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罗绮和杨静妤对自己的怨恨已经积压到山雨欲来的顶峰了。
自己是如何躲,都躲不开的,现在又来了一个这么一个缺心眼的。
谢清韵真心觉得这次是老天在考验她,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啊!
她已经做了这么久的阶下囚了,真的很惨了,能不能给她一条活路啊!不带这么欺负的人好不好。
就在她自怨自艾,想着如何躲避的元谐,能不能直接给他一句。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时。
看到她就跟看到骨头的旺财一样的元谐,已经急吼吼地奔着她来了。
“谢兄我都找了你好久了,我还当你在西南遇到了什么危险,想不到你竟然是男扮女装到了京城,真是太好了,我是真的……真的很想你!”
一脸狂喜地奔到谢清韵跟前的元谐抬手就要抱谢清韵。
以此来慰藉他这些日子遭受的相思之苦,自己的手刚刚伸出去,就被从旁边站过来的元怀瑾恰好地挡了这正着。
侧着身子躲开元谐目光的谢清韵看稍稍地看了一眼元谐。
不急不躁云淡风轻的脸上毫无波澜,坦然自若,陌生疏离地看向元怀瑾,平静地道。
“这位是?”
既然想好了要装蒜,那就的装个彻底些。
谢清韵虽不是养闺阁中的大家小姐,也没有到淮南周边去溜达过,更没有在众人皆知的场合见过元谐,按道理说自然不能认识淮南王世子。
自己到南疆的事情除了元偲瑾,太后,自己的家人,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
现如今就算元怀瑾知道自己到过南疆,与元偲瑾合谋算计过元谐对谢清韵也没有什么威胁,只要元谐不给她惹麻烦,不找她算在南疆时自己坑了他的那笔账,一切都好说。
装的天衣无缝的谢清韵问了一句后,站在她身前,挡住元谐咸猪手的元怀瑾微微地侧目看了一眼谢清韵。
元谐是个自以为是的白痴,没有一点脑子还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呢!
这样的人根本就藏不住事,加上元谐看谢清韵的目光,元怀瑾心底并不相信谢清韵不认识元谐,嘴上却没有揭穿她。
他清楚元谐是什么货色,自是不希望谢清韵招惹上元谐这样的人,拦住过度热情的元谐神色温和地道。
“这位是淮南王世子元谐!”
站在元怀瑾身后的谢清韵了然地点了点头,既然元怀瑾没有揭穿自己,这场戏就要继续演下去。
“哦,我自幼在云梦长大,少回长安以往未曾见过世子,和殿下成亲的时候也并未见到世子,不识世子,刚刚是我失礼了!”
说话的时候谢清韵往后退了两步,移到元怀瑾的身侧,与元谐微微地颔首算是与元谐见礼了,疏离又不失礼仪。
“成亲?你怎么能成亲了呢?你和谁成亲了?是不是被谁强迫的,你和说我替你做主。”
被谢清韵一句话雷的分不清楚今夕何夕的元谐,惊恐地发出人生三连问,愤恨恼火地望着谢清韵,那神色就跟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似的。
“呵!世子平时少进京城难怪不清楚,这位就是逆贼元偲瑾的原配妻子谢清韵,谢姑娘!”
自从元偲瑾与谢家军汇合,杨国安和元穆就把元偲瑾放到了逆贼那一面上去了,被他们救出去的魏顺帝也成了被谢家人挟持了。
元怀瑾出征的时候也是喊着讨伐逆贼,营救魏顺帝的幌子。
打着我是“正义”一方的旗号来讨伐谢家人和刚刚从西北回来的元偲瑾,得知这个消息的魏顺帝亲子发了圣旨与天下人澄清事实。
杨国安这个不要脸的,看到圣旨的时候,都能泣涕涟涟,老泪纵横,擦眼抹泪地对着大魏的百姓扯着嗓子喊。
陛下是被威胁的,是臣无能让您受苦了,陛下您放心,身为大魏的臣子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将您从逆贼的手里救出来!
这样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话,就是市井上的三岁黄角小儿都知道他在胡扯。
可有句俗话说的好,水至清无鱼,人至贱无敌,
到了杨国安这样不要脸的人身上,只要他的丞相位置还能坐,自己的脑袋的还在,绝对不会管外面的人怎么评价他,非议他,。
只要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外人如何说都无所谓,死后的历史怎么写,他也看不到了。
所以现在的元偲瑾和谢家人都被扣上反贼的帽子,要是换做别人听到罗绮的话,没准还会气愤一二。
到了谢清韵这里,就跟听到耳边的风一样,完全不在意罗绮说的是啥,反正嘴巴长在她们的身上,她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呗!
嘴巴是她的自己一个阶下囚也控制不了。
而且她说的话也不需要自己负责,罗绮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到谢清韵的脸上。
谢清韵和元谐说完话,身子又移了几步,给罗绮让出位置来,自己站到元怀瑾和罗绮的身后。
充分表达自己的友好和识时务,更是认清了自己阶下囚的身份,绝对不抢人风头,也不给人添堵。
“成亲了,和元偲瑾那个逆贼,谢兄…不是谢姑娘是不是元偲瑾那个逆贼强迫你的,你不要怕如今我既然找到了你我绝对不会在让他伤害你的,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对,我想起来了,当初元偲瑾和你退婚了对不对,还昭告天下了,后来又要娶你,定然是为了谢家的军队对不对,这阴险小人太恶劣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元谐有些愤恨地握紧了拳头,脑洞大开的念叨着,把自己装成情圣似的。
说话的时候都不知道他暴露的是自己的人品脑洞,平时自己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自己一样。
都不用经过别人允许就胡乱地往别人身上扣帽子,还把自己当成情圣一般,面对这样的人谢清韵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世子,恐怕是您想多了,这谢姑娘和元偲瑾的关系……”
谢清韵感叹着元谐的脑子被驴踢时,站在一边的杨静妤与罗绮对望一眼。
杨静妤以前只觉罗绮的脑子不大好用,今天算是见到人外有人了。
当然了圣人都说吾能三省吾身,才能知道自己的得失。
杨静妤这样的基本搞不清楚自己在那个位置上,就好比蜗牛遇到了乌龟。
在正常人眼中这两种动物速度都够慢的,可蜗牛看到乌龟的时候,还是一副井底之蛙地感叹乌龟速度快。
如今杨静妤,罗绮和元谐就只大乌龟三个人在比谁更加的愚蠢。
对视一眼后罗绮心底很是郁闷地讥讽道,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元怀瑾给堵了回去。
“这一路颠簸,舟车劳顿,想必王妃也该累了,我看时候也是不早了,王妃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话的是元怀瑾往后看了一眼谢清韵,谢清韵灵动无垢的琥珀眼中含着疑惑,觉得元怀瑾这眼神有些莫名其妙,但人在屋檐下也就只能忍了。
可到了晚上瞧着睡到自己床上的人,谢清韵心底的凉意已经逼的自己后背都冒冷汗了。
这要是她肚子里没有这个孩子的时候,就算没了一身内力,手里还有自己和常晴研究出来的杀虫子,老鼠,野兽的**散,醉梦香之类的。
也不会怕元怀瑾和元谐,罗绮和杨静妤这些脑子有病又让人糟心的死孩子。
但如今自己的这身子根本就不允许她用这些东西,是药三分毒,自己无所谓,反正从小就被娘和叔叔喂了不少的毒药,抵抗力比一般人要强的多。
可是肚子里这个,在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之前,她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这可是她和元偲瑾的第一个孩子,连常晴说的最危险的两个月,她们母子二人都相依为命地挺过来了,如今他亲爹不过一墙之隔,马上就要见天日,也看到希望了。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绝对不能也舍不得让自己肚子里的宝宝在受委屈,瞧着躺在自己床上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的元怀瑾。
思索在三,压抑住一肚子恼火的谢清韵,眯了眯眼睛转头毫不犹豫地打开房门,抱了一床被子蹲到的屋檐下去看月亮。
“谢姑娘!我正想着要来看你呢!你就出来了,咱们两还真是有缘,心有灵犀是不是?”
然儿谢清韵刚一出门,就遇到了在她门口也不知道徘徊多久,踌躇了多久,同样脑子不好用,一直在自己跟前拼命地演情圣的元谐。
两人在入府衙的时见了一面,谢清韵就被元怀瑾的人客客气气地请到后院来了。
虽然元谐很想着跟着谢清韵一起进来,奈何自己的老爹元穆也从院内出来接元怀瑾。
天不怕地不怕,就连元怀瑾的账都敢不买的草包世子,就怕他老爹元穆。
一看到神色严肃的元穆,他那一脑子的风花雪月都被元穆一个凉飕飕的眼神泼下了冷水冻成冰,伸着脖子望着谢清韵确不敢在动,连说一句都不敢。
在大厅里行尸走肉地听元怀瑾和元穆磨叨了半天,又被元穆拉到自己的屋子里教育了一顿,警告了一顿,耗到晚上他才有机会出来找谢清韵,正踌躇着如何敲门呢!
谢清韵竟然出来了,当下元谐就觉得自己和谢清韵是心有灵犀,是天定的姻缘,自己的痴心已经感动了上天,老天都在帮他。
“世子和王爷商讨了一下午的事情,竟然还要亲自巡夜,当真是辛苦啊!”
扫了一眼元谐,谢清韵很是客气望着元谐。
并且告诉自己,人啊!不能和进化不全的畜生较真,更不能在他们身上给予太多的希望,毕竟在聪明的家禽也不是人,理解不了人的思维也是正常。
知道多说无益,谢清韵不打算纠正元谐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很委婉地与他打招呼,顺便提醒屋里的那位,你走错地方了。
如今城外元偲瑾和自己两个哥哥带着六军兵临城下呢!你们两个难兄难弟长长脑子,干点正事别没事就往她的院子跑。
“咳!就他们讨论的那些东西全都是没用的,都是废话,到了战场上根本就派不上用途,大魏谁不知道元怀瑾只懂得风花雪月,他和我爹都是纸上谈兵,我才是上过战场的。”
听到谢清韵开口了元谐心底一喜,很是开心地往前走了几步,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言不惭,面不红气不喘地道。
有些浑浊的眼珠子都快粘到谢清韵的身上了,以前他只见过谢清韵一身男装,那时候特觉得谢清韵是风流潇洒,举世无双。
如今看到青衫白衣换上襦裙常服的谢清韵,元谐只觉得眼底一片清雅。
虽说这衣服的款式与当下女子喜欢的束腰长裙不同,穿着一身宽大衣服的谢清韵也是飘逸出尘,与他以往弄到手的女子比起来,谢清韵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
要是能与谢清韵过一辈子,什么江山权利,美女金银,那些都是浮云,他如今就是要做只爱美人不要江山的多情人。
真是越看越想把人抱到怀里,如此想着脸上的笑意都猥琐起来,看的谢清韵有些恶心。
不过最近她被元怀瑾看的太严了,外面到底如何她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罗绮和杨静妤那样的,元怀瑾自然是不会告诉她们前线的战况如何了。
这两个人每次到自己这里来都是异想天开,总觉得打仗就跟唱戏似的,只要她们嘴巴一动,想要看那出戏。
交战的两队人马就的拿出那处戏一样,剧本完全按照她们想的那样演,听的谢清韵都厌倦了,也懒的从她们嘴里打探消息了,就哪两个人脑子也编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哦!那不知世子觉得宁王与淮南王所讨论的何事是无用的呢!世子对两位讨论的事情又有何高见呢!”
眼前这个就算是个草包,也是亲临战场的草包,也是在这里唯一一个能套话的人。
哪怕谢清韵讨厌他,嫌弃他,厌恶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个时候可不是她任性到随心所欲,想要扁谁就能动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