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她坐起身子来，看着满地的瓷器碎片喊住了紫烟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紫烟就跟见鬼一样，恨不得甩自己一个耳光辨认一下是不是在做梦！皇后的神情转换未免太过简单，明明刚刚闹腾了一场，眼下却能无比平静地问她发生了什么！

您是真的不记得了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贵人多忘事？

她能说什么，她只能说：“奴婢有罪，是奴婢刚刚不小心。”

燕思思还算厚道，没有跟她计较，只是无奈地说了一句“以后小心点”，然后就安安静静地躺回床上了。

紫烟见她这会儿这么清醒，猜想到方才她不过是梦游，对，梦游的人也是有的，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如今洛太医不在，其他太医若是走漏了消息恐怕不好，再加上她知道皇后娘娘平日里最讨厌传太医，如今已经好了，便没有叫人去请。

燕思思并没有睡着，她在回忆刚刚那个悲伤的梦。

她居然梦到钟遥死了……

钟遥怎么会死呢？

钟遥不会死！

对，他不会。

秦美人甚是喜欢往她宫里跑。

连着一个月李玏都与她在一处，有时候会歇在她的琉璃阁，宣景皇帝即位十年以来，大卫皇宫里终于出了第一名宠妃，再过些日子升一升位分，没准儿风头能赶上皇后。

后宫里那些个好事的妃嫔很想到皇后身边好好说一嘴，借着皇后的威势打压一下那个勾引了皇帝的狐媚子，她们好坐山观虎斗，可惜皇帝先前有过严令，不许她们往皇后眼前跑，之前的德妃与贤妃是什么下场，想想都害怕。

旁的人想来不能来，偏这秦美人例外。

大约是她进宫晚，还不知道这规矩，或者是皇帝对她的放纵……

紫烟看着正与皇后娘娘对弈的美人，心中不忿！没事儿跑来做什么？难不成是特意过来炫耀的？皇后娘娘也是心大，也不管对方安了什么心就要好生招待，皇上也什么都不管了，紫烟忧心忡忡。

看起来俩人还能说到一处！

秦美人温婉贤淑，这一点倒与如今的皇后很像，她虽是盛宠，但丝毫没有恃宠生娇的样子，恭恭敬敬地服侍皇后，琢磨些有趣的小玩意儿。

俩人在昭阳殿里养了一盆兰花，天天儿地伺候兰花比对皇帝还上心，一个两个的都是如此，难怪能交好。

她就像是宫中俗物衬托下的一股清流，又像是抛却世事的世外高人，如果她不是皇上的妃子，紫烟是会喜欢她的。

“皇后娘娘，臣妾进宫以前，就在家里养了好几盆兰，娘亲常说，做女子要有兰花的品质，叫做……蕙质兰心。”

燕思思莞尔，“本宫的娘亲去的早，哪里有人说什么蕙质兰心，不过是养着好看罢了。”

“个花有个样，哪有不好看的？”秦美人笑得很是温婉，“不过在臣妾看来，管它什么花，在皇后娘娘的美貌跟前都得黯然失色。”

“那自然是，美人的夸赞自然句句都要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