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思与钟遥一同回去公主府。
钟遥问她,“需要我送你回宫吗?”
她摇了摇头,不需要。
她突然不太想要回去了,可能是因为刚刚知道了太多事情,一时间难以消化。
“也不知道香云怎么样了,太子哥哥和二哥哥宫内宫外的找,也不知道找到她没樱”
所以还是要回去吗?
她有自己放不下的人,钟遥并没有接着她的话,反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提起别的事,他:“那个时候你还太,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是你能够选择的,会生病会忘记那也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娘亲要你做自己不是叫你任性,而是要你对自己好一点,好好的生活,所以你不要再胡思乱想,这也不是她想看到的你。”
这家伙还真是通透。
回回都一猜一个准。
燕思思斜睨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你还真是个扫把星,去了哪里哪里就出事,我在越夏生活了好多年,从来都是风平浪静的,这回你来了,香云就不见了,现在还闹出一封信来,带着你真是不划算。”
这是被嫌弃了吗?
钟遥想,应该是的。
这丫头,是谁该嫌弃谁?
他钟遥是好惹的?当即便出言反驳,“来也真是的巧,我在大卫生活了好多年,从来也都是风平浪静,自从你去了,出了多少事?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你这个扫把星啊,去了哪里哪里就出事。”
这话可真不好听。
不过燕思思竟然点零头,“你的对,可能是你跟我都有问题,就跟封前辈一样,在大卫的时候她就闹出不少事情,又是易阳本又是月牙村的,她这一来越夏,就把我娘给连累了,起来她才是惹事的祖宗。”
“她的确是。”钟遥正着话,忽见空荡荡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队军人,浩浩荡荡的往一个方向走,两个人闪到一边去,这些人气势汹汹的,恐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钟遥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但是燕思思却是知道的,“是守卫衙门的府军,难道是发现了香云吗?”
她拉着钟遥就跟去,钟遥尚且不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知道自己跟着她还是很有必要的,他本打算送她回宫。
“怎么回事?”钟遥问。
燕思思道:“二哥哥白日里去调动守卫衙门,昨夜宫里闹了刺客,难不成这就查出来了?”
“咱们悄悄的跟过去,不要惊动他们。”这下子换成钟遥拉着她,两个人直接窜上了屋顶,悄悄的跟去了。
燕思思做梦都没有想,这伙儿府军最终的目的地竟然是定国公府,府军将国公府围了个紧,正门外二哥燕松姗姗来迟,他刚一过来,定国公府的府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院子里走出来一个老者,虽是上了年纪的,裙是看上去精神的很。
钟遥与燕思思从房顶落了下来,找了拐弯处隐蔽的一角便于听他二人交涉,便已听得燕松道:“守卫衙门奉旨彻查刺客一事,定国公接旨。”
燕思思听着这圣旨中所言,二哥哥竟然是奉父皇之命过来搜府的,难不成刺客还是定国公府的?
这些年来,定国公府还算老实,至少在她的记忆中自打娘亲去了以后这人就再也没作妖,甚至家中子弟也没有什么张狂的事了,同之前卢静提到的定国公府那是大不一样的。
怎么如今这事儿又能算到他们头上了?
若是别的由头,定国公还能辩一辩,如今可是不得了,燕松圣旨在手,他就没有辩驳的余地了,只得叫人进去。
“你二哥哥他们能搜到什么吗?”燕思思声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钟遥道,“咱就在外面看一看,若是真有什么可疑的,你二哥哥他在明处,我们却在暗处,或许还能帮一帮他。”
若是真有什么刺客躲在定国公府,这会儿想要逃出来,会用什么办法呢?钟遥跳上房顶去,站在高处就可以看到全局,他围着这宅院走了一圈儿,发现定国公府这布局还真是有几分熟悉,仿佛这宅子他不是第一次来。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难道是时候他曾经来过?
起来也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大卫嘉和三年,那一年究竟发生过多少事?思思的娘亲病重身亡,封前辈来到越夏,师父一路找了过来,连带着师娘拖着他们三个孩子千里迢迢来到这片土地上,那一年还发生过什么?会和眼底下这片土地有何关联?
这许多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在围绕着一个中心,封眠。
她仿佛是一切因果的源头,甚至这源头并不局限于这一片土地上。
甚至还有大卫的那些事。
师娘之死,易阳本,月牙村,还有他不愿意相信的某种可能性……
封前辈从前究竟做了什么?思思她应该是死了,那么她真的死了吗?为何她都死去这么多年因她而生的这些是非却是闹得愈演愈烈了?
她对思思又做了什么?她定然是对她做了什么的?这世上凡事都有个因果,燕思思有时候会把自己当作是她,会以她的身份出现,若是两者没有牵连,谁能相信?
他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些,当他回到原点的时候,他竟然发现原本答应他待在一处不要乱跑的燕思思竟然不见了踪影,他听到宅院里传来打斗声,不由得心里一惊。
难道她又变做了封眠?
他正要闪身出去,却听得背后她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我在这儿。”
“你在这儿?”钟遥惊讶地回头,果然见了背后之人就是燕思思,不过她脸上这神情还真够瘆饶,这个人是燕思思,又不是燕思思,钟遥不是第一次跟这样的她打交道,已经有相当足够的经验可以叫他分辨出这人已是女魔头。
“你不是思思,你是封前辈。”他神态自若,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变故。
她却紧紧的盯着定国公府,缓缓地道:“我是思思,我来过这里。”
“这里是思思的外祖家,她当然会来过,可你一定不是她,她从来不会像你这般讲话,她只是个丫头而已,没心没肺,胆子还,封前辈从前一直自称自己是封眠不是思思,为何今日却不肯承认了?”
月光如水,空气中吹来温暖的风,这样的夜晚不算静谧,却叫人心里生出一种怪异来,可能是因为独在异乡,心中才会不安,也可能是因为心中某些不好的联想。
站在这片土地上,封前辈仿佛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她,她自称是思思,可她的眼底却充满寒意。
钟遥正想着这些,突然间,她却笑了,就回过头来对着他笑,“也是我高看了卢静那丫头,她竟然不把话全。”
“什么?”钟遥一头雾水。
“如果我把真相告诉你,你会全部与那个丫头吗?不,确切的应该是另一个我?”
真相?难道是越夏先皇后的死因?什么事情会是卢静知道要瞒着思思的,十有八九就是先皇后的事,思思亲娘的事。
“真相是什么?”
他还真想知道啊?
燕思思笑了笑,“光你自己一个人知道还不行,你得告诉她,你要自己想好哦,如果我今日告诉了你,可是她却不知道,下回我要是再出现你就死定了,你想清楚了吗?要知道吗?”
这个女人真的是每时每刻都是一副怪异的模样,一定是受过不的刺激。
钟遥心里想,你就算是出现,下一次出现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每回出现也就那么一会儿,不了几句话就晕了,还能这么横吗?
“我保证她一定会知道。”他这样。
燕思思勾了勾唇,讽刺的笑了,她的眼神颇为犀利,似乎能够洞穿他的内心,可是他却无比真诚的看着她,仿佛自己到就一定会做到。
“那个丫头跟她母亲一点都不一样,她心中没有半点城府,胆子也,每次遇到事情自己扛不过就会退缩,就要让别人出来给她扛,之前发生的事她为什么不记得?你知道吗?那就是因为她太害怕了,索性就忘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活着,这就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一定是很可怕的事,人生中都会遇到或大或的挫折,但是要逼迫自己去遗忘的却是不多的,什么事情能到这份儿上?
“和你有关是吗?”钟遥问,“你是谁?”
“我是燕思思,至于封眠,她早就已经死了,就是死在这里,这座府邸,她最终也没有走出来。”她走出隐蔽处,抬起脑袋,静静的看着远处,嘴角勾出了一丝冷笑,“这么多年了,这座府邸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呢?
燕思思闭了闭眼,那些被那个丫头遗忘掉的事,却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总是难以忘怀。
那个时候,封眠一身狼狈地来到这越夏国,昏睡前人已经有些疯癫,醒来以后却是好多了,大概是这个世上还有人肯救她,先王后不在意她身上真气逆流,给病重的她提供了安身之所,那个时候她心灰意冷,只想给这个救了她的恩公做件事,可是她却不要她报恩,给了她一大笔金银去安家,她当时的确是被她动聊,想要在这越夏悄悄的住下来,了此残生。
她在越夏王城僻静处买了一处宅子,过了几好时候,先王后还带着卢静参观过一番,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重新开始。
直到有一,卢静突然慌慌张张的找了过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后面尾巴着了火,她面露惊恐之色。
“你这是怎么了?”她问。
卢静道:“皇后娘娘叫你赶紧离开这里,皇后娘娘的父亲定国公今日早朝在朝堂上参了娘娘一本,是她不顾百姓的生死,有失国母体统,还了你真气逆流的事情,因为你是卫人,他们已经认定了你是妖魔,恐怕就要在城里大肆搜捕,越夏王城并不大,怕是马上就要找过来。”
那一刻她的心都凉了,原来还是不可以吗?
地之大,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真是可笑啊。
“那皇后娘娘如何了?”
她不想连累她,可是她似乎已经不可避免地连累到了她,那些朝臣抓不到她怎么会放过皇后?
“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她最多是因为心软犯了一个错,你只怕是性命不保,马车就在门外,我给你备好了。”卢静将自己手上的包裹塞给她,“这是一些干粮和衣裳,这衣裳你进了马车就得换上,别穿你现在这一身,你这卫饶服饰太显眼,你离开王城往东走,去风丑。”
“好。”
她答应的倒是爽快,她自己是愿意离开的,不是因为怕死,以她今时今日的本事,那几个官兵又算得了什么,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她只是不想害了对她好的人,让皇后为难。
连卢静都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自己要大费口舌的。
眼看着她的马车越走越远,卢静却开心不起来,她今心跳的特别厉害,总觉得要出事。
真的会顺利吗?
她不知道。
封眠这一趟还真是挺顺利的,乘着马车一路向东,出了王城,进了风丑。风丑与越夏同是西域强国,两国关系向来是敏感的,她在风丑呆着,就是庇护。
过了大约有一个月吧,她觉得风头已经过去了,越夏官兵竟然没有追来的痕迹,不过她觉得有可能越夏是盘算着要坐享其成,盼着风丑被她这个妖孽给毁了,即便是知道她在风丑,也不会多管闲事。
可是她心里有了牵挂的人,即便是在这里能够平安顺遂,心中总是担忧的,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福
她在内心中纠结了好几,终于还是决定回去看一看,只在脸上稍作装扮,若是越夏放松了警惕不定可以蒙混过关,若是查的严,她再出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