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39章 南下(1 / 1)楚小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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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朔也坐起身子来,皱着眉头问:“越夏,公主,怎么了?”

“越夏一共两位公主,总不会是瑾娘吧?”

“想什么呢?怎么会是……”

“那就是思思了?”江贞儿只觉得难以置信,怪不得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本来是思思,不过思思不是不愿意吗?可和亲这桩事是家事,更是国事,玏儿为了促成此事,又不愿意勉强思思,于是伙同燕昊那小子一道儿做了一个局,叫人替嫁,替嫁的那个小丫头你也是见过的,燕思思身边最得力的那个宫女,叫什么香云的,洛经还去给那姑娘换了一张脸,如今恐怕是燕荡站在她身边,都不认得那个究竟是不是他的女儿。”

这不说还好,一说她心里就更堵得慌,这死小子怎么处处都在算计?终身大事,这也太草率了吧。

这不就是盲婚哑嫁吗?

李朔倒是挺支持儿子的,这个孩子跟他不一样,李朔从来都知道,李玏会是一个比他合格的帝王。

“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孩子大了,他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主意,好的坏的他自己会去衡量,你我如今,过好自己的日子便罢了。”

……

为了照顾钟遥,封眠就在他房里歇着,这都大半夜了也睡不着,心中十分忐忑。

钟遥也睡不着,心里还惦记着白天那事儿,就想同她讨个说法。

看这丫头恹恹儿的,他都不太忍心问。

好吧,他忍不住。

“睡不着?”寂静的黑夜里传来他的声音。

封眠轻轻地点了点头。

“想什么呢?做了什么亏心事?”

“还做亏心事呢,我说我是因为担心你睡不着,你信吗?”她道。

“才不会是担心我,恐怕是你那位子木哥哥。”钟遥酸酸地言道,“你白日里同他说什么了?为何还要背着我?自打回来你就魂不守舍的,说说吧,是不是看上别家俊俏少年郎了?”

这是在吃醋吗?

封眠乖巧地笑笑,就像一只温顺的猫咪,在他胳膊上蹭了蹭,十分亲昵,“你是最俊俏的,也是最好的,不管哪家的站在你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有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好不容易哄得你如今这般喜欢我,我这都快高兴的昏了头了,怎么可能会去喜欢别人?”

“呦呵,小嘴儿这么甜?确定没有做亏心事?”钟遥傲娇地冷哼一声,“子木哥哥,子木哥哥,叫得可真亲,你这逢人就叫哥哥的,你哪来那么多哥哥?”

封眠眨了眨眼睛,这也值得生气吗?

“这不过就是个称呼嘛,我也有很多姐姐啊,很多姑姑,伯父,舅父……”

“行了,你别数了。”钟遥道,“别想扯开话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啦……”

“真没有?”

“好吧。”封眠撅了撅嘴,她只是不想影响他的心情,“其实我就是好奇,那伙儿人他们真的只是山匪?”

“你那子木哥哥没有必要骗我们。”

“是啊,没有必要。”可是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这股子劲儿不在于这件事本身,而是心里隐隐的有一种不安。

“其实我觉得子木哥哥……”她欲言又止,她不想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何况她没有任何理由去怀疑他,不过是相处间的某种直觉而已。

凭着直觉去怀疑一个人,实在是太过荒谬。

“他怎么了?”钟遥警惕地看着她。

她想了想,还是选择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子木哥哥的时候,就有一种曾经对着封跃白的感觉,他们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

“他们两个?”钟遥挑眉。

“好吧,我知道,我这么想很荒谬,封跃白是坏人,子木哥哥又不是,只不过他是君王,可能那种威严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叫人不自觉的就想要保持距离,不自觉的畏惧……”

想要保持距离啊?这还不错。

钟遥很是满意,“那就保持距离呗,过些日子我们就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

“嗯,再也不要回来了。”她也这样想着,“阿遥,我今天对子木哥哥好像说了很过分的话。”

“你说什么了?”钟遥这个时候就很乐意听一听,他对李玏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总是不自觉的为这种事感到高兴。

“我跟他说,什么事儿都有好有坏,他已经是天子了,平日里要多想想好处,少想想坏处,叫自己心里舒坦些。”

“嗯,悦纳自己的生活,这有什么不对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我总觉得自己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还好子木哥哥宽厚,可是她心里一直觉得怪怪的。

“嗯,那是有点儿。”钟遥赞同,“别多想了,说都说了,皇帝陛下日理万机,这种小事说不定人家早就忘了,你还在这里瞎琢磨,大晚上的不睡觉,得不偿失啊得不偿失。”

她这么一想,也对哈,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什么过分不过分的,这在国家大事面前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子木哥哥哪里有空计较这些?更别提因为这事儿心里不舒坦了。

总之不可能,睡觉睡觉……

天气一天一天地凉下来了,白日一天一天地变短,说起来也没过了太多时候,秋日已经过去,京城也迎来了第一场雪。

封眠在姑姑房里抱着小雪言玩儿,这是个活泼的小家伙,虽然还不会说话,软软的一团待在襁褓里,可是脸上总是笑嘻嘻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好像已经在说话。

“好漂亮的娃娃,娃娃你好啊,我是你表姐。”封眠摇着拨浪鼓逗孩子玩儿,十分期待地看着娃娃,眼睛里闪着光一样,“来呀来呀,叫声表姐听一听呀。”

赵承平这小东西向来不爱说话,这个时候却跑过来拆台,凉凉地看着她,很不给面子地对她说,“我妹妹说话,第一声不叫爹爹不叫娘亲,却要叫表姐,表姐自己觉得合适吗?不会觉得羞愧吗?”

每当这个时候,封眠就很想把这小子给毒哑。

燕瑾娘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这帮小东西斗嘴。

可是她想都没有想到封眠这小丫头竟然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跑过来告黑状似的,“姑姑,你儿子欺负我。”

她以前也这样,不过是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跑过去跟她爹爹说,“爹爹,你妹妹欺负我。”

啧啧……多么熟悉的场面啊。

真是多大都是个孩子。

就是这会儿,江协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屋子里的人俱是惊讶的看着的他,他这个人从前虽然不着调,但是定下婚事之后已经很不一样了,少有这样的时候。

瑾娘问他,“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你不是应该在房里读书吗?”

江协急匆匆地说道,“有件好事儿,得叫姐姐知道。”

封眠放下孩子,细细一听,才知道原来是之前那帮山匪已经落网了。那件事情就算是了结了吧?

这事情办得极好,陈络她二爷陈世勋亲自去做的事,这才不过一个月的功夫。

陈家世代都出武将,几世忠良,封眠从前就有所耳闻,如今江家与陈家结了这门亲,更是知道的不能再知道了。

因为定下亲事的缘故,陈络有的时候会过来王府坐一坐,同女眷们说说话,同江协有些相处。那女子温柔的就像水一样,可能是出自武将世家的缘故,身上总有股子英气,有股子锐气,这一点倒是极对江家人的胃口,江协为了她更是能够静下心来读书,求一个功名,不必成为一个纨绔,江五夫人对这个未来儿媳妇儿特别满意。

十月中旬,钟遥与封眠起身南下,众人虽想着叫他们过了年再走才好,可他们很是坚持,钟遥伤已经好得利索了,如今两个人只想着快些安定下来。

但其实有些话封眠一直憋在心里头,事实上她还是觉得要离子木哥哥远些,总觉得这样才能安心。或许是在封跃白那里被骗了一次,骗得太惨了,所以对人都有这种防备之心吧?

早些离开总是好的。

去到月狼镇已是腊月,镇子上的人都已经开始筹备过年,两个人在南街买了一座宅子,封眠出门前带了足够的银两,在京城的时候长辈们不放心,硬是又给他们备了一些,钱财之事上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这样坐吃山空也不好,既然要隐居,要过自己的生活,那就要做出最起码的姿态,最起码应该寻个谋生的生计。

从前小乔姐在这里的时候就是给人占卜算命,封眠没有这样的本事,好在读过书,认得字,给人代写书信还是不错的,这活儿相对容易些,就是赚的少。

钟遥会上山打猎,会砍柴,如此,便是最平静的生活了吧。

生活有时候并不需要太多,只要拥有彼此,平凡的幸福也是幸福,不管是钟遥还是封眠,在经历过许多事情之后,身心俱疲,想要的不过是这样的安稳。

他们去到的时候正是腊月,每日里除了最起码的生计,还要筹备着过年。这天钟遥砍柴回来,进了院子里倒了碗水正喝着,就见着采办年货的封眠匆匆忙忙的从来都跑了回来,那小脸儿白的……

他立时就警惕起来,“怎么回事儿?有人找来了?”

哪知封眠这小丫头不着急说,反而抢过他的水来喝,一口气儿全喝完了长舒了一口气,都要急死个人了,这才说道:“你猜我刚刚见着谁了?”

“见着鬼了?”钟遥挑眉。

“大过年的忒不吉利,认真的,你好好猜一猜。”

“能是谁呢?看你这模样就跟见了鬼似的。”钟遥勾了勾她的鼻子,弯下身子去笑眼看她,“不要再卖关子了,快说了罢。”

封眠几乎都要跳起来了,“是于修!”

“于修?”钟遥眨了眨眼,他没听错吧?

“陈泽身边的于修?”他问。

“就是他!”

“他来做什么?找我们?”他们两个如今的名声都烂透了,那就是武林中人的公敌,陈泽难不成也来凑这个热闹?

“我一开始也这么以为的。”

然后她就偷偷跟在于修身后,没想到,竟然发现于修其实是跟着别人。当时街市上很是热闹,路乔一个人迷迷糊糊的在街上乱窜,看着像是喝了酒,没过多久就倒地上了,于修就过去将人扶起来,后来在街上随手指了一个人,给了那人一锭金子,叫人把路乔送走了,他当时说的那地儿,好像就是路乔在月狼镇的那座宅子。

“路乔?”钟遥惊讶,她这是又回来了?

她终于摆脱了陈泽?可为什么于修还跟着?

“我就是觉得很奇怪,本来想过去看看的,可是于修也在,万一暴露了咱们的行踪……”

“你做得对,我们不能轻举妄动。”钟遥想了想,又道,“天黑了我去路乔那边看一看。”

……

夜深人静,钟遥去到路乔那宅子,里头并无灯火,黑漆漆一片,钟遥才以为自己白来一趟,正要离开的时候,“支呀”一声,门儿响了。

他赶紧借着月色躲到暗处去,就见着于修抱着昏睡的路乔从外头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两个。

“我说老大,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夫人这天天这么喝,咱也不能在这儿盯她一辈子,这万一哪天没盯住了,出了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是啊,得亏这回是喝的不省人事了,要不然还得费些周折,请个人给她送回来,还不能叫她知道咱们的存在,这太难了。”

“都给我闭嘴吧,出主意的时候没你们,天天儿的就知道发牢骚。”于修出言喝止。

这帮人一进屋,屋子里终于亮堂了,这才有了一丝人味儿。

钟遥正想着改天再来,临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腰牌没了,他突然想起方才查探的时候,好像在什么地方碰了一下……

在什么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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