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正微吗？不是刚刚才散了早朝？

这样看来，皇帝和方相，他俩才是天生一对儿，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她知道这个方正微，据说是个耿直的人，一张嘴就得罪人，李玏在他那里碰过不少钉子，可依旧对他死心塌地，对他可比对待后宫的妃子深情得多。

素蓉怎么说也是他宠爱过的女人啊，这会儿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叫他看一眼都难……

素蓉得宠的那段时间，她原本还以为他是找到了真爱，她想着自己不能给与他的快乐由别的女人给予也好，如今看来，或许他真的不需要这样的快乐。

燕思思已经不想继续腹诽他冷血，或许这样也好，他不会对女人动真情，她也不会爱上他，就这样将就着过一辈子，她也不必因为不能给他爱而歉疚一辈子。

只可惜了素蓉的一片真心，她还记得一日午后，她与素蓉对弈之时，话赶话的便说到了男女之情上，她记得素蓉娇中带媚，脸上浮着淡淡的红晕，“皇后娘娘快不要打趣臣妾了，这样的事怎么好说？”

“男女相悦是天性，你们大卫人就是这样藏着掖着的，好生没趣，又不是做了什么杀人越货的坏事！”

“也是啊……！”素蓉浅笑，这才伏道燕思思耳边悄悄地说，“不过臣妾只说给皇后娘娘听。”

“嗯，你说。”

燕思思才知道，素蓉是恋着李玏多年的人。早在李玏即位之前，太皇太后有意为他物色太子妃，便叫了几家重臣的女儿进宫聚一聚，那会儿素蓉年纪还小，远远地看了太子一眼，就再也难以忘怀。在一个稚嫩到几乎不懂爱情的年纪里，朦胧的心就这样错付了。

秦素蓉此刻是心如死灰，李玏的所作所为灭除了她心里最后一丝希冀，她以为他会信她的，她以为他至少会看她一眼，原来她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她思慕多年的男子竟然心狠至此，竟然如此绝情，父亲送她进宫不是没有别的打算，她却是为着自己的真心啊，如今却要被人如此践踏！

本以静下来的昭阳殿突然又闹腾起来，宫人们吓得手忙脚乱，太医才刚刚离去却又去而复返，原因是秦美人不住地吐血，人都没劲儿了，也快没气儿了……

事情几乎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燕思思亲自去了趟御书房，硬生生地将李玏拉了来，叫他单独陪着素蓉说一说话，好给她一点希望，不想事与愿违，李玏在里头没待了多久，出来之后却告诉燕思思，“不要太难过，人各有命。”

顾不得搭理他，燕思思赶紧进去屋子里一看，才发现人已经没了气息。一条鲜活的生命，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她带着绝望走了，终于不必再绝望。那个明媚如阳光，恬静如清水的女子已经成了一具尸身，即将渐渐地腐朽。

李玏刚刚说人各有命？难道这就是素蓉的命吗？那她的爱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