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番外篇)白家有女舒雅晴
母亲舒雅晴从商,父亲黎宇文从政,从一开始,就注定门不当户不对,父亲因为母亲当年的聪明才智而选择母亲,却并未真正地关心过她,可怜母亲一生幸福,都毁在了那个自私自利贪慕权势与美色的黎市长手里!
记得当时不到十六岁的她得知母亲患了肺癌,十分难受,就不管不顾地要给她那整天鬼混的爹打电话让他来医院,可母亲死活不肯,说医不好了,不如过点轻松日子,不喜欢那些药水味。她只能含泪忍下。
白双双的母亲舒雅晴,是白老爷子的养女。白老爷子十多岁时就参军打仗,是名老红军了,大小战役前后打了少说几十次,在军中做到连长,当年抗美援朝结束后,这些九死一生的老战友们都陆续成家立业,过上了来之不易的安定生活。然而好景不长,他的一位好兄弟后来从事了飞行员工作,在刚结婚没多久便出了飞机事故,其实是碰到了美日残余分子的突然袭击,弥留之际托孤于昔日兄弟。自此,舒雅婷从三岁开始跟着双双外婆,那时外公和外婆也刚成婚不久,本就怜惜,再加上小女孩聪明可爱又乖巧懂事。夫妻两人喜欢得紧,想来就是对待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了。
双双的小舅白潇逸很早就出国留学,后来找了个洋媳妇儿,干脆定居国外,白老爷子只是啐一句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也就由他去了。
舒雅晴自小志向高远,虽是当时远近闻名的美女,却始终不屑这种肤浅的认知。她一直以来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成为首屈一指的才女,女子不输儿郎勇。于是,在她二八好年华时,毅然决然踏上了大西洋彼岸的岛国。几年后学成归来,正赶上80年代改革开放,深受西方现代资本主义启蒙,以一己之力,创办起凌舒集团,其旗下几乎垄断了北七省的所有交通运输与家具、私人纸媒行业,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几乎扩展到了各个领域。而与此同时,随着凌舒在各个地区的大放异彩,“舒雅晴”的名号也不出意外地惊动了临近的D市这座千年京都的市长,这便开始了绅士对才女的追求。只是没想到,到头来再看这一切,却是如此地讽刺。
其实,舒雅晴知道,她的丈夫,一直有一个未曾露面的私生子,年龄应该要比双双大上一些,因为是个男孩,他将他隐藏得极好。她不曾调查过什么,仅仅是在双双7岁夜里发高烧送去医院时,在窗前看到对面不多时出来的“一家三口”。那一刻,她就恍然明白了,明白这些年她从未怀疑过的丈夫所说的“检查”、“应酬”、“调研”等等频频不归,所有的诡异行迹与话语漏洞在这一刻,终于都有了合理完整的解释。可叹她从来都忙于自己的公司,这些年又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时间来陪女儿,许多事从未去猜想,就这样被蒙在鼓里……如今,她也算是明白了——双双的父亲当初选择与她结婚,纯粹是为了稳定局势,巩固自身地位,且最后还可以给儿子留个家业,名正言顺。想到这一层,她突然低声柔柔地笑了,笑得凄美决绝,笑得释然嘲弄,直至笑出了眼泪。
这时,病床上的小女孩还没有完全入睡,看到了母亲的眼泪,就心疼地问:“妈妈为什么哭?是不是哪里痛?双双不要妈妈痛,双双给妈妈呼呼就不会痛了。”舒雅晴被这一道声音拉回了现实,她突然感到十分庆幸,自己身边还有着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亲人——她的老爸和女儿都是懂她、体贴她的。刚才女儿充满童真又真心诚意地心声吐露,让她仿佛从炼狱跳到桃源,人生第一次感到被救赎。所以那天,她没有像所有发现丈夫出轨的女人一样,怒不可遏地冲出去质问,而是轻轻地亲了亲女儿干净的睡颜,心里开始理智地思考未来的事。
从那以后,舒雅婷开始抽烟,无论女士男士的,来者不拒,终于患上了肺病。在拿到公司年检病例单的那一刻,舒雅晴嘴角上扬,仿佛自嘲。身边很多人因为她早先放出去的风声,都纷纷感叹这样坚强聪慧的女子最终也伤在了“情”之一字上,一代天之骄女就此跌落云端。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她一手策划好的——为那样的一个人渣堕落自己,可能么?他配么?接下来,她的行动迅速地黎宇文措手不及——同他离婚,索要高额美元治疗金,然后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财产,最后留给双双。双双虽然名义上归他抚养,却被舒雅晴在离婚协议上摆了一道——鉴于男方并无时间精力照看独女,暂时由其支付独女和抚养人的生活费用,并在女儿满十八岁时,由女儿自行选择归属。
这就是舒雅晴,一个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的传奇女子。她做事情,不仅靠勇,更会提前将一切算到滴水不漏。
比如彼时里她非常清楚,以黎宇文敏感的身份,他自己的产业,怎么可能写自己的名字,所以,尽管没问过,但她就是知道,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划在了自己和女儿的名下,因为合理合法。其实患有先天心悸之症的她本就没有办法陪双双长大、为父亲送终。她想,在她生命的最后关头,把婚离了,并顺利利用黎宇文的犹豫不决与内疚之心,为女儿收下一笔遗产,同时也让女儿留下来陪自己的老父亲……这也是她能为她所珍视的亲人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