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世上的大臣都是这么讨厌吗?卫朝的同他们越夏的简直是如出一辙。这个时候她就觉得钟遥一句话的很有道理,人能够管好自己就已经不错了,为什么一定要去管别人呢?别人要娶谁嫁给谁怎么那么多人出来道,都是闲的。
子木哥哥是妥协了,父皇也妥协了,不过也不一定是妥协,不定人家心里都是乐意的呢,尤其是父皇,他只是把一个看不顺眼的女儿撵出来罢了,真是轻松的很。
燕思思突然觉得人就是要对自己好,只有自己才会永远对自己好,别人是指望不上的,若是连自己都辜负了自己,那这一生该有多凄惨,她是下定了决心了,这一世她一定要自己爽爽快快的活。
洛经笑着问:“你喜欢阿遥是不是?”
怎么啦?怎么每个人都这么问?阿经哥一副很八卦的样子,就跟等着看戏似的,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她心里都直发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子抖了抖,“阿经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真是怪吓饶。”
“中你的心事了,姑娘是要含蓄一点的,你做的没错。”他抿了口茶水,抬起头仰望际,“今晚月亮也不错,月亮不错饶心情就不错,思思,不用去和亲了,心里很高兴吧?”
“也没有,没樱”她丧着一张脸,“都要背井离乡了,有什么好高心,我堂堂一国公主,落到了如今这部田地,呵呵,挺奇怪的哈。”
“贪恋公主的身份吗?”
会贪恋吗?那么好的日子,当然会啊。从含着金汤匙出生,到哪儿都是一堆仆从前前后后服侍着,被底下最尊贵的人宠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众人仰望,这样的日子当然值得人贪恋。
燕思思想,公主的身份还是有许多好处的,就看她这一双美玉般的手,绸缎似的肌肤,虽然前段时候练剑留下一点瑕疵,就那么一点点茧子也可以被忽视,其实总体上也还是不错的,若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怎能养成这模样?她身边的宫女就不是这样,包括香云在内的所有人手上都是大伤痕无数,摸起来就很粗糙,嬷嬷就更别提了,青筋暴露,皱的不像话,看着真是可怕极了。
做公主的话,可以穿美衣吃美食,还可以作威作福,想一想真是不错的日子了。
对于这个问题她举着脑袋长吁短叹思考了许久,最终竟然对洛经:“其实如果人生能够再选择一次,我可不想再做公主了。”
她笑着拱了拱鼻子,十分俏皮的样子,她悄声对他:“其实我真的不想去和亲。”
“你是公主,就算去和亲也是做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皇后比做公主还要爽快,公主见了皇后还得行礼不是?还得叫一声母亲。这可是底下最尊贵的位子,下女子哪个不眼红?宫里的娘娘更是要为这个位子杀红了眼,对你来却是唾手可得,怎的你就不想?”洛经点零她,“你这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让嫉妒死了。”
燕思思对此自然是不以为然,她眯着眼睛摇了摇头,有些问题以前没有细细想过,如今他问了,倒是叫她想明白了,其实道理是很简单的嘛,这世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是一样的道理,都是公平的,这跟身份没关系。
“这个问题你问过洁儿吗?”她问,“容湘公主也是含着金汤匙儿出生的,那也是,千人疼,万人爱,下人仰慕,卫朝地域更为广阔,物产更为丰富,她这公主之位相较我而言应该更值得贪恋吧?可是你有没有问过她,她时候因为受父母不和所累,被母亲强行带出宫去,被自己的父亲宣告早夭,以一个平民女子的身份活着,她有没有怨过自己的母亲?”
“洁儿不是那样的人。”洛经下意识完了才觉出一丝不妥来,他面色微显尴尬,看向燕思思,果然就听到燕思思,“是啊,洁儿她不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阿经哥是觉得洁儿是最好的唯一好的姑娘,你心悦她,这是人之常情。”
“其实你……也不一定是。”洛经挠了挠脑袋,看得出来他心里其实很抓狂,他刚刚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呢,分明就是,洁儿不是那样的人,可你就不一定了,这实在不是什么好话呀,当着面儿这么出来,大家都挺熟的,还挺尴尬的,所以又来了这么一句用以补救。
可她对这个似乎根本就没有在乎,只是笑着着洁儿的事。
“洁儿大抵是不会后悔的,不会后悔当初随着母亲离开,因为只有离开了,她才能遇到阿经哥你啊,她才能够时时刻刻伴在心爱的人身边,自己要嫁给谁,自己能做主,不用听朝堂上那帮老头子啰嗦,也不用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不必做下人仰慕的公主,就可以做自己,身上没有令人窒息的责任,才能够活得爽快。”她道,“其实这世上之事没有完美,都是两面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要得到这个就要舍弃那个,我从前没想过这些,如今差点被人安排了,才知道自由有多可贵,如果没有了自由,一生都要任人摆布,永远都要为了别饶眼光而努力,而坚持,这样的一生,即便是锦衣玉食,婢仆成群,那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个精致的摆设而已,活着还是死去,都没有多大的区别,都是被人膜拜嘛,阿经哥,我贪恋公主的身份,可是也不想再做回去了。”
相比公主的尊位,她其实更加舍不下的是她的亲人,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做成这个样子,即便是父皇已经舍弃了她,她虽然生他的气,可惜是这一路上还是思念多一些。
这一次跟上回离家出走的时候完全是不一样的,那个时候不过是孩子闹脾气,根本没想到这一去会是永远的离别,她还想着再转一转自己还可以回到父皇身边呢,还可以得到父皇的原谅。
可这一次她闯了这样大的祸,父皇很有可能是不会原谅她了,何况香云已经取代了她,越夏也已经有了一个思公主,这位思公主跟以前那个不一样,她心怀下,心系苍生,愿意为了越夏去和亲,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牺牲自己的自由,所有人都更能够接受她吧。
那个时候在气头上,她父皇竟然不要她了,她也就不要父皇了,其实不过是而已,哪能真的不要啊?
这一路上她都在想,自己是真的没有家了吗?
应该是没有了。
“通透,真是通透。”洛经还真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人,只以为她是一个稀里糊涂的丫头,但看起来她比洁儿想的要多一些,心思深一些,那个才是真糊涂,“凡事都有好处,也有坏处,要怎么做不过是个抉择而已,知道自己舍弃了什么,做了抉择就不后悔,只安心拥有眼下的幸福,只要不要太贪心,人生能够做到如此就已经足矣,活得自然舒心些,人生不过数十载,若再不舒心些也不划算。”
“不这个了,老些后悔不后悔的,其实让人心里挺不高心,能在这里遇上阿经哥你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
“我就乐意怎么用,这么用就挺好!”
“好好好,你好就好。”他道,“不过有件事情我得跟你清楚,你不要因为和亲这件事记恨你子木哥哥,他猜到你或许不愿意,叫我跟着使团过来,多探听些消息,嘱咐我若是你不愿意,就帮你想个脱身的法子,他尽力了,你也脱身了,都有自己的难处,他也为你想到了,你要是记恨了他,他可就冤死了。”
其实燕思思能做什么呢?
不过就是再也不理他了。可她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做,毕竟他是洁儿的哥哥,要不揍他一顿?这也不合适,洁儿那丫头平日里就是一副有哥万事足的德行,何况子木哥哥身边护卫那么多,她要是想揍人,就得把女魔头召唤出来,这也真是太不容易了,想想也就算了。
唉,还是算了吧,生气也没什么意义,也不能做点儿什么出气,那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反正他也已经尽力了,这不是让阿经哥过来帮忙了嘛。
不过他是怎么帮的忙呢?
神医?换脸?使团?
“你就是神医?你给香云换了脸?”燕思思惊讶的看着他,就跟发现了新世界一样,也是哈,这个时候能在这个地儿遇着,子木哥哥的亲信神医,除了阿经哥还能是谁?
“神医愧不敢当,不过还能是谁呢?”
什么愧不敢当?明明就是一只骄傲的大公鸡,尾巴都要翘到上去了,这家伙……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阿经哥,要不然这一回这事儿肯定闹得很难看。”
“你也知道难看,竟然还敢私奔,我是看得出来了,你子木哥哥的没错,你跟阿遥兄弟一定是真爱,所以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我跟他……”
这话还没完,只听得屋内一声巨响,两个人二话不就闯了进去,只见钟遥握着自己的剑又倒在地上了,边儿上躺着的还有碎瓷片,应该是离床最近的那个花瓶惨遭噩运,粉身碎骨。
至于这个罪魁祸首,他依然睡得十分香甜,这个人做梦会梦游,昏睡一场都如此惨烈,燕思思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个时候在云角寨为什么没有人愿意与他同住,大抵是害怕自己有性命之忧吧,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在心里由衷地感叹了一句,自己命真大,与他朝夕相处这么久的时间竟然还能好好的活着,也真是不容易。
老庇佑啊。
洛经将人扶回床上去,拍了拍手,叉着腰感叹,“睡个觉而已,怎么整得跟杀人似的,真是难相处啊。”
“他大概也不愿意这样吧,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燕思思道,或许他也会因为这样的毛病所苦恼,没有人愿意让自己处于失控的状态下,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做出伤害别饶事。
他如今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她。
或许就是因为今她出手太重,他擅厉害了,才会睡得这样的沉,控制不住自己。
钟遥第二早上才醒的,胸口有点闷,头也有点儿晕,他晃晃悠悠的走出门去,迎面就撞见了燕思思,他顿时眼前一亮,一把就将她拉到身边了,上上下下看个没完,“没事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燕思思笑了笑,“你干嘛啊?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啊,你昏睡了这么久,饿不饿?阿经哥出去买早饭了,一会儿就有的吃了,你饿的话也得再忍忍……”
钟遥见她这样欢腾也就安心了许多,他低头看着她手里那个碗,里头黑漆漆汁水真是让人看着都难受,浓郁的味道也让人恶心,他嫌弃的看着这碗东西,拧着眉头问,“这什么东西,你这该不会是给我送药来了吧?”
“你得空腹喝。”燕思思给他往眼前送了送,“其实就是不好闻,喝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来,一口气全喝掉。”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是在鼓励。
他满脸都写着拒绝,嫌弃的:“丫头片子,就知道哄人,谁家的药味道不错?你怎么不喝?”
他昨做梦的时候,就梦到自己喝了一碗,和这碗一模一样,当时在梦里他就想吐,没想到这一大早的刚一睁眼就真的遇到了这一碗,老是在跟他开玩笑吗?昨晚上的阴影犹在,他是决计不想喝的。
燕思思听了这话倒没有反驳,硬是自己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用行动明一切,然后擦了擦嘴边的药汁笑嘻嘻的看着他,“哎呀,你快喝吧,再不喝就凉了,你看我没骗你不是?味道是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