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恒没能想到,柳河叔竟然会开口帮自己说话。
不对,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好事情,他已经被柳河叔坑怕了,还是防备一些比较好。
“没错,叶恒昨晚并没有吃完所有儒米,那么问题来了,一半的儒米是如何消失的呢?”
柳河叔明摆着卖关子呗,要把故事讲得真实,就得抛出问题,小时候经常听柳河叔这么讲,叶恒早早就习惯了。
其他人不然,满脸期待地看着柳河。
叶恒一脸懵,底下这帮人是没有童年的吗,柳河叔这语气哪里像是在称述事实啊,明摆着讲故事,这都听不出来,倒是这两位大儒,各个皱着眉,还算是正常人。
“如何消失的?院长,你快和我们说说。”吴师一脸期待地看着柳河。
这下柳河叔一脸懵了,这帮小孩子满脸期待他还能理解。
毕竟各个都算是天骄,家里的长辈大抵都是修士,都忙着,根本没时间给这些孩子讲故事,正因为没听过,所以新鲜嘛,一帮孩子听到这种语气,好奇也是能够理解。
不过吴师这个老头...
柳河瞟了眼吴师,昨晚的事情吴师应该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老货还和其他孩子一样,满脸期待,这老头之前没童年的嘛。
“那一半儒米,皆是被叶恒一人扛着,转移到了另一处地方,埋了!”
“埋了!”
所有人惊呼道,异口同声,就连叶恒也在其中。
其他人纷纷看向顶上的叶恒,叶恒也低着头看着底下这帮人,大眼瞪小眼。
柳河叔这说的也太扯了吧,但凡有个脑子的人偷到儒米,即便是藏到其他地方,也不会埋了,这么好的东西,埋地里万一被盗走不心疼吗,他叶恒就看起来这么没脑子吗?
一番眼神交换之后,叶恒深吸一口气,往横梁上一倒,放弃挣扎。
无语了,这帮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像看动物似的,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在众人眼中是何等的存在。
叶恒有点恍惚,柳河叔多假多扯的一个故事,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一群人听不出来,就连两位大儒从刚开始的犹豫,到现在跟着一群人瞪着自己。
这帮人没童年,你们两位熟读经书的大儒也没童年的嘛?
叶恒不知,两位大儒对视一眼,一脸无奈,他们怎么看不出来,可无奈啊,一股莫名的压力突然压在他们身上,这种压力的来源不用说都知道是谁。
看着儒院弟子一个个跟傻子似的,两位大儒眼中透露着悲怆之情,能怪谁,自从柳河这小子当上院长,他们感觉儒院的风气就变了。
原先的儒院,高雅之堂,仁者见仁,非俗人不可入,以儒证道。
自从柳河进入儒院,一直到现在,儒院这风气...唉,两位大儒想哭。
“现如今,叶恒埋入土中的儒米,已被我栽回儒院,各位不必在意了。”柳河叔缓缓开口。
底下一帮人,听完后喜出望外,儒米还有!
叶恒懒得反驳,您说是那就是吧,就底下这帮人,他就算反驳了也没用。
“圣贤又难能无错,更何况我们这些人,叶恒虽犯大错,但并非罪不可赦,他此次所为的原因,也要怪我儒院。”
怪儒院?所有人疑惑,院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河继续道:“我儒院虽对新生百般照顾,试炼赛前各位弟子,甚至将灵溪让出来供新弟子使用,然而大家知道,叶恒,半日一品,乃是为数不见的奇才,既然儒米无事,那便作罢。”
叶恒撇撇嘴,怎么事情就这样作罢了,之前不是说好的自己背锅,柳河叔怎么没点反应,说变卦就变卦。
“不可!叶恒犯下大错,不该如此!”吴师喝道,一股神秘的威压浮现,压得他有点喘过气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这下子,叶恒更加看不懂了,吴老头怎么莫名其妙跳出来了。
看不懂的不仅仅是叶恒,众人皆一脸疑惑,按常理来说,吴师是叶恒的老师,就算不为其开脱,也不至于如此落井下石吧。
柳河叔暗笑,扫了眼两旁的大儒,顿时气息外露,威压压覆在大儒身上。
只见两位大儒刚想说话,柳河再度爆发威压,抢先一步开口道:“那你要如何?”
“叶恒所谓虽是为了修炼,修士当争,但此次非合我儒院规矩,我儒院乃是三大院之一,儒教森严,近年来的弟子已经偏离主道。”
“现如今叶恒若被开脱,何不是鼓励众弟子学习模仿,那我儒院之道又该如何自置?叶恒理当处罚。”
“没有婉转的余地吗。”柳河叹了口气。
“有!明日新生的试炼赛,叶恒如若能够夺得前三,我吴师便相信修士当争,今后弟子之争,只要手段公正不损大雅,我吴师都可默许!”吴师拍着胸脯保证。
“我要的不是你一人的保证,而是众弟子,诸位大儒的保证。”柳河摇头,先是看了眼两边的大儒。
两位大儒被这么一看,浑身发抖,心里暗骂,你小子要保证就要嘛,看着眼神,我们这两老家伙不答应,回头还得防范着被你揍一顿。
对视一眼,两位大儒开口道:
“我们没意见。”
随后柳河又看向在场的弟子。
“儒院弟子,在场尽数,皆没意见。”
“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没意见!”
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只大手,拨开云雾,吓得众弟子浑身一哆嗦,这是古大儒?
古大儒,顾名思义,乃是上古大儒在世,进入儒院的人中有少部分人知道,传闻三大院,唯独儒院,活着一尊甚至一尊以上的古大能。
这些古大能究竟能有多强,没人知道,也未曾见过他们出世,所以一直以为儒院古大能只是谣言,现在看来,谣言是真的了,而且古大能还不止一尊!
柳河摆摆手,天空中的大手即刻消散,天空中被拨乱的云朵再度恢复原样。
“叶恒,你都听到了?”
叶恒点点头,柳河叔挺能忽悠的,既然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他也可以安心地去取牌匾了。
“都在原地看看你们的师弟,是怎么争的!”柳河笑道,站在一旁的吴师没有表态,紧握着拳头,不过没人注意到罢了。
叶恒摇了一下手臂,弯下身,全身贴住横梁,开始慢慢向前窜动。
每一小段的窜动都要很小心,否则还是可能出问题。
叶恒慢慢坐起来,双腿搭在空中,眼前就是牌匾,在牌匾之下有一块狭小的空间,由木质平台和牌匾构成。
叶恒深呼了一口气,缓缓从横梁上站起来,张开双手保持平衡。
随后向前迈出一步,一只脚落在平台上。
他刻意用脚多踩了几步,确保木质平台,能够安全支撑住自己的重量。
踩了几步,叶恒松了口气,另一条腿迈了上去。
说是迈,倒不如说是跳过去的,叶恒整个人蜷缩在狭小空间中。
“兄弟,你看我又来了。”叶恒咧开嘴笑道。
他钻出狭小的空间,一屁股做到半倾斜的牌匾上,用手拍拍牌匾。
“牌匾啊牌匾,咱两个算是老朋友了,昨天我们聊得算是合得来,我可是把你当兄弟了。”
“你想干什么?”
牌匾上书写的大字一度变幻,底下的弟子都是第一次见着这事,各个倒吸一口冷气。
没想到这个师弟还能引起这个牌匾的变化,怪不得能爬到山门的柱子上去,妖孽!
“我不想干什么,兄弟有什么事都是记着你的,明天带你出去转转,透透气。”
“你看啊,你都在这上面待了上千年了吧,外面的山啊水啊,你都没见过,我带你出去看看。”
叶恒伸出手,抚摸牌匾上的金字,时不时用指甲扣一下,看看能不能扣出金子来。
“别扣了,痒。”
“咳咳。”
底下的人看呆住了,有些人下巴拉了好长,这师弟说话真的管用吗,难不成他真能把这块牌匾弄下来?
叶恒看了眼底下憋着憋着笑的师兄师姐,你们这帮人懂什么,这叫验货,万一这牌匾的字不是纯金而是颜料的,以后带出去多丢人啊。
“你看看,外面的世界可好玩了,你确定不和我出去?”叶恒接着忽悠道。
“血。”
“啊?”
“下面那人的血。”
没等叶恒开口,柳河手中的荒剑忽隐忽现,一滴银白色的鲜血射向牌匾。
银白色鲜血飞到很快,滴到牌匾后,沿着金色字迹慢慢留下,在牌匾上留下银白色的痕迹。
痕迹没维持多久,便被牌匾吸收一空。
咣当一声,牌匾不再保持倾斜,整块倒在木质平台上。
叶恒喜出望外,和柳河叔对视一番,方才就靠着柳河叔的一滴血,牌匾就归自己了?
这也太简单了吧,他刚刚一堆话都是浪费口舌,关键时候还是得靠柳河叔的血。
看来以后有机会,要去搞几滴柳河叔的血过来。
叶恒还是坐在牌匾上,此时的牌匾没有任何反应,金色的大字暗淡无比。
“刚才的事,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便如此行事,看明天试炼赛的结果吧。”柳河话罢,转身打算离开,围在一起的弟子让出一条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