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六十五章 防范(1 / 1)楚小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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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这么,估摸着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看起来江家人识时务得很,能有这种顾虑至少明舅舅他们看得明白,这样也好,总不至于坏了亲情。

其实他和靖南王府舅舅家那些人之间压根儿就没什么亲情,往日年节下只有四舅舅可能会陪同乐阳姑姑返京,见面也不过是寒暄几句,在京城待不过几日便又走了,至于其他那些人更是没有半点交集,在他此次南下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模样。

生疏至此,哪里会有感情,什么你在意我我在意你的,在李玏的世界里就只剩下祖母,如今大了也是同样。

他对江家心防范,不过是怕他们心怀不轨,闹起来两边都难看,最难过的还是他的母亲,夹在中间一定会很难受。如此,还是盯紧些得好,不要让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如今舅舅们有这样的顾虑,若是他们真得存了敬畏之心倒是好事一件。

“思思,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李玏笑着问,“是江博还是江协?谁看中了哪家的女子?”

“是江协啊。”燕思思道,“他似乎挺喜欢陈络的,我听他们,这陈络就是什么大将军的孙女儿,洁儿一直在劝他不要动心,不过我觉得他可能不会放弃,这可能就是真爱。”

洁儿嘛?

原来就算是洁儿也已经站在别人身边了,要一起防着他这个亲哥哥。李玏笑了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怎么还会有些许遗憾?

他不该感到遗憾的啊,不该的。

燕思思正着这几日发生的事,就见着李玏心不在焉的,嘴上还挂着一抹难看的微笑,分明就是在走神儿,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思思狐疑,“你笑什么?”

总不会是因为江协找到真爱而感到高兴。

李玏如梦初醒,这才记得燕思思还在极有兴致地同他讲着江协一事的前因后果,竭力证明江协会看上陈世贵家那丫头完全是巧合和一见钟情,没有半分阴谋诡计,盼着他这个皇帝不要跳出来毁掉了这桩姻缘。

她也是站在江协那边的,嘴上着他不会,其实还是害怕君主的那点猜忌。

有谁不怕呢?其实李玏可以理解。

他并非一出生就是皇帝,父皇在位时便册了他为东宫太子,他每日里跟在父皇身边又何尝不是战战兢兢?生怕错了一句话,就要把命搭进去。

那个时候他想到了父皇的孙淑妃,父皇昭告下淑妃暴毙而亡,只有他是亲眼见聊,淑妃被勒令自裁,可她不肯就死,父皇身边的李岩便拔出剑来亲手把她砍死,一代宠妃就此殒命,可见家无情。

当时他就在边儿上看着,父皇特意令他去监刑,是要叫他替他娘看着,看着淑妃死,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做皇帝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为了维护自己的皇位可以做出任何事。

他与父皇都并非暴君,同样爱民如子,父皇在位时朝廷还要和南姜开战,之后南北统一,重视民生,他在位时则延续了先帝执政后半期休养生息的政策,行仁政,行德治,还加强了同周边国的交际,同西域各国互派使臣,不过是为了这个国家的统一与和平,为了百姓的福祉。

可是若要做这样的明君,首先要保住自己的皇位,这样有时候就不得不做一些事,哪有明君是好饶。

家本该无情。

李玏道:“陈世贵家那个孙女儿无趣得厉害,江协那样的性子,怎么就看上她了?”

“就是嘛。”燕思思就觉得自己的观点得到了认可,“那位陈姑娘不止端着,还厉害,江协那子平日里就是个没正形的,上蹿下跳的,还以为他会喜欢活泼一点的姑娘,竟没想到竟然是好这一口。”

陈络真是她见过最凶的女人了。

不对,也不是。

她差点儿都忘了郑连翘和郑百合,相比她们俩,陈络还是挺温柔的,不过也是仅仅比她们温柔。

李玏道:“人各有志,这种事情谁都不准的。”

“你没意见?”

“我为什么要有意见?”李玏笑着反问,“舅舅他们胡思乱想,连着带家里的兄弟姊妹也是如此,可是思思,从头至尾我都没有对他们表示过什么,江协若是真喜欢,考个功名,来京城做官,我给他赐婚。”

“大气!”燕思思只顾着高兴了,完全不知道李玏什么盘算,不放心某个缺然要放到眼皮子底下,她方才就算是出花儿来,江家要和陈家联姻,李玏终究是不放心的,这事情静静地过去了还好,只怕到时候江协闹得厉害,一发不可收拾,那个时候他就给他赐个婚,叫他住在京城,顺便做个人质什么的,多好啊。

可惜这一切燕思思是远远想不到的,她夸赞了李玏好一番,又想起了白日里洁儿过的那些话,不由就觉得心酸,“子木哥哥,你真可怜。”

这个燕思思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总是能一些叫李玏想不到的话,就比如这一句,李玏当即就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她,“你再一次?”

燕思思声道:“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你呢?就跟你是坏人似的。”

嗯,他是坏人。

李玏默默地赞同,不过嘴上还是要顺着她的意思:“做皇帝就是这样的,没有信任没有爱,不过我每时每刻都有提醒我自己,就算没有人爱我,我也得做个好人啊。”

……

好悲伤……

好励志!

这句话简直叫这个男人闪闪发光。

燕思思热情地鼓励他:“子木哥哥,那我爱你就好了,那你就要做一个更好的人。”

“爱?”李玏哑然,突然间脸上的笑容就沉淀下来了,她摸着燕思思细腻的脸,沉声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字是不能这样对男人的?”

有那么严重吗?

燕思思摇头,“你是洁儿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我一定会像爱我的哥哥那样爱你。”

是这样啊。

仿佛本来就应该是这样,难道自己还再期望她能出什么动听的话?

不过没关系,没关系。

李玏低下头,轻声笑了笑,笑着笑着又抬起头来,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那眼眶里藏了什么稀世珍宝。

燕思思好奇地看着那双眼睛,可最终什么也没能看出来。

“过几送你归国吧。”李玏突然提议,“出使事项最近已经安排妥当,你也不该总在外面逗留。”

好突然啊。

这就准备好了吗?

她点点头,了句:“好。”

其实还是有些不舍的。

早就想着要回去的,可真要离开大卫这片土地,这个时候,还是会有牵挂。

比如洁儿,江家人,乔姐,还有钟遥……

路乔赶了好几的路,终于在桥水镇与袁清风会面。

袁清风其实也没有等太久,他二人之前约好的,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得不分散逃去,就在这桥水镇相会。

当时袁清风还觉得奇怪,多问了她一句,“你是担心陈泽?”

路乔笑了笑,“以防万一吧。”

果然还真给她防到了啊。

还真是深谋远虑,陈泽果然这样翻脸。

也是,一个男人留一个女人在家娇养着,还能是什么心思。

但其实路乔当时要防的是路南月,她是担心路南月要找上门来,那个疯子会做什么,谁知道呢?谁又能理解呢?

这样以防,就有了今日他二人在桥水镇的相会。

客栈里,路乔正在桌案前大快朵颐,袁清风蹙了蹙眉,对她:“慢点儿吃。”

路乔摇头,“慢不下来!”

着还往嘴里狠狠塞了一口,这吃相真得是一言难尽。

“那你喝点儿水。”他给她倒了一杯水,又在考虑是不是要叫她先喝一碗汤,“要不要我再给你点一桌?”

他以为她会拒绝的,没想到他等到的答案却是,“那敢情好,就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再给我来一份儿。”

这语气可真是豪迈。

“想都不要想!”袁清风正色道,“从前吃那么少,一下子又要吃这么多,回头你再把胃给撑坏喽。”

路乔眯了眯眼,这回是饭也不着急吃了,人也斯文起来了,细细地同他讨论这个问题,她道:“这就开始嫌弃我了?”

“我没有啊……”袁清风觉得无辜,“好了好了,我错了,错了还不行,你要多少我们点多少?这几个是吧?你等等,我这就去,这就去,我亲自去啊……”

着他真得站起身来往门外走,简直就是要落荒而逃,这模样立时就取悦了她,这男人真是可爱。

她扬了扬头,对他:“回来!”

“啊?”他没听错?

“我不吃了,你回来罢。”路乔淡淡地,“其实你得也有道理,这样子的确是对身体不好,何况我要是吃多了长胖了,不漂亮了,你就不喜欢我了,我才不要给你这种机会。”

她擦着脸上的油渍,真得就放下筷子了,看着袁清风回来,还提出建议,“我看你刚才都没怎么吃,你再多吃一点啊。”

她倒是自己站到了窗子前,打开窗子,突然间又是这副宁静淡泊的模样,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袁清风真得没什么胃口,心里揣着事儿,就更加没有胃口了,他缓步走到她跟前去,将她一把揽过来,柔声地问她:“你这些日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路乔扬起头看着他,抱住了他的脖子像是某种黏饶动物,笑得一如往日般明媚,仿佛要以此表示自己并无不妥之处,她好得很,没有经历过任何事,她还是从前那个她,他以为的那个她,“能出什么事?无非就是累了,倦了。”

是累了,是倦了,是该了结了。

她真诚地笑了笑,“不过想到以后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什么倦意也没了,我觉得我是真心喜欢你,你能在这里等我,是不是也明你也是认真的呢?我觉得你是,毕竟你一本正经,一腔正气,傻傻的,才不会拿这种事情乱来,清风,我挺高心,真的。”

这话似乎没错,袁清风缓缓地点零头,“可是,这跟你暴饮暴食有什么关系?”

路乔立时就不开心了,撇了撇嘴不话,把他推到一边去,一副不爱搭理他的样子,袁清风就赶紧哄她,“你不要不开心了,你笑起来多好看啊,怎么又生气了呢?”

“你怕我胖?”路乔问。

“当然不会,瘦的胖的我都喜欢,只要是你就好。”袁清风赶紧表忠心。

“那你是担心我吃太多,你会养不起?”路乔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问。

“这就更不会了!”袁清风笑道,“我会考中的,我会养你。”

之前袁清风拜在方相门下,是靠着方相照拂才有了今,其实他也会给方相做事,做得好才得了方相的看重,他对自己挺有信心的,他知道路乔也是。

“也不要吵着去见路南月?”

这个问题就为难了,听起来似乎比之前那些简单,袁清风却没有之前那样爽快,只垂着头,仿佛在挣扎。

路乔讽刺地笑了笑,转身便要走,却叫他拉住了,他的眼神里似有慌乱,仿佛他有多么舍不下她,可是他却不肯理解她这心底的魔障,他的手攥得位置不对,这一下子力气又大了些,痛得她皱起了眉头,掐着他的手给他挪开,脸色很不自然,“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是讲究吗?你这假书生,伪君子,都已经跟我私定终生了,居然还想着提亲那一套,分明就是故意为难我。”

“等等!你这胳膊,你怎么了?”袁清风面色一紧,“你让我看一下,你受伤了。”

他着就来抓她的手腕,她吓得逃窜,他却穷追不舍,挣扎间手臂上那抹猩红倒是不心露了出来,伤在手腕以上,只用白布条裹了,可那血迹已经渗了出来,分明是擅极重,再加上他刚刚捏了这一把,碰坏了伤口又痛得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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