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谢朗一脸惊讶,已经到了怀疑人生的地步。
旁边的常晴更加吃惊,虽说他与谢朗也是相熟的人。
但是谢清韵和元偲瑾故意撮合人的意思也太明显了吧!明知道她心里有人清韵还做这样的安排,常晴蹙眉不清楚谢清韵要做什么。
看到两人面露惊讶,谢清韵与元偲瑾对望了一眼,两人达成共识后谢清韵拖着常晴到犄角旮旯,躲到屋檐下告诉她。
“女人就要趁着自己年轻,选一个好人家,我表哥这人是不错,但是你也看到了,他整天挂着一张冰块脸,一副全世界都欠我钱的意思。
那肯定是对你没意思,你要在这么死缠烂打下去,不仅有损你的名声,也会让表哥很为难,但是我二哥就不一样了。
我们谢家人各个都是忠肝义胆,还疼媳妇,我大哥和我爹就是最好的列子,你说我二哥除了没顶着一张冰块脸外,哪里不如我表哥。”
本就不善于言语的常晴,在谢清韵长篇大论,滔滔不绝推销下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稀里糊涂地就被谢清韵牵着手回房去收拾行礼了。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对着坐在床边因为缺水过度,喝茶润喉的谢清韵表明立场道。
“我知道你说的对,谢朗人是很好,但他不是安歌,那就不行,哪怕安歌不喜欢我,我也会喜欢他一辈子,他真的烦我,我以后都不去见他就是了!”
“啧啧!问世间情为何为,你这傻姑娘当真是要一棵树掉色,可怜了你这卿卿性命啊!”
自从次在元偲瑾跟前开嗓之后,谢清韵发现自己在唱戏方面也是很有天赋的,没事就吊两嗓子。
她这声音不一定好听,但只要屋顶的人能听到就行,她的目的是为了刺激人,又不是为了赚钱。
她这一嗓子吊完就听屋顶有细碎的瓦砾声响。
听屋顶的声音谢清韵勾起唇角,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看向梗着脖子,准备一棵树吊死的常晴,很是愉快地道。
“放心吧!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守得云开见月明,在加我这阵东风,我一定会让你在今年美梦成真,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对着一脸茫然的常晴,谢清韵露出势在必得的得意笑容。
于此同时被元偲瑾的命令搞的一脸莫名其妙的谢朗。
也在茫然地望着元偲瑾,怎么也想不通元偲瑾这么睿智聪明的人,怎么会想出这种馊主意来坑自己。
“谢将军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将军已经过了适婚的年龄,清韵一直担心你的终身大事,如今战乱已平,将军日后也要重回西南,既然清韵有心撮合将军与常姑娘,将军何不试一下。”
端坐在紫檀雕龙椅的元偲瑾,神色平和地回望着谢朗,一板一眼公事公办的道。
“微臣惭愧这些年一直让家人为我担心,可陛下您也知道…常姑娘心系…我表哥,我怎能夺人所爱呢?”
好不容易和南湘练就了一幅好口才的谢朗,一见元偲瑾是认真的,又急的磕巴起来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常姑娘的确心系安歌,但安歌对常姑娘却并未动心,当初在西北的时候,常姑娘也是为了安歌亲身试毒,都未能感动于他。
让安歌对常姑娘有半分怜惜之情,若是在拖下去对常姑娘也不好,况且西南临近南疆,南疆人最擅蛊毒,你与常姑娘成亲后,刚好让常晴姑娘随着你到南疆去,有这样的一位神医在,也可让你更好的守住南疆之地!”
神色淡然地听着谢朗把话说完,元偲瑾面色平静地望着谢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话说的绝对是合情合理,谢朗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我要回云梦泽,让他去修建堤堡!”
就在谢朗张着嘴想要推脱却无从反驳的时候,安歌凉飕飕的声音夹杂着屋外数九寒风直直地钻了进来。
冻得谢朗嘴巴都合了,脑袋却转到非常迅速,有些激动地看向门口双手环胸,怀里抱着万仞安歌。
对安歌凉嗖嗖的目光,原本满心激动的谢朗,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有些急切的看向元偲瑾道。
“陛下,您知道的我在军队里待了二十几年了,对修墙,盖房这些事熟悉的很,我修的堤堡绝对牢固!让我去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看向元偲瑾的谢朗两眼都开始冒金光了,好似修建堤堡是多光宗耀祖的事情一样,他必须争抢着去才行。
那信誓旦旦大意凌然的样子,就差抬手拍自己的胸脯子,举手对着苍天发誓了。
“嗯!”
元偲瑾还未曾说话,站在门口的安歌应了一声,凉飕飕的目光落到元偲瑾的身,没有谢朗这么夸张的神情,也是表明自己态度的。
“既然两位这么想,就按照你们说的去做吧!不过你们领了圣旨,就要按照旨意做事,安歌你可想好了!”
安歌的耳朵比猫还灵,元偲瑾可以确定自己和谢朗说的话,他一定听的清清楚楚,就算听不清自己说的。
清韵特意拉着永宁跑到安歌背靠着的房檐房顶晒太阳,她刻意说给他听的话,安歌也该听清楚了,不然他绝对不会到这里来和谢朗争去西北的事。
“嗯!”
看了一眼元偲瑾,和刚刚一样安歌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问题解决了转身就往外走,站在屋里的谢朗见安歌走了,忍不住摇头输出一口气。
“太险了,好在陛下英明,没坚持让我去云梦接人,不然我都怀疑今天我连这个屋都出不去了!”
这话可不是说假的,就刚才表哥那个凉飕飕的眼神,真有和自己单挑的意思,有自知之明一直是谢家人的光荣传统。
自己的武功造诣如何谢朗非常清楚,和一般人比起来是不差,若是和表哥动手自己瞬间就会被他秒成渣渣,想想自己的死法谢朗都觉得可怕。
“杜兰心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偷偷摸摸的在陛下书房外面是不是意图不诡!”
本来就有些胆战心惊的谢朗被外面流悦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今时今日他是真的知道什么叫风声鹤唳了。
“以前没有发现,现在才觉得这丫头的嗓门怎么这么大呢?”
转头看一眼门口的谢朗有些惊魂未定地道。
“谢将军出去的时候提点她一二吧!这个时候还好,在过几日太后,父皇就回来,她在这么吵闹到时候吃亏的可就是她了!”
抬眼淡淡地瞄了一眼窗外,流悦这一惊一乍的性子元偲瑾早就清楚了,谢朗刚刚被吓的实在不轻,顺着她的话提醒道。
“是,末将告退!”
对着元怀瑾拱了拱手,谢朗转身出门,坐在椅子的元偲瑾看了一眼谢朗,桃花眼中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光芒。
“陛下果然是高手!清韵佩服!”
众人各就各位按照元偲瑾之前预期的出去办事后。
躲在常晴房里传授追男人经验的谢清韵,开开心心地到厨房去准备了些点心,之后拖着点心跑到元偲瑾身边拍马屁,继续做自己的月老为人牵红线。
元偲瑾看了一眼谢清韵手里的东西,对谢清韵总是把自己当小孩哄的行为,有些无奈又纵容地挑了挑眉。
“这是我自己做的,永宁那边我已经送过去了,这些是特意给陛下您的!”
谢清韵把手里的点心盒子放到元偲瑾的桌子,轻车熟路地给自己清理出一块地方来,很是顺手地把食盒里的点心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摆放到桌子,一脸讨好的瞧着元偲瑾。
“无功不受入,说说你想要做什么吧?”
看了一眼桌子的东西,手里捧着公文的元偲瑾移开目光,很有先见之明地问道。
“陛下你这样说岂不是生疏又见外了!”
原本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被人轻易地戳穿了脸这张皮,不会流血吧,哪也不太好受,本来是来献殷勤的谢清韵故作气恼地瞪了元偲瑾一眼。
“是吗?那就是说你没事了!”
看了硬着头皮充胖子的谢清韵一眼,元偲瑾到是不介意直接送她到一边玩去,只要她不祸害自己的身子,不折腾自己怎么折腾别人都行。
“陛下向来料事如神,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说了自己没事岂不是太不给陛下您面子了,打您的脸吗?我就说一点小事吧!”
见元偲瑾要来真的,谢清韵赶紧往回扯,在元偲瑾跟前被打脸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她也不介意多这么一两次的。
“其实是这样的,陛下您看阿陵在过一段日子就回来了,可是我这个做人家娘亲的还从未给阿陵做过什么衣服啊,鞋子之类的。
我是想着趁阿陵还没有回来之前,给阿陵做件衣服,也算是进了我这个为人母的一点心意!”
谢清韵这边说的头头是道,合情合理,比元偲瑾刚刚说谢朗的时候都有理有据的。
唯一忘记的就是她根本不会女红,别说做衣服秀块手帕都能把鸳鸯绣成鸭子,元偲瑾没有反驳也没有拆穿她,很是自然地放下手中的笔,好说话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嗯,可以!”
“这么说陛下同意了,那我过会就去准备一下,到布庄选布匹,选花样,为阿陵做衣服,要是我做好了,手艺练熟了,也给陛下做一件。”
脸还带着遐想的谢清韵,把自己的计划都说给元偲瑾,以此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分虚假。
“江陵府里没有布匹?没有绣娘?没有画师?”
听着谢清韵畅享完为他们父子添衫加衣,元偲瑾非常会选择时机地破了一盆冷水到谢清韵的脑袋。
刚刚还觉得眼前河山大好的谢清韵,听到这话瞬间就变成霜打的茄子,秋后的苦瓜,面色惨淡地望着元偲瑾。
“是,这里啥都有,可这不是为了表达我为娘的一片心意嘛!
在说了陛下你外面的这些产业我也想去看一看,看看他们做事勤不勤快,办事利不利索,对待门的客人热不热情,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繁荣我南魏经济,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
锲而不舍地站在桌子对面的谢清韵,目光灼灼地望着元偲瑾,一脸我从大局小出发,绝对不是为了放风才出去,更没有假公济私的意图。
“你确定是这些原因?”
战争前谢清韵就把太子府所有的产业都转移成银票和粮草,北岸的人都被谢清韵送到南岸来了,如今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最近谢清韵没事的时候就捣鼓各个店铺的账本,那些东西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根本就费不了什么力气,哪里需要她亲子去看,去查。
被元偲瑾看透的谢清韵缩着身子乖巧地坐到元偲瑾身边,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元偲瑾银白色的长发,目光闪耀了几下。
“是渚清在外面弄药材的时候,遇到一个老人说自己手里有墨萱草!”
说话的时候谢清韵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挫着元偲瑾跟前的桌子,小心翼翼地瞄着元偲瑾的面色,明明不是做坏事,谢清韵说的就是很没有底气。
“墨萱草?萱草染银丝,白叟成黄童!”
元偲瑾自幼博览全书,这事他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谢清韵点了点头,幽深的目光落到元偲瑾满头银丝。
“想必你也问过谢先生,我头的一头银丝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吧?”
元偲瑾侧头盯着身边一脸歉意的谢清韵。
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见了这一头银丝心里会难受,才总想着给自己弄回去,之前谢清韵还在他们的浴室里弄了些何首乌之类的给他洗头。
他嘴没说是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谢清韵的精神足,怎么玩都是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就随着她去了。
她现在话里的意思是准备要往外跑了,还是去找神话书里写的神草,这么一个有脑子的人,做主这么没脑子的事,就不担心外面有什么危险。
如今的南魏看似风平浪静,最棘手的问题是恢复生产,重振经济,但实际他们周边的那些国家没有一个消停的。
喜欢执手临天下(.)执手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