,向来能拿捏好分寸的人,看到谢混神色放松后,自然是不会让他担心自己。
谢清韵心底也清楚,谢混这样的性子,适合在战场,塞外策马奔驰,入战场杀敌,保家卫国,最怕的就充满算计的深宫内院与波云诡谲的朝堂争斗。
如今把他困在这四四方方的深宫内院里,看着外面奸臣当道小人作恶他却插不上手,心底指不定多憋屈呢!
在不给他找点乐趣,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谢清韵真的担心谢混没事胡乱猜测,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在自责,愧疚一二真把自己给憋出病来,那就麻烦了。
心知自己的老爹担心自己,有这份深情厚爱的关怀已经够了,只能在百忙之中抽出些时间来做老爹身边的开心果,偶尔和他调皮一下,让他担心点无伤大雅的事情来,也算是分散他的注意力,免得他多想,忧虑的事情多了可是会伤身的。
“嗯,什么事?是边关太子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