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知道,明明是喜事,表面上看她似乎即将得到一个如意郎君,而她心里却这样荒凉,不过是因为这样的变化,她能预感到自己的不幸,这种深深地藏在内心深处的自知之明终于被她挖掘出来现世。
“那我以前……喜欢做什么呀?”
“之前您一直在绣一条帕子,后来帕子绣好了,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喜好了,每天就是看着帕子发呆,也不跟奴婢们说话。”紫烟道。
帕子?绣花儿吗?
她伸出自己的爪子仔细端详了一番,嗯,指上确有老茧,她以前还真没怎么注意过,不过这位置……
不对吧!这老茧真得是一根绣花针便能磨得出来的?
她倒觉得这是一只握惯了宝剑的手,脑子里隐隐有寒光闪现。
不过现实终归是现实,她自嘲一笑,这怎么可能呢。
她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稍微重些的物件儿她都提不起来的,就算是紫烟都比她强,定然是从前养尊处优惯了的。
“帕子还在吗?”她道。
虽然她觉得自己是不会绣花儿的,可是她还是提出了这种要求,或许呢,或许真的是她做成的。
看到了帕子,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
毕竟紫烟说了,相较与别人说话,从前的她更喜欢对着帕子发呆。
事实上紫烟还是挺靠谱儿的,那帕子还真被她留着,没一会儿还真就被她送到了燕思思眼前。
帕子上绣着一对儿比翼鸟,寓意不言自明。
这分明是怀春的女子绣给情郎的。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选择送出去,反是要握在自己手里,日日与之作伴?
送不出去吗?
李玏对她那样好,定然没少过来看她,真要送的话又怎会没有机会?
难道,是不愿?
燕思思啊燕思思,难道你心里还会思慕着其他人?
因为心里喜欢着别的男人,却又不得已嫁给李玏,所以才会闷闷不乐,话都变少了吗?
可她对那个男人,真得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如果是深爱过,怎么会忘得这样彻底?难不成就是梦里那个推她去死的人?荒谬!
这块儿她亲自绣成的帕子,或许上头曾有她的寄托和念想儿,可是她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只觉得陌生至极。
今天是燕思思清醒之后过得最安静的一天,她握着那张帕子,坐在寝殿里一坐就是一个下午,话都没怎么说。
落在林紫烟眼中,这情形分外熟悉,她开始后悔自己提到那只帕子,那仿佛是一只被施了咒的帕子,一落到燕思思的手里,便会使她如眼下这般沉静,便会带走她全部的快乐。
“公主,我们把它送给陛下,只做新婚的信物可好?”紫烟提议道。
燕思思终于意识到抬了抬眼皮,竟还有些急切,“我以前是这样打算的?”
“是啊,公主您一直都想着把这个作为新婚时的信物赠给皇上的。”
这话没毛病,林紫烟还真就是这样以为的,落在她眼里,从前的燕思思不过是一个渴望夫君宠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