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累,今夜奴婢守夜,小姐快些歇息吧”东暗声音沉冷又藏着几分柔软道。
“怎的不累?今儿都累了一天了,我这儿不用守的”凌殊元不知道东暗为何如此坚持。
她也没多想,困意一阵阵的袭来,她已经快要撑不住自己的眼皮子了。
“小姐快些睡吧”东暗看着凌殊元那强撑着困倦的样子,越发的打定主意,不能离开了。
到后面,东暗的声音在凌殊元听来就是忽远忽近的,她半睡半醒的小声应着东暗,自己说了什么也没注意,就这么沉沉的睡过去了。
东暗看着凌殊元陷入熟睡的模样,替她好好的掖了掖被角,起身走到屏风外,就在那榻上闭目养神,尽量隐匿着自己的气息,精神却是高度集中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天都快要亮了,东暗守了一晚上也没有什么结果。
这让东暗皱了皱眉头,她对自己的隐匿之术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却也不见有人来。
东暗也是怕打草惊蛇才没有直接着手去查的,她还是不放心,若是抓不到这贼人,她难以心安。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到了卯时正,东暗才叫凌殊元起床,这是凌殊元自己要求的,她说她要起来练早功。
凌殊元正在睡梦中把那个威胁他的王八蛋大卸八块呢,就感觉有人在打扰自己。
她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嘟囔着骂了一句,继续着自己的“一雪前耻”的大事。
东暗瞧着凌殊元怎么动都没反应,还一脸的烦躁,一时间也有些无奈,她又下不去狠手。
只得在旁边干愣愣的瞧着,其余三人洗漱完毕后,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她们小姐之前可没有赖床的习惯啊,想来也是昨天给累坏了吧。
四人都有些不忍心叫醒凌殊元,但是又想到她昨日睡前说的,不论如何,今早卯时一定要叫醒她,可不能让她赖着。
南香叹了一口气,直接对着熟睡的凌殊元河东狮吼:“小姐!!!遭贼啦!!!”
南香一直陪在凌殊元身边,她心思比较细腻,她发现现在的小姐似乎异常的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果然,在她吼完之后,凌殊元立马就弹了起来:“哪?!哪儿呢?!无耻小贼拿命来!!”
这震天狮吼功堪比南香的河东狮吼,她们伺候小姐五年多了,何时见过她这般彪悍的模样,头顶鸡窝,双手呈鹰爪状,面色狠厉……
这简直惊呆了一众丫鬟们,一个个的愣怔着看向凌殊元。
凌殊元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看着丫头们呆愣的模样,她收了手,整理了自己的仪态,端正的跪坐在床上,然后颇为不自在的咳了两声。
一众丫头立马回神,但是再次看向凌殊元的眼神还是有些惊悚。
若不是日日夜夜的守在小姐身边,她们真会怀疑自家小姐是不是被掉包了呢。
这脸色变的,都能跟南香的易容之术相媲美了。
“咳……如今卯时都已经过了三刻钟了,怎的现在才来叫我”凌殊元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是要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一众丫头面面相觑,然后东暗仿佛感觉不到这气氛的诡异般,一板一眼开口:“奴婢从卯时就在叫你了,可你赖床”
其余三人都向东暗投去一个“你有种”的眼神,如今小姐这般暴躁的样子,可把她们都吓得不轻。
“可不就是会赖床才让你们来叫的嘛……”凌殊元小声嘟囔,其余四人都没听清。
“什么?”东暗有些愣怔的问道。
“无事,伺候我梳洗吧,咱今天还得练”凌殊元伸了一个懒腰。
浑身上下的酸痛让她一瞬间就清醒了,果真是太久没锻炼了,这感觉真是酸爽!
四人听得她说今日还要再练,也不再多说什么,南香和西影伺候她梳洗,北疏去小厨房做早膳,东暗也下去梳洗了一番。
然后几人又开始在院子里待着,昨日凌殊元练习的都是基础,今日也是,虽然凌殊元脑中有很多高大上的招式,但是这副身子却是没有底子的,很难施展开来。
所以她要从基础开始练习,稳扎稳打。
接下来的几日,凌殊元都是这么日复一日的练武,旁的什么都不关心,东暗一连守了几日,也不见有什么贼人。
凌殊元也注意到了东暗的反常,她大概知道了东暗为什么天天硬是要给她守夜。
让她去休息换北疏她们来,她也不乐意,这几天估计都没休息好,但是凌殊元又不能跟她实话实说。
她以为东暗守个两三日就会熬不住了,毕竟白天还要跟着她练武。
但是东暗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真的是超乎她的想象了,哪怕白天陪着她练了一天的功,晚上依然坚持不懈的给她守夜,对此,凌殊元也感到了万分的无奈。
在她练功期间凌夫人也过来看过好几次,让她不要太过劳累,又搬了很多上好的补品过来。
凌殊元推脱都推脱不掉,偌大的定国府,什么都不缺,什么好东西都有,整个库房一大半的补品都在凌殊元的悠元阁里。
用凌夫人的话来讲,就是整个定国府的人都身强体健的,没人会需要那些东西,所以每次一有什么好东西,她都一个劲儿的往悠元阁塞。
不仅是凌夫人,就连凌将军,凌舒寒和凌浩星一有什么好东西或者新鲜玩意儿,都第一时间让人给凌殊元送来。
即使是远在边疆的大哥,得了什么稀罕物件儿也都千里迢迢的跟着家书送回来。
悠元阁的库房看起来都比定国府的库房还要满了。
这让凌殊元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被一家人宠着的感觉真好。
然后,就在第二天,凌殊元突然病倒了。
第二天早晨,四个丫头照例来喊凌殊元起床,刚开始的时候,凌殊元没有半点反应。
几个丫头也都见怪不怪了,毕竟自家小姐每天都要这么赖床,怎么喊都不起来。
但是时间越来越久,叫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没什么反应,几人就开始慌了。
平日里小姐就算要赖床,叫她的时候,她好歹还会翻个身,或者扯着被子把自己的头盖住。
但是今天是完全没有一丝反应。
北疏立马苍白着脸上来给凌殊元诊脉,脉象还是一如既往的虚浮无力,但跟之前不同的是,现在脉象还多了几分紊乱。
她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小姐的身体也一直是她在调理着。
对于小姐的情况,怕是没人比她更清楚了,这样的脉象她每隔三个月就会诊出来一次。
这几天她一直不放心,但若是三个月便发一次病,早在三天前就应该发病了。
这几天看着小姐状态很好,她也以为是因为练功,让她的身体不像之前那么虚弱了。
她还以为这一次小姐不会发病了,但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延迟了三天。
之前每次都是隔着三个月病发一次,雷打不动的,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其余三人都围在旁边,看着北疏紧紧皱着的眉头,心下也跟着提了一口气。
“怎么样了?”南香声音颤抖道。
北疏没有说话,朝着她们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去叫夫人,小姐这次发病发的很突然,比上次延迟了三天”
众人一听,纷纷皱起眉头,心疼的看向苍白着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凌殊元。
西影快速的往外走去,这情况得让夫人知道,小姐的情况很特殊,但是请了无数名医都难以诊断出来小姐得的是什么病。
都说是因为小姐是早产儿,所以天生体虚,无一例外。
根本没人能诊出来小姐是每隔三个月就会发一次病,即使北疏给小姐诊脉,也只能诊出是小姐的身体极度虚弱才导致的昏迷。
若不是每日跟在小姐身边,她大概也不知道每隔三个月小姐便会虚弱一次吧。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只有她们几个贴身丫鬟和将军夫人知道。
因为这种情况太诡异了,谁都没办法诊出脉象的特别之处,所以这件事也不能大肆宣扬。
否则若是被不轨之人利用,以此来抹黑对付定国府,这怕是会对定国府有致命的打击。
久而久之,外人就只知道小姐体弱,弱的轻轻一碰便会晕倒。
这么多年来,小姐每隔三个月便会发病一次,她们也都束手无策,但是小姐昏迷五日之后,就会自己醒来。
但是每次她晕倒,所有人都会跟着提心吊胆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她这一次会不会醒过来,即使这一次能醒,那下一次呢,再下下次呢。
如此循环往复,让所有人都心疼的不行。
西影很快就来到了主院,凌夫人本身也是会武的,所以她每天都有早起练功的习惯。
西影来到主院的时候,正巧凌夫人收了最后一招,在旁边坐着喝茶。
凌夫人看到西影行色匆匆的过来,心里“咯噔”了一下,西影这丫头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办事还是很沉稳的,如今步伐慌乱,脸色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