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一瞬间钟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子,胆儿肥了!封跃白怎地不在那把假锁上藏点儿要命的玩意儿?“你子脑子才进水了,滚!”
时迟那时快,刈立时转换脸色,一本正经道:“就是啊,她究竟是什么人呐?怎么就死了呢?”
大约是除了刈他也不能给别人听了,他便可原谅他的人身攻击,还十分耐心地跟他探讨这些事,“总觉得师父心里藏着一个大秘密,和那个女人有关。口口声声着不爱不喜欢,可是眼神骗不了人!”
“那关你什么事!”刈一针见血,“这不是云夫人该着急的事?你这么上心要他夫人做什么?”
不提还好,这一提到云夫人他头就更大了,“师母什么都知道,竟还帮着找人,我在想,除了爱慕,能叫一个男人这样费尽心力去寻,定然是要有别的价值的,师母竟然也乐意,难不成这女人身上有什么吸引饶秘密?这很奇怪!”
“你想知道这个秘密?”
“想!”钟遥无比肯定,就是想,他就是想知道师父和那个女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好奇心促使他追究到底。
“不是吧?向来无欲无求的老大竟然想知道别饶秘密?”刈张大了嘴巴呈惊恐状,夸张做作的模样很是欠揍,钟遥怒道,“想就是想,老子就是想你要怎样?你滚!”
真是坏脾气,一言不合就叫别人滚!柳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腆着一张笑脸:“别生气,动了肝火损的是身子,冷静啊您先冷静!”
“你滚!”他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地。
“哎!”柳刈从善如流。
“站住,回来!”
“哎!”没走几步便又拐了回来,他觉得这件事情很反常,反常的不仅仅是帮主云铁生,还有这位青长老。他跟着这人有些年了,从来没见过他对什么事情这样感兴趣,就算是晋升长老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走过心,还想就是想,想这种事情还真是不清楚,“行吧,老大,那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您有什么打算?”
“先去一趟珣阳吧。”昨儿师父找过他,叫他后日启程,跟封眠一起。
“那虎狼窝?”这代价可真够大的。
“老头子的话不敢不听啊。”
“帮主的话您什么时候听过?平时鬼主意一转就是一个,这会儿有什么好装的!”
“敢顶嘴了是不是?”
“没……没迎…老大……”
……
这回他还真是自愿前去的,反正封眠铁定得去,他才不会允许她脱离他的视线,总觉得画像上那女饶秘密得跟着她才能解开,还有师父,存了什么心。
离开卢安山的时候是一个早晨,一大早封眠就收拾好了行李,在云角寨外头与钟遥同醉狐帮众人告别。
云夫人对钟遥是再三嘱托,“阿遥,你年长些,一路上别只顾着自己闯祸,多多照看些眠姑娘,她若少了一根头发,师娘可不饶你。”
“师娘,掉头发也归我管?她自己拽下来的也要算在我的头上?”
“就算在你的头上!”云铁生道,“你这子,路上再敢给我惹是生非就别想回来了!没出息的东西,挺大个人就跟个毛孩子似的!钟遥!出门了,你代表的是咱们醉狐帮的脸面知道吗?你敢让老头子我没脸,就等了瞧!”
“是,徒儿记下了。”钟遥假装很乖巧,顺着他着这些,其实这番话他每次出门前都要听一番的,如今只当是温习。
“老大,佩剑!”这一声才吸引了封眠的目光,这人是……刈?钟遥从客栈里救出来的人?
对嘛,他们本来就是一伙儿的,可是她在云角寨住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这人。
她突然想起了在客栈时与林非央话时他所提及的,这家伙是个软骨头,被抓获后第一时间出卖了他家老大青狐。
青狐就是钟遥嘛!
钟遥特地跑去客栈把他救出来,可是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家伙出卖了?这个钟遥,看上去挺狡猾的,也就是在她跟前显得聪明一点儿,在别人跟前被骗的彻彻底底,真是可怜。
“眠姑娘,眠姑娘!”
“嘿!叫你呢!”云师母叫了她好几声都没人应着,见着女人魂游太虚不知在想什么,钟遥伸出魔爪狠狠按下她的头,语气不善道,“想什么呢你这女人!”
“嘿,你这子,现在就敢放肆了是吗?”云铁生气得直瞪眼,才叫钟遥稍微收敛了些,“没……没……这不是帮一帮师娘,就是帮一帮……”
“阿遥,你可得让着人家姑娘一点,欺负弱可不是咱们醉狐帮的风范。”一边的时度添油加醋,“师父您就安心吧,派他护送眠姑娘最合适不过,眠姑娘心里是乐意的,这子心里也是乐意的。”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什么别的含义?就是怪怪的!
封眠呆呆地看着云师母,刚刚是在跟她话吗?她刚刚……呃……走神了……
“敢问前辈有何指教?”
“没什么?”云师母握着她的手,眼神里漾出了慈爱的波澜,她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她对封眠,“好好照顾自己,遇到事情不要逞强,尽量往后躲,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没办法跟你姑姑交代的。”
“嗯,多谢您,我会的。”
醉狐帮的人大多是还是很善良的,很好相处的,这些人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个把月的交情,却给了她舒心和温暖。
只除了,青狐青长老以及他的手下。
话她在云角寨这么久,就发现钟遥的人不太好相处,个个儿都是人渣,包括钟遥!
犹记当初自己是怎样被他从客栈里劫出来的,当时都要吓死了,不过如今,好像也没有那么反感与他相处了。
可能是因为没办法吧。
去往珣阳这一路自己要与他朝夕相处,没准儿还要靠他护着,应该就是没办法回避这个人,接受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仅此而已。
封眠平日里最喜欢话的,可是这一路下山竟然一言不发,钟遥都看不下去了,还当她是病入膏肓了,“喂,丫头,你要死了吗?”
嘿!这话可真不客气!
真是听不出来有半点关心的意思!
“你才死了呢!”封眠精准还击,“不会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另钟遥这边,被骂了他反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有心情还嘴,看起来身子安泰,心里也安泰,这便很好了。盘龙丹是什么东西他是知道的,这玩意儿阴毒得很,别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就把丫头给弄死了,到时候什么秘密都再也无从知晓!
“得得得,哥哥我不会话!妹妹你会哈!”
又来了又来了,什么哥哥妹妹的,每回钟遥这样跟她话她都得起一身鸡皮疙瘩,丫头起话来也挺锋利,“我哥是越夏太子,请问你哪位?”
“怎么?公主殿下这是想将自己的身份昭告下?”不冷不热的话语可真有震慑力,封眠人在江湖生不由己,只能有气无力道,“叫吧叫吧,你开心就好。”
她想结束这场战争,钟遥却是追着她不放,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节奏,“你得跟我清楚,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忍了一路的封眠终于在他的追问下爆发,“钟遥,我知道背后别人坏话不好,可是有些话我想了一路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你那个手下,就你救得那个,叫刈的,你可不要相信他,我听林大哥过,他在客栈被林大哥抓了以后第一时间就出卖了你!那个人靠不住的!”
“完了?”
“完了。”
“就这个?”
“就这个!”
钟遥风轻云淡,表情都没有一丝丝的变化,没有悲伤,没有愤怒,被人背叛之后应该有的表现他是一个也没有,这可真是奇怪,她没有办法理解他,“就这个还不够吗?我父……爹爹,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对待叛徒不可姑息。”
钟遥淡淡地道:“你爹他老人家是王,他这么有他的道理,可钟遥算什么?不过就是个混江湖的混子,被丢在街头没人要的野孩子,刈他是我兄弟,兄弟们帮衬我,我得护着他们。”
“有什么分别吗?他还是你的手下……”
“他是我兄弟。”钟遥道,“眠,没有人生下来就是要给别人使唤的,更别以性命为代价对某人尽忠,人都有权利做自己,都有权利活下去,都有权利活得好一些,被抓之后不把我供出去,难不成还要等着对方刑讯逼供?”
还迎…这种法吗?
好奇怪哦,还是头一回听。
她从到大都是在别饶服侍下生活,早就将这些视为理所应当,哥哥他们也是这样生活的,难道不对吗?
虽然不知道爹爹和钟遥哪个得对,但是就在这一瞬,他觉得钟遥这笨蛋身上竟然在发光,亮堂堂的可真是刺眼。
她伸手捂了捂眼睛,却听到某人不太友好的话语,“愣着干什么?走了,白痴!”
哼!光圈果断消失!
钟遥心有戚戚焉,这丫头刚刚什么眼神儿啊?亮晶晶的星星眼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跟狼见了肉似的,咦……真可怕!
广临靖南王府。
李洁日赶夜赶得回来靖南王府,却正好赶上自己朝思暮想的哥哥李玏患病在床。倒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就是浑身起疹子,痒得厉害,大家都还没回来,留下的那几个实在谈不上有什么医术,只得寻了寻常郎中过来开了几服药,成效实在太慢。
赵怀瑾是用毒高手,这一回来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中了诡计了,痒痒粉儿,恶作剧。”他道,“无妨,寻常郎中应当能治,你们夫妇俩要是实在不放心,大可以寻师兄们过来。”
既然不是什么大问题,好像也不应该麻烦别人跑一趟……
“不必……”坐在一边的李玏用意念阻拦自己挠痒痒的冲动,还要抽空阻止这帮人,“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很好。”
“哥哥!”李洁无奈道,“别的地方忍不住可以上手,脸上可得忍住呀!毁容了怎么办!”
李玏忍得很辛苦了,眼下最讨厌这种风凉话的,“死丫头,站着话不腰疼,你来忍一忍试试。”
“我又没中痒痒粉。”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什么时候被人暗算的?”李朔道。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出宫这么多,遇到了不少人和事,也没有什么时候觉出异常来,唯一有些异常的就是前些时候在客栈救了燕思思,遇着一帮劫匪把人劫走了,可这都过去多久了,这会儿才发作?不太可能!
“笨子,这个你都不知道?笨死你算了!”李朔凉凉道,“痒死你!”
他这么一有人就该不高兴了,江贞儿怒目圆睁,周遭卷起阴风阵阵,围观群众打了个寒颤,只听得她一字一顿道:“你闭嘴!当心老娘割了你舌头!”
“哼!”李朔低哼了一声,果然不再话。
“这痒痒粉并非立时起效的,个人体质不同,催发的时日也不同,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赵怀瑾道:“不知道也没事儿,喝几服药过几就好了,没事儿啊都不别担心。”
气氛稍微好了些,李朔就再度跳了出来,看着自己的女人因为别的男人吼他他心里是真不爽,“我子,差不多了你就回去了,还想在这儿待多久?有点儿责任心吗?好意思吗?”
李玏一愣,这话别人还好,爹爹你,你好意思吗?不过这话想一想就罢了,他滞留在外不肯归京是有别的打算的,已然飞哥传书叫林非央过来。
话林非央这家伙也是忒慢了,洁儿他们都过来了,还没见他的影子,这人究竟做什么去了,是偷懒了?偷懒了?还是偷懒了!
远在卢安正带着众人挠痒痒的林非央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