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姗姗站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让自己清醒些,然后利落的推开那扇门。
胡老狗没有被搬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仍旧躺在作恶的那张床上。
金姗姗走进屋子,置身屋中,看着胡老狗,好像站在走马灯前似的,那一幕幕屈辱的情形快速从她身边略过。
她不由自主的握紧双手,紧到指甲都嵌进了掌心。
她心中翻江倒海,脑中天人交战,一时无法决定如何处置这个本来脆弱但却给她造成伤害的人类。
站在她身旁的慕容湜,轻轻的把她的手握在手中,用行动告诉他,有他在。
慕容湜的手干燥温暖,刚一握住,金姗姗就感觉好似有一束阳光照在了她的手上,把她手中的粘腻烘了个干干净净,也驱散了她此刻心中的阴霾。
“慕容夫人,是你来了吗?”春花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看见敞开的大门,便猜测大概是慕容夫妇二人来了,说着走进了屋里。
看见慕容湜二人,春花将手中的米粥放在桌上,“哐当”一声跪在地上,丝毫没有怜惜自己膝盖的意思。
“春花,你这是何意?”金姗姗并不去扶。
“我需向你赔罪。”春花眼泪早已模糊双眼。
“他的罪。”金姗姗向来爱憎分明。
“是我懦弱,嫁他之后,从未反抗过。他打我骂我,我一味忍让,甚至在他人面前帮他遮掩,让他如此为所欲为,这才酿了今日这苦果。”春花放任泪水低落,“若是我老早便将此事挑明,众人帮忙规劝,也许他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他人性如此,你又如何可以改变,皆是妄谈。”金姗姗定了定神,“你莫要将罪过拦在自己身上,为他开脱,我今日来定要他生不如死。”
“我并非是为他开脱,如今胡老狗未给我休书,我便仍旧是他的妻子,我必须尽到妻子的责任。”春花抹干自己的眼泪,抬头看向金姗姗,“既已犯错,便要受到惩罚。你如何罚他,我不会拦。”
“你若不是求我放过他,你又何必跪我?”金姗姗原以为她真的如此愚笨,非要遵从那劳什子三从四德,求自己留胡老狗一命,看来春花也不是无药可救。
正想着,跪着的春花却磕了一个头,“这一下,我替我的相公给你道歉,我瞧他的样子,怕是没有机会再给你道歉了,作为妻子我便代行。”
说罢,又是“咚”的一声,“这第二下,我向你道歉,我没有做好妻子的本分,才导致你今日之祸,累你受这份痛楚。”
话音刚落,春花又以头触地,这次却没有很快起来。
金姗姗有些心软,春花本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深受胡老狗迫害,无力反抗,但她仍旧不顾其他,割断胡老狗绑她的绳子,去找慕容湜求救。
在她心中,她定然知道若是胡老狗坏事真成,她的下场一定会很惨,她也许会被打死。
但她仍旧做了,这份恩情,是要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