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灵惜立在不远处的回廊下，眼睁睁看着小桃将那个装着婚书的桃木匣子拿来，又见瑛璃取出婚书，提起笔在上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对小桃说道：“小桃，你将这婚书拿去交给母后吧，就说我答应嫁给江熠辰。”

小桃笑着，拿起婚书退下。

霓裳却眼尖地瞧见了匣子里放着的那支玉簪，问道：“这，是他送给你的？”

瑛璃不好意思地笑着点点头。

“他倒真是有心，知道你喜欢海棠花，便送了这支雕着海棠花的簪子给你。”霓裳不由得有些羡慕地说道。

“这只不过是他那日在凡间赢来的罢了。”

“若非知晓你喜爱海棠，他又怎会将此赠与你呢。不管是他亲手做的，还是从别处得来的，都是他的心意。”

瑛璃再度点了点头，不错，她如今亦知晓他的心意。只是，而今江熠辰却还不知她对他的心意。

“霓裳姐姐，你说我该送个什么给他呢？”瑛璃问道。

“我想你若亲口对他说你也喜欢他，自然比什么礼物都要好。”

瑛璃却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一如当初江熠辰反复思索要不要对她说喜欢她一样。

“可是，从前母后常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总是要回个礼的吧。”

这话倒也颇为在理，霓裳想了想，道：“既要回礼，你便送他一样别致的，最好要是你亲手制成的才好。”

“亲手制的……”瑛璃小声念叨着，思索了一会儿，“大概，也只有亲手绣的丝帕了吧，那还是我第一次学女红时绣的。”

那会儿，天后说她整日像个男孩儿似的在外头疯跑，便要她学了女红，静静心。那时，绮云宫的仙娥教了她数日，终于绣成了一条。上头绣的，是一条歪歪扭扭的赤龙。

那会儿母后看着她绣的那条赤龙，笑了好一阵。说她绣的一点儿也不像自己的真身，倒像是春日泥土里，冒出来的蚯蚓。

那条丝帕她至今还保存着，她想着而今便将它当做礼物送给江熠辰吧。

正想着，她便又吩咐了宫中的仙娥去将那块丝帕翻了出来。

霓裳瞧见了，差点没将口中的茶给喷出来。

“我的四殿下，你就送这个？”

“怎么了？这可是我亲手绣的，不好么？”

霓裳忍住了笑，说道：“好是好，只是，我实在是看不出你绣的是什么。这是……蚯蚓？”

瑛璃撇了撇嘴道：“你怎么同母后一样，都说我绣的是条蚯蚓。这明明就是我的真身赤血螭龙啊……”

霓裳缓了缓，才道：“罢了罢了，但愿江熠辰他不嫌弃就好。”

谁知瑛璃却“哼”了一声，道：“他敢……”

自然，江熠辰收到这份礼，心中甚是欢喜。

那日瑛璃邀了他一同去探望三哥，可到了长留山，她却未着急进去，而是将袖中藏着的丝帕拿出来递到他面前，小声道：“送你的。”

江熠辰先是一愣，随即笑着接了过去，内心一阵激动与欣喜。

可瑛璃见他半天不说话，便问道：“怎么了，不喜欢？”

随后又自顾自地小声解释了一通：“其实，我也不大会做女红的，这还是从前母后宫中的仙娥姐姐教我的。若是不喜欢，我再换一样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