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珑只感觉心口一痛,低头一看,就见胸口多出了个血洞,随即感觉喉头一甜,嘴角就溢出了血。
微微摇晃了两下后,白玉珑就无力的往地上倒。
陆木林见白玉珑胸口被子弹打中了,目眦欲裂的大吼:
“阿珑——”
同时不要命一般往白玉珑狂奔。
蒋墨凌见白玉珑被打中了,急忙喊:
“停——”
又见陆木林跑过来了,冷声喊:
“拦下他。”
同时手脚利落的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两下用手帕把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草草的包扎好,大步上前,接住了倒下的白玉珑。
白玉珑见陆木林面色慌张的往自己跑来了,红唇微动了两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闭上了眼睛,随即手无力的垂下。
“阿珑,阿珑,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阿珑,阿珑……”
“快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阿珑……”
陆木林一边大吼,一边拼命的想挣脱保镖的束缚,只是背上被一个保镖用膝盖抵着,双手也被牢牢的钳制在了背后,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丝毫不能动弹。
蒋墨凌阴沉着脸听着陆木林的吼声,不耐烦的说:
“打晕他!”
保镖听了蒋墨凌的吩咐,一拳头就把陆木林打晕了,放开陆木林,他就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蒋墨凌低头见白玉珑居然闭上眼睛了,抱着她大步往山下跑,同时慌张的喊:
“喂,白玉珑,你千万要坚持住啊,一定不能死了,我可不要背个鳏夫的名声……”
随即冲跟上来的吕文钦大吼:
“120呢?120怎么还没有来,快安排直升机,马上回帝都……”
吕文钦停住脚步迅速掏出手机看了眼,急忙回答:
“还有五分钟,还有大概五分钟120就来了。”
同时见白玉珑手都不动一下,胸口就和打开的水龙头一样往外流血,暗想这算怎么回事儿嘛!
蒋墨凌抱着白玉珑一边往山下跑,一边絮絮叨叨,希望白玉珑能听到自己的话保留一丝理智,不要彻底昏睡过去。
“白玉珑,你坚持住,还有五分钟,五分钟啊,你活下来我就给你选个最优秀的男人做你老公啊……”
跟在蒋墨凌身后的吕文钦听了蒋墨凌的话,震惊得一时没注意脚下的路,一脚踩滑摔倒在了地上。
心里疯狂吐槽:卧槽,还有这种操作,许诺给自己老婆选个优秀男人做她老公,这是自己找人给自己戴绿帽子啊…………
完了完了,老板一定中邪了……
…………
这天下午,茶Y县120鸣笛声和警车鸣笛声响了很久。
“唧唧……唧唧唧唧…………”
一只不知名的巴掌大的鸟跳在了陆木林的背上,随即又跳在了他的头上。
鸟叫了几声后,鸟突然啄了一下陆木林的头,原来不知何时他的头发上落上了一只虫子。
陆木林被鸟啄得痛醒了,手指动了动,脑袋也微微动了动。
鸟见脚下的东西居然开始动了,立马煽动翅膀,“扑腾扑腾”几下就飞上了一旁高高的树梢。
十几秒后,陆木林睁眼,入目就是铺满落叶的青石板,微微一动身体,感觉浑身上下,包括脸都特别痛,疼得陆木林一激灵,眼泪花瞬间就出来了。
这时才想起,白玉珑呢?
揉着疼痛的头扶着身边的石头起身,环顾四周,白玉珑和那些男人的影子都没有了。
大步上前走到不远处白玉珑倒下的位置,地上还有一滩血,想起自己被人打昏前,就见她胸口的血洞在不停的冒血出来……
“阿珑……阿珑……”
陆木林一边无措环顾四周,一边喊,随即往县医院的方向跑去,一边暗骂:
傻子,傻子,直接掏出剑把人都杀了,别人就伤不到你了,不是白骨精吗?直接吃了那些人都行啊…………
跑了几分钟后,陆木林发现破鞋子穿着跑实在是太不方便了,直接把鞋脱了随手丢了,光脚继续往县医院跑。
运动牵动了脚趾上的伤口,原本已经结块没有出血的伤口,又继续流血了,于是陆木林的身后,就出现了一个个脚趾血印。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中突然插入一个看起来像是流浪汉一样狂奔的男人,人们纷纷停住脚步好奇的看他。
夏今逸抱着本书在学校门口刚准备进学校,突然看到街道那头跑来了个浑身衣服破破烂烂,脸上也是有各种东西的男人,还光着脚,看起来就和野人一般。
激动的冲不远处的伙伴喊:
“二娃,二娃,你们快来看,野人,野人啊……”
“啊?哪儿啊?哪儿啊?”
“哪里?哪里啊?”
刚踏进学校大门的几个男生迅速冲到夏今逸身边张望。
一个胖胖的男生看到陆木林了,激动的说:
“哎呦喂,还真是野人啊……咱们县居然有野人啦?”
“他脚貌似出血了,他还跑,他不痛啊?”
一个路过的女生看了眼陆木林,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夏今逸几人说:
“野人才怪呢,你们看看他的头发,寸头,寸头,野人哪里会留寸头,真是眼神不好……”
胖男生看了眼陆木林的头发,回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乐呵呵的说:
“是是是,还是学习委员眼神好啊!”
“夏今逸,走啦!他不是野人,没啥看头,要上课啦!”
夏今逸回头看了眼刚从面前跑过去男人的背影,总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熟悉,和陆木林有点像,想起陆木林现在应该在约会,连忙摇了摇头,甩掉脑海里的想法。
陆木林一路穿过人群,不顾任何人异样的眼光跑进县医院,结果询问了一圈医生护士,都说没有白玉珑这个病人。
但是有个在二街后面树林里被绑匪差点儿撕票的女人,不过那女人送来县医院时就只剩一口气了,加了氧气就送去广场应急直升机停机场了。
陆木林觉得那个所谓的被绑匪撕票的女人就是白玉珑,又立马往广场狂奔。
广场停机坪,两个保镖抬着加着氧气罩的白玉珑上了直升飞机,蒋墨凌跟在后面,吕文钦跟在蒋墨凌身后。
蒋墨凌脖子上的伤口由于没有伤到气管和动脉,就只是让医生草草处理了一下。
陆木林刚跑进广场,远远的就见先前跟在白玉珑老公身后的斯文男人上直升机了,停下脚步定睛一看,白玉珑老公就在他前面,那白玉珑很有可能也在直升机上。
陆木林心下一喜,快速往直升机跑去,才跑了二十几步,见直升机开始起飞了,连忙慌张的大吼:
“等等,等等……阿珑……阿珑……”
“等等,等等,阿珑,阿珑……”
陆木林的吼声直接淹没在飞机旋翼旋转发出的“嗡嗡”声中了,飞机上的人没有听见。
陆木林附近的路人见陆木林疯狂的大吼,加上他此刻狼狈的样子,所有人都以怪异的眼神打量他。
飞机上。
吕文钦听了蓝牙耳机里的消息后,恭敬的向蒋墨凌汇报:
“老板,陆木林追来了。”
蒋墨凌侧头往窗外看去,果然见地面上有个男人在往飞机跑来,五官红肿脏污一片,样子狼狈不堪。
蒋墨凌回头看着白玉珑,冷声道:
“按三类人处理。”
“是。”
吕文钦恭敬的应着。
…………
看着飞机越飞越高,随即往远处飞去了,陆木林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里念叨:
“阿珑,阿珑,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他们会救你的,你是白骨精,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你不会死的,你是白骨精,不会死的。”
“……你千万不能有事……呜呜呜……”
陆木林嘀咕了一会儿,就当众捂脸放声痛哭了起来。
从来没有如此地痛恨过自己弱小无用。
原本凑近了陆木林的人看到陆木林的样子,都觉得他是个疯子,纷纷离他远了些,任由他一个人坐在烈日下痛哭。
时间一点点过去,地面都被晒得快冒烟了,陆木林哭了差不多半小时后,才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工地而去。
街道上,一个三四岁的小孩看到陆木林的样子,指着陆木林抓着身边的女人问:
“妈妈,妈妈,你快看,那个叔叔受伤了怎么不去看医生啊?还在街上走?”
女人看了眼陆木林,立马牵着小孩后退了两步,同时低声说:
“走,小宝,妈妈带你去买玩具车,叔叔就是走去看医生,不管他,咱们去买玩具吧!”
小孩看着陆木林,皱着眉头说:
“可是,妈妈,他好像需要帮助……”
陆木林听到小孩的声音,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眼小孩,女人见状,拖着小孩就往旁边的店铺里走去,同时小声道:
“小宝乖,叔叔不需要帮助。”
女人拖着小孩匆匆进店的样子,像是怕陆木林会发疯去打她们一样。
陆木林收回视线,继续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在不理会路人的议论。
工地保安室里,保安大爷正在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抽着烟,吹着电风扇,突然看到有个陌生男人在动陆木林的车,连忙起身拿着电棍往门外走,同时大吼:
“喂,喂,你是谁啊,别碰那车啊!不然我报警了啊!”
“你那里来的钥匙啊?快放开车,不然我喊人了啊!”
陆木林回头,沙哑着声音说:“顾叔,是我,我是陆木林。”
保安大爷上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陆木林,才惊讶的问:
“陆木林,你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搞的?这是从山上滚下来啦?咋脸上都是被树枝刮的痕迹啊,这红肿得都认不出你是谁了,快去医院上点药啊!”
“不了,顾叔,我回村去了。”
陆木林说着,开着电瓶车就走了。
保安大爷在陆木林身后追了两步,大喊:
“陆木林,你跑什么,要上药才行啊,你那个伤,去医院啊……”
看着陆木林的背影越来越远,整个人还透露着颓废的气息,保安大爷叹了口气。
“哎,可怜的娃子啊!”
“不对,那漂亮女娃子呢?”
…………
陆木林一路开车回村就去了村里第一户人家,高恒昌家。
由于大热天这个点儿村里人都在家里,因此陆木林一路回来一个村民也没有碰到。
“叩叩叩……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不断的响起。
几秒后,屋里传来高恒昌的声音:
“谁啊?”
“是我,高叔,我是陆木林。”
“是你小子啊,怎么这个点儿来了啊?”
高恒昌一路从屋里走出来,一边问,打开门看到门口人的样子,吓得后退了两步,试探的问:
“你是陆木林?”
实在是陆木林此刻脸上浮肿一片,加上树叶树枝上的脏东西还有眼泪混合,看脸实在认不出他是谁。
“高叔,是我,我出了点儿事。”
听声音是陆木林无疑,高恒昌又仔细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番,身形也是他的,才急忙喊:
“那快进屋,你的脸必须马上处理,天气这么热,搞不好要毁容的。”
陆木林跟着高恒昌进屋后,高恒昌就拿出药箱给陆木林处理他脸上的伤口。
消毒液一触碰到陆木林的脸,立马疼得他龇牙咧嘴的,不断发出抽泣声:
“嘶……”
“别动,忍忍啊,你这脸上还有些细碎的小树枝断裂在里面了,难怪肿得这么厉害,我要给你把它们都挑出来才行。”
“陆木林,你这是怎么搞的啊?怎么会被树枝划得这么严重啊?”
陆木林忍着疼痛,撒谎道:
“我不小心从山上滚了下来。”
高恒昌见陆木林衣服裤子都被划了数个洞,上面还沾着些林子里特有的那种黑泥,看样子确实像是从林子里滚过。
“你也太不小心了,好好的一张脸,搞成这个模样,我看你那脚指头也伤得不轻。”
“对了,我听人说你搭着那姑娘去县城了,你回来了,那姑娘呢?”
陆木林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落寞的开口:
“她被人接走了。”
随即陆木林突然问:
“高叔,人被子弹打中心口位置,还有一口气,能活的对不对?”
“这个要看患者具体的实际情况,不过打中心口了,死亡的可能性非常大,十之九是活不了的。”
“哦!”
陆木林突然像是一个没气的皮球一样,泄气的闭上了眼睛。
高恒昌见状,疑惑的问:
“是有谁中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