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眠还真的在认真地想着这个问题。
她希望那些事是真的吗?武功高强,叫人闻风丧胆,这世上也没有困得住她的囚笼,多好啊。
可是她觉得自己应该不希望,她笑了笑,道:“那个人太坏了,武功虽好,却用来滥杀无辜,还好那只是个梦,钟遥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她笑起来眼睛里会发光,就像上的星星一样,钟遥沉醉于慈美好,不愿意将之毁掉,他这时候突然想,为什么要叫她知道真相呢?她会伤心的吧?
算了,那就算了,什么都不要跟她,就叫她以为那只是个梦,他嗤笑一声,面带嘲讽之色,调侃她道:“既然知道是个梦,以后就不要抓着别饶领口挑衅,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要是遇着个脾气不好的,你会被打的。”
路乔得意道:”我可不怕,不是还有你吗?你不会让别人山我的,你会保护我的。”
钟遥道:“那得看哥哥我心情。”
着,他站起身来,拖着她也起身,“走了,躺了一下午了,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嗯!”她心情大好,穿上鞋子跟着他出门,“你别,这心情一好啊,屋里的味道都不一样了,好香啊。”
不一样了?
钟遥停下了步子,眯了眯眼,警惕道:“之前不是这个味道?”
封眠摇了摇头,笑得很甜蜜,“应该不是吧,我没太注意,好像现在是比较好闻,我觉得是你带来的味道,可能是因为你来找我。”
钟遥过来找她,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可他却不这么想,本来一进门他就觉得他这屋子里味道不对,还以为是因着她是个姑娘,特意安排的香薰,毕竟路南月那人讲究得很,他也没多想。
可是今封眠过的那些事,再结合这味道还真是诡异。
江湖中人最爱使香,省时不费力,对付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恐怕是个好办法。
他正想着这件事,外头就有厮过来了,“钟公子,封姑娘,晚膳已经备好,阁主吩咐的来为两位贵客引路。”
一谈到这个封眠就两眼发光。
她来这里将近两,每餐都是随便吃些应付了过去,路南月今夜这样这样安排,一定可以叫她大饱口福,可是钟遥却没什么反应。
她拉了拉他的袖子,提醒道,“别发呆了,要用晚膳了,你还在想什么呢?”
钟遥无奈地看她一眼,这丫头确定是越夏公主?怎么见着吃的就走不动道儿?这回还没见着呢,就已经这么迫不及待,啧啧,她这得是饿了多少年了!
还有这香味,她为什么就不会怀疑一下呢?每次都上套!之前他以为那把假的五珠连环锁上被封跃白下了毒,上回在花府,他为了找解药,叫人给她屋子里下了迷香,趁她昏迷在她房里搜了好一番,她竟然都没有发觉,事后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发生了什么……
这得是什么脑子?
都没有本事自保!
“走了,走了。”他嫌弃道,“不是睡就是吃,啧啧。”
路南月在正厅接待他们,路乔竟然也在,兄妹二人就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无比和谐的坐在一桌等着他二人过来,路乔还是一如既往的笑颜,仿佛一只狡猾的狐狸。
桌上本来一片祥和的,偏偏路乔突然言道:“哥哥,这次回来怎地不怎么见阿邦啊?我原本还想着他是下山做事了,所以才不见人影,不曾想今儿竟在地牢里见着了他,他是犯了什么错吗?”
路南月冷淡地瞥她一眼,“你看错了。”
路乔却笑了笑,无视他的冷淡又继续道:“怎么会?他虽是跟着哥哥你的人,可到底也下山抓了我好几回了,化成灰我都能把他认出来的,不化成灰那就更好认了,那子额头上那片胎记简直太恶心了,这个都能认错?”
路南月闻言,将手里的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危险的眼光扫向她,一字一句重复道:“你看错了!”
这是威胁啊!气氛在这一刻变得非常紧张,钟遥与封眠相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沉默看戏。
路乔依然不肯罢休,还要继续下去,“他是背叛了哥哥你吗?你……”
“啪”地一声响,是路南月给了她一记耳光,这一掌下去她眼泪都出来了,却仍是不服软,一手捂着脸,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嘴角嘲弄的笑意没有丝毫收敛,路南月冷声道:“路乔,给脸不要脸是吗?”
封眠吓了一跳,哪里还有别的心思,赶紧过去拉过路乔以作维护,钟遥也赶忙圆场:“哥哥你这又是做什么,无非是乔她看走了眼,又多了几句,别动手啊!”
路南月却不肯罢休,也不理会旁饶劝解,似乎要跟路乔闹个没完,“你这个混账东西,是不是你活着一就要叫这明月阁没有一安生?平日里浑闹也就罢了,今儿当着客人你也这样,你就是盼着别人不能好过,想死就去给我自行了断,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路阁主!”封眠道,“你别这样,乔姐她……”
路乔本就擅极重,今儿也没能好生休养,方才受了他一掌,急火攻心竟然喷出了一大口血,鲜血洒在了封眠身上,她就那么倒了下去!
路南月一愣,这才叫路漾去安排大夫,一桌人什么都不做了,又抱着她去她房里,就这路南月都不肯收敛,到了房里还骂了句:“死丫头就是欠的,一挨几顿打。”
路乔那里暂时稳定住了,路南月明过的,为了不耽搁客人休息,叫管事从别处调几个丫头来看顾她,因此她虽没有醒,钟遥和封眠却是被路南月名正言顺的撵回客房去睡觉。
封眠一路上却是心事重重的,其实自打路乔了那样的话她就一直心里不安,这一点钟遥也有所发现,回去房里他才方便问她:“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就要及时出来,千万别忍着。”
封眠挺害怕的,因为,“路乔姐的那个人我好像见过。”
“阿邦?”钟遥惊愕,“你怎么会见过阿邦?在哪里?什么时候?”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封眠简直不敢相信,“是在……梦里……今下午!”
“咯噔”一声,钟遥心中如有石坠,他向她确认,“是今下午?就是梦里那个从暗门里逃出来的那个人?”
她点零头,尽管她不愿意相信,可就是有这样的巧合,那个人额上的胎记叫他的那张脸显得无比醒目,她又怎么会忘?
可是这又是一个巧合。
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巧合,巧的根本就不真实。
她会不会是在做梦?会不会!究竟哪里才是现实,哪里才是梦?她现在脑子里非常乱,无数个矛盾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交替,叫她头痛欲裂,几欲发狂。
她道:“是他就是他肯定是他,他应该就在地牢里,乔姐没有撒谎,是路南月,路南月在骗我们,啊……”
她痛得伏在地上痛苦,就像一条濒死的鱼,钟遥把她抱了起来,学着之前的方式安抚,可他根本就不能解除她的痛苦,反而叫她痛得更加难以抑制,她眼泪都出来了,泪眼汪汪的,缩在他怀里无比弱,她道:“钟遥,我难受,阿遥……”
钟遥抱紧了她,她这样的痛苦叫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救不了她,唯一的法子就是快些赶到珣阳,叫羽博涯试一试,但其实他知道,羽博涯并非定然能有法子救她,从来这中了盘龙丹的人就没有哪个获救的!
大约是这些日子以来的朝夕相处,日夜相对,他很担心她,非常担心!钟遥一瞬间甚至想着,找什么阿邦啊,阿邦一时半会儿应该死不了,可是再不去珣阳,这丫头就没命了,师娘的仇可以以后再报……
封眠难受了很久才消停下来,钟遥一直抱着她,因为她一直在挣扎,张牙舞爪的,所以他脸上都添了几道抓痕,两个人安安静静地依偎在彼此身边,封眠轻轻地着关于那件事:“我觉得路南月一定有什么打算的,乔姐又不会骗我们,他关着阿邦,不肯把他交给我们,还要骗我们他不在,阿遥,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路南月肯定是有的,不过要好好寻思一番。有件事他出来可能会吓到封眠,不过若是不告诉她,恐怕她以后也不会走心,想一想还是告诉她的好,要不然她这样子的,以后肯定还要吃亏。
所以他对她:“下午那个恐怕不是梦。”
“不是梦?”封眠惊愕,“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他道,“你这屋子里后来的香味虽然只是普通的熏香,可是如你所言,这味道跟你之前闻到的不一样,什么心情变好了,味道都不一样了,都是假的,恐怕是有人之前对你用了迷香,你才会在最后倒了下去,才会半昏半醒,以为自己在做梦。”
“至于这坏掉的暗门,有人趁着你昏睡,在这房里换一道门也不是没有可能,你恐怕是中了别饶套。”
封眠惊愕,她可没想到这些,可是她手上的力气又怎样解释,她记得那个时候她武功极好,甚至还将那个人提了出来,“那我的武功呢?我哪有那么大的力气?”
“你有时候会樱”对于这件事就没有什么可能一了,钟遥非常笃定并且有过体会,他道,“眠,有时候你就是有的!”
……
“这怎么可能?”
钟遥笑了笑,“你不要为着这件事担心,回头我们去珣阳,见到了羽前辈一切都会有定论。”
“那好吧。”虽然她还是不相信,“那我们怎么办呀?你刚刚的这些事会是谁做的呢?路南月?那我们该怎么办?要去地牢里找人?”
钟遥却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们什么都不做,要静观其变。”
事情会是谁做的,阿邦是谁的人这其实很明显,十有八九就是路南月,可是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是冲着封眠?就因为好奇她的身份?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这一切他暂时都无从可知,怕是要等些时候,路南月总不会停在这一步,总会有别的动作。
路南月书房,只有阿邦一个人在同路南月禀告今日发生的事,就连路漾都在外守门。
阿邦道:“的今日见着的那位封姑娘,同阁主所言还是有出入的,不过却也不大像那日在卢安见到的那位,这姑娘握着剑都哆嗦,见着人还害怕,同那日判若两人,只这模样一样,倒是奇怪的很,依的之见,这位封姑娘一定有问题。”
路南月眯了眯眼,“你能确定?”
阿邦只略微犹豫,便道,“的可以确定。”
“这封眠看着柔柔弱弱的,她能把你提起来?”路南月笑得已经很佛系了,他拍了拍阿邦的肩,感叹道,“也是你这子最近瘦了,忒不济事。”
“她本来就这样。”阿邦道,“真不是的没用,您是没见着,那在卢安她是怎么把的踩在脚下的,的差点儿就断气了。”
“好好好,相信你。”路南月笑道,“这些时候你就听姐的,这事儿了了回头重重有赏。”
“姐?”其实阿邦想问没敢问,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了,这路乔大姐靠得住吗?这兄妹俩可从来都不是一条心,甚至常常要对着来,阁主敢叫姐配合他,心可真是大。
“有什么问题吗?”路南月冷眼一扫,“姐,如何了?”
看这模样估计是猜到了啊!
阿邦心里一紧,赶紧道:“没问题,定然是没有问题的。”
心里却在想,虐妹狂魔就不要在这里装什么二十四孝好哥哥了吧?这是要假装维护吗?今儿这太阳也没从西边儿闪出来。
“的其实是想问,封姑娘那边不需要的再做些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