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申订的是一大早的飞机，所以顾衍期起的比较早。

罗衾的睡眠比较浅，顾衍期起来的时候怕吵到她，所以动作放的很轻。他没想在法国那边待几天，准备第二天就回来，所以没有整理什么行李。他打好领带，推开房门出去，又轻轻地把门关上。

无论动作再怎么轻，门锁咬住门扣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啪嗒”声。罗衾听到声音意识有一丝清明，她昨天忘了问，不知道顾衍期今天的飞机这么早。她这么想着，困意袭来，她又沉沉睡去。

起床之后，她就下楼吃早餐。她问周嫂顾衍期今天有没有在家里早餐，周嫂说是。然后周嫂又随口说了一句：“不过先生出差怎么都没有收拾行李啊？到了国外总归不太方便啊。”

罗衾昨天见顾衍期迟迟不收拾东西，也没让周嫂帮他收拾东西，也问他：“怎么不收拾行李。”

顾衍期当时刚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下，回道：“很快回来，不用。”

但是罗衾没想到，顾衍期的很快，是第二天就回来了。

第二天晚上已经快要十一点半了，顾衍期回来了。那时候罗衾刚睡着，房间里的灯都是暗的，有人打开了门。罗衾看得不清楚，但好像是顾衍期，她不太确定地喊他：“顾衍期？”

“嗯，吵醒你了？”顾衍期脱下了身上穿的黑色风衣外套，打开了床边的灯。

现在已经入冬了，顾衍期从外面回来，身上的气息有些冰冷，让罗衾原本温暖的身体轻轻地打了个冷颤。罗衾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去握住顾衍期带着凉意的手指，缩在被子里问他：“外面冷，怎么不多穿点，还赶在夜里回来了。”

顾衍期反手握住她的手，细细地摩挲着她细滑的皮肤，低低地说：“想你了。”

顾衍期说情话，罗衾总是很愿意听的。她笑着看他，慢慢靠过去往他的怀里钻。顾衍期身上穿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质地柔软，有熟悉的香水味。罗衾嗅了嗅，但是除了那股熟悉的香水味，她还隐约闻到了一丝消毒水的味道。

就是那种，医院里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怔住了，又觉得奇怪，便下意识地问顾衍期：“你在法国受伤了吗？”

顾衍期的眸色暗了暗，答道：“没有。”

“可是”，她仰头看他，很认真地说，“你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像是医院里的。”

“我……”，顾衍期低头看她，嗓子有点发干，“我这次去法国，去看望了一位病人。”

“嗯”，罗衾轻轻点头，然后问道，“我认识吗？”

罗衾这样问，倒并不是因为怀疑什么，只是单纯地想知道，那位生病的人是谁，是什么情况。

顾衍期沉默了一下，罗衾觉得这突如其来的沉默有点奇怪，刚想说话，顾衍期就开口了：“是齐书书，她在法国出车祸了。”

“齐书书……”罗衾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然后轻声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其他都还好，就是腿伤得有点严重，可能会有后遗症。”顾衍期低头想看罗衾的表情，可是罗衾窝在他怀里并没有抬头。

顾衍期搂着罗衾的手臂微微用力，在她发顶轻轻吻了下，说道：“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

罗衾没说话，只是从他怀里退出来，侧身躺在他身侧，抬眼问他：“顾衍期，你和齐书书之前，是什么样的关系？”

罗衾记得当时顾衍期说他喜欢她，并不喜欢齐书书。但是之前他不喜欢她，分明也是因为齐书书。

她此刻突然迷糊了，突然想知道，齐书书对顾衍期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