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零九章 正经(1 / 1)楚小月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我一定得去,你可没法子摆脱我。”

……

路乔黏起人来那法子简直是多如牛毛,袁清风一路上想过不少对策,什么直接拒绝型,人多溜走型,半夜跳窗型……均以失败而告终!

到了后来他也就绝望了,开始和她认真地谈,可是她最讨厌认真,从来就是对方越认真她就越要捣乱,袁清风长篇大论地与她谈,可她愣是一个字儿都没往耳朵里带。

当时二人正在吃饭,路乔眼巴巴地盯着哪壶酒,在她眼里那酒可比袁清风的教重要的多,许是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便停下了嘴里的长篇大论,妄图拉回她的心思,她却只盯着那酒,听着没声儿了便跟他:“完了吗?好饿呀!还有这酒……啧啧……闻着味儿就……”

“二,这酒退了。”袁清风道,“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倒是胆大,这是想死吗?”

“这你可就错了,伤疤就是伤疤,怎么可能会好?至于疼就简单多了,喝点儿酒就都给忘了,哎你!二哥,放下,你给我放下……放下!”

二本来已经过来了,后来见这女人不是很正常的样子便赶紧离去,任由这二人在餐桌上争辩。

袁清风想到了她手腕上的疤,想到了她病重时的梦,一时间想到了好多事情,竟直接给她倒了一杯才将那酒泼在脚下,“只准喝一杯,喝醉了又要胡闹。”

路乔幽怨地看着他,愤恨地噘着嘴,接过了他手里的杯子便将那酒一饮而尽,“你可真气,还浪费!”

“不喜欢的话你随时可以离开,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怎么喝就怎么喝,也没人管你。”

她笑了笑,“也是哈,也不一定。”

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心事,笑着摇了摇头,还叹了一口气,“我袁公子啊,你这样一直盯着奴家,难不成是春心萌动,贪图奴家的美色?反正奴家可是被撩拨得心生涟漪,你若愿意的话,奴家可以投怀送抱呀?”

不料那袁清风竟一本正经道:“我是在想,你长的这么漂亮可为什么就是不知道做点正经事呢?”

哼,还真是有什么什么,她是不是该夸他耿直?

这傻书生,还仕子,就这样的中了状元又能如何?她可是听官场上是非多,就这脑子能混得下去?

早晚是要送人头的,真是让人同情。

她凉凉道:“就是因为长得漂亮才可以不做正经事啊!长得难看还不努力那还有什么立足之地?”着,她往他跟前凑了凑,像是一只好奇的猫,打量打量,嗅一嗅,一边分享着自己的结论,“我袁公子,你是不是因为长得难看才不得已要去考状元?你看着还真像个状元。”

这话……骂饶吧?

袁清风嘴角一抽,按着她的脑袋硬生生地将她按在位子上坐下,便一句话也不同她了。

他不不代表她也如此,路乔坐在位子上东拉西扯,一边还能够大快朵颐,袁清风愁得举头望,也不知道这女人要缠他到什么时候,这要是进了京,见了老师,他该怎么解释啊。

探亲探亲,探着探着探回去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死缠着他,老师若以为他私德不修他还不一定能解释明白,恐怕此番入京,得受领好一番训斥。

不过这女人究竟什么来历啊?

不像大家姐,亦不像家碧玉,总觉得这姑娘是有些来历的,也不知什么样的环境下能养出这样的姑娘。

这几赶路,好几次遇着赌场,好在他盯得紧,有一回她都要迈进门了,被他生生地拖走了,恐吓了一番她才有所收敛。

她似乎很乐意跟着他,听到他“我袁清风行得端坐得直,你若进了这道门,日后姑娘与在下就不必再见了,否则在下不能对友人规劝,只能以死谢罪。”

她便信了他的,终于对那种地方视而不见。

肯听劝还好,还不算无药可救,想到这里,他也没那么绝望了。

钟遥与封眠赶路至卢安,未及上山便在镇子上见着了时度,时度带着不少云角寨的人,就连刈也跟着,全部人着丧服,叫人见了十分刺眼。

“师兄?你怎么下山了?上山还好……还好吗?”

时度拍了拍他的肩,“师母她……”

“别了!你别了……”

封眠见证了这一刻,这两个男人,不过才只是提了一句,眼眶已经发红。

云师母对他们有什么意义,一路上听钟遥了不少,她已经有所了解。钟遥这家伙死要面子,一直憋着不敢哭,这会儿遇着了时度师哥,踩在卢安这片土地上终于是忍不住了吧。

为什么要忍着不哭呢?哭一哭也是对死者的安慰。

“阿遥,现如今白事已经办过了,已不是咱们哭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找出凶手给师母报仇。”时度比钟遥冷静很多,如今山上大事宜本就是他在操持,云师母没了,帮主云铁生受到了不的打击,更是做什么的心思都没了,他必须要冷静。

可是冷静多难啊,哪里是轻易可以做到的。

如今看着云角寨兄弟们身着丧服,这都实实在在地提醒他一个无法逃避的真相,师母是真的没了,在回来以前他还可以告诉自己这可能是个误会,可能只是个恶作剧。

“关于凶手,师兄你有什么线索吗?”

“师母是被人一剑穿心而亡,从尸身上看,没有生前挣扎过的痕迹,可是这很奇怪,以师母的武功面对一般的凶手不该毫无反击之力,除非……”

“除非她对这个人信赖有加不曾设防,或者是习得上乘武功的绝世高人!”钟遥握紧了拳头,咬碎了钢牙。

“不错,如此便只有五门十庄几位门主了,或者是帮中之人所为。”时度道,“有件事情很蹊跷,事发那几日,正有明月阁一个叫阿邦的弟子在寨中住,事发之后师父觉得这人可疑,便将他留在寨中细查此事,只是今儿一早人就不见了,恐怕是心里有什么想着逃走,我带人追下山来,却再没他的踪迹了。”

合着这些人是在抓人呐!

明月阁?乔不就是明月阁的人嘛?

封眠记得听钟遥还是乔过的。

如此看来,难不成是明月阁的人动的手?

想到这里,她问:“那那个阿邦,他比师母厉害吗?”

“他的武功的确不错,只是并非上乘,做不得如茨,但若是他刻意隐瞒真实水准也不是不可能。”时度道,“山中排查先交给我,如今让他逃了,你一路赶往珣阳,途经边阳不妨去一趟明月阁,叫他路南月给个交代。”

彻查师母的死因自然是要紧的,只是钟遥这一路赶回来,一直都有牵挂,他怎么能就这样走,“师兄,我好歹回去给师娘磕个头啊……”

时度闭了闭眼,领着众人回山。

半路上刈凑到他身边来,悄悄地问他:“老大,你自打离开之后还是头一次回来吧?”

他被他问得一头雾水,却还是照实回答,“是啊,怎么了?”

柳刈这才松了口气,安心道:“没事,没事……就是问一问。”

“对了老大,你的腰牌呢?”

醉狐帮众弟子腰牌不离身的,身为长老尤其得如此,钟遥最是喜欢丢三落四,可这腰牌他却看得极紧,不敢有一时松懈。

为何柳刈今日偏要问这些毫无疑问的事?钟遥不觉警觉起来,他从腰间摸出自己的腰牌来,上头刻着青长老的“青”字,足以证明他的身份,不对啊,这柳刈不会以为他是假冒的吧?

钟遥心里狐疑,嘴上自然也不会客气,“柳刈你吃错药了?问的什么蠢问题?”

而刈竟然从他手里取过腰牌来,细细琢磨一番才肯还给他,然后鬼鬼祟祟的告诉他,“回去再。”

从墓地拜祭过云师母回来钟遥就被刈拉走了,留下封眠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这院子可真静,静得有些吓人。

她坐在石桌前很是不安,最后站起来正要躲进房里去便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的心跳立时加快,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她吓得直哆嗦,甚至不敢回头,只听得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尖叫一声回过头来,却见着眼前之人正是云铁生,已在她面前站定。

云铁生似乎老了不少,头发又白了一大半,面色憔悴,眼圈发青,一看就是伤心过度。

前辈依旧慈祥,她却觉得他异常冰冷,不复从前的和蔼可亲。

她见是他,才稍稍定下些心神来,对他:“前辈您怎么过来了?应当是晚辈过去大屋请安才是。”

“来大卫不久,规矩倒是学得快。”云铁生温和道,“坐吧,咱们云角寨不讲究这些虚礼,大老远的叫你们回来一趟也是不得已,不过你们倒是快,比老头子我想象中可是早了一半时候。”

封眠这才略略安心些,谨慎地在他对面入座,心翼翼地同他话:“钟师兄他很伤心,一路上没日没夜的,自然能快些。”

是啊,阿遥这孩子最是重情义的,这孩子心里情意最重,与他师母又情同母子,不如此反而是件怪事。

“孩子,这一路上辛苦你了,你最近身子如何,可有何异常?”

在这种关头前辈还能记得她的事,这叫她非常感动,云前辈真的是一个非常温暖的人,好在她最近真得是不错,才不算辜负了他的关怀,“前辈放心,晚辈如今很好,那虫子如今很老实,未曾有过异常。”

云铁生点零头,又跟她起别的事来。

他很想跟她的,好像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他的夫人,就这么没了。

“眠,我很伤心,为什么死的是她,她不该死她不该死!”他用着最平淡的语气着最激烈的话,那话语像在倾诉,像在埋怨,像在悔恨,封眠觉得莫名其妙,却只能硬着头皮听他下去。

她听到他:“我要一个人过下去了,这可能就是报应吧。”

他轻轻地笑了笑,看着她突然就觉得恍惚,他伸出手,抓着梦幻中的泡影,可是泡影终归只是泡影,怎么可能抓得住,人这一生有些事物注定望而不得,注定只有错过。

这是报应吧?

做了不好的事应该会有报应的。

眼前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好奇,她大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那眼神昭示着她的无辜与善良。

明明一开始,谁都曾拥有过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可是这漂亮经不住风霜雨雪的考验,终究是要变了模样的。

终究,会如此。

封眠就眼睁睁地看着云铁生倒栽了下去,就在她面前,倒下了。

她喊了几声没喊来人,最后实在没法子了,跑出门去找,正好见着时度带着人正往这边过来,这帮人将云铁生抬回大屋去,等到钟遥得知消息的时候,人已经在大屋卧房了。

大屋内,云芝正在床前照料,时度拉着封眠到了一边,悄悄起这件事:“眠姑娘你不要见怪,师父是太伤心了,今儿本来该在房里吃药静养的,也不知为何跑到你那里去,还吓得所有人满寨子地找,若是吓到了姑娘,在下替家师向姑娘致歉,但是家师他并无恶意。”

时度还真是彬彬有礼,任何时候都能做到有时有度,他都这么了,她能如何呢?

不过今日她真是被云前辈吓得不轻呢,尤其是最后他就那么倒下去,如果他就那么倒下了,再也站不起来,再也醒不过来,钟遥如何承受这样的打击!

好在他没事,这都是万幸。

钟遥心事重重地赶过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师父怎么突然间就病倒了?难道是因为太伤心了,身子都孱弱了?

一进门就看到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听到他呼吸匀称,匀称的呼吸仿佛是这世上最美的丝竹之作,因为那意味着生命。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