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好大的劲,柳清河才将火升起来。
他的手掌已经开始红肿,钻木取火这种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有了“火”,柳清河焦虑的心也安静了下来,至少不用担心会有野兽袭击他们了,这寒冷的山风中也有一丝温暖了。
采摘了几棵刺儿菜,这是最常见的也是很有效果的止血药,在路边属于野草一般的存在,几乎无人多看一眼。
但是柳清河知道,这玩意有大用。
柳荇儿的脸色已经蜡白,已经昏迷过去,胸口依旧可见斑斑血迹。
一颗铁梨花在柳清河入水的时候,很不凑巧地射中了柳荇儿的左胸。
“得罪了,阿弥陀佛。”
柳清河心中默念一句,柳荇儿是自己的堂妹,这让柳清河心中难以言齿的罪恶感衍生出来。
虽说在这个世界,宗族之内通婚很是常见,但是柳清河还是接受不了。
轻解罗衫,一抹雪白暴露在空气之中,虽然柳清河心中早有准备,但是那半截月儿依旧让柳清河心神一震。
柳清河连忙将按压住心中的一股火焰,视线瞥向那伤口之处,在心口上方。
因为泡在水里的缘故,旁边的血肉已经泛白,里面依旧可见鲜血刺眼。
将刺儿菜嚼烂以后,柳清河将刺儿菜轻轻敷在伤口上,从青衫上撕下一节长布,细细包扎伤口。因为伤口位置的特殊,导致柳清河几次不经意间触碰到敏感的位置,让柳清河这半大少年也面色通红。
好不容易手忙脚乱弄完以后,柳清河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莫名感叹着柳荇儿这个丫头也长大了。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好像和柳荇儿还是同岁,只是大了几个月而已。
静下心来的柳清河这才靠在岩壁上,细细想着今后的打算。
柳清河心中无疑是迷茫的,他并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柳清河并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对什么事情都神秘陌生的感觉,这会让柳清河很没有安全感。
柳清河也知道自己性格多疑,无利不起早一向是柳清河行事标准,遇见任何人任何事,柳清河总喜欢从利益的角度去分析对手。
用十分流行的话来说,柳清河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但人始终是复杂多样的,柳清河行为思维上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可柳清河骨子里又是一个感性主义者。
简单来说,以柳清河自身的总结就是:我敬佩那些理想主义者,但绝不会牺牲自己为了所谓的信仰,这条路走不通,大不了换一个信仰。
柳清河不鄙视那些可笑的固执的理想主义者,反而柳清河十分认可并且由衷佩服,一个社会前进的精神勇气正来源于这种可笑固执的理想主义者。
所以说,柳清河觉得自己是一个现实主义和感性主义者交织在一起的矛盾点。
就像这次,柳清河想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死了的既得利益者无非就是柳渔和柳湖,否则柳清河真想不明白,到底谁想致自己于死地。
除非……
这两人的势力下,有人擅作主张。
柳清河心中怀疑的对象更倾向柳湖,柳湖那夜对自己的杀意太明显了,假设是柳湖的话,也不是不可能,顺带挑拨离间让父亲对柳渔产生怀疑,那么最后稳坐钓鱼台的人就是柳湖了。
可是柳渔这个人也并不简单,虽然柳清河和柳渔之间并无交集,柳清河也听过柳渔的一些实际,能把心狠手辣功绩突出的柳湖压制得死死的,当真以为柳渔是笑面佛?
“唉。”
柳清河微微叹了一口气,一个小小的柳家庄就如此勾心斗角,着实让柳清河很是心累。
说实话,柳清河真看不上庄主之位。不管自己是废材还是天才,庄主之位对自己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柳清河想的只是出去走走,江湖那么大……
想着想着,柳清河在疲倦中不知不觉地沉睡过去,直到第二天晌午。
像老鼠啃食的声音将饥饿的柳清河惊醒,柳清河睁开眼就看到柳荇儿已经默默坐在角落地嚼着野果子。
柳清河看着已经无恙的柳荇儿,笑着打趣道:“怎么没有我的份?”
柳荇儿瞪了柳清河一眼,恼羞骂道:“你欺负荇儿,就不给你吃!饿死你算了!”
柳荇儿骂了一句,苍白的脸色又泛起了一丝羞红,气得跺跺脚跑出了山洞。
柳清河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昨晚的旖旎。
“这个时候经典渣男语录是不是该跑上去抱着说,乖,我会负责的。”
柳清河嘀咕着,吐槽着自己。
像这种话,柳清河说着也不怕小黑听去,因为这个憨批听不懂这种话,就像此时此刻柳清河脑海中想的就是“憨批”俩字。
柳清河能够理解柳荇儿生气,可是柳清河也不觉得自己太出格,该看的地方自己真没看!况且天地可鉴,自己真的是一心救人啊!
想想后世那些比基尼,再想想家中收藏的一些上好的本子和番,柳清河真感觉自己昨晚很绅士了!
柳清河还是老老实实跟了出去,这山中野兽颇多,以免人家小女孩子遭遇什么不测。
走出山洞柳清河就放下了警惕,柳荇儿并未跑远,而是躲在山洞外,一只手按住伤口,一只手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圈,可能是在诅咒某人。
“荇妹妹,昨天只是出于一时之急,迫于无奈。你放心,这件事就当做从未发生过!”
柳清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了几句话后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这几句话听着怎么感觉自己像极了渣男。
好吧,这负责是渣男,不负责也是渣男。
当男人可真太难了……
柳荇儿在沉默着忽然留下了泪,哽咽的声音让柳清河顿时惊慌失措:“荇儿想嫁一个普通人,荇儿这辈子只想有个踏踏实实的喜欢的人就够了,荇儿不想成为家族交易的礼物被嫁出去。”
“荇妹妹……”
柳清河听着柳荇儿哽咽难过的声音,唤了一声,想要安慰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又怎能干预家族事务?干预三房事务?二长老柳随风,那可是一个坚定的顽固派啊!
“清河哥哥,荇儿且问你,清河哥哥可喜欢荇儿?”柳荇儿忽然站了起来,倔强的小脸梨花带雨,带着一股不舒服的气直面着柳清河,叫柳清河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