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哲一身夜行衣,黑纱遮面,出现在飞羽国营帐附近。一对凌冽的眸子在黑夜中四处摸索。
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营帐就知道飞羽国的士兵多如牛毛,帐内的士兵姑且不算,就单单帐外的守卫就已经比这暗夜中的星星还要多了。而那些攒动的火把就好似一根根金针将所有的营帐编织成一张巨大又结实的渔网,用来专门捕获那些夜行人。
不知张天哲是怕了还是怎样,他并没有冲进网中,而是到这张网附近的湖边游荡了一周。
回到营帐前再看,那网中最大最亮的营帐,醒目得让人想不发现都难,那会是敌方主将的住所吗?
敌营中安静的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但那守卫们的神情似乎在诉说着秦大将军来过。
张天哲就像这网中的泥鳅,又滑又黑,窜来窜去,速度极快。很快他发现大营帐附近的营帐中有人发出痛苦的声音。他慢慢靠近营帐丢了颗石子引开了守卫,敏捷的潜入营帐内。
“你是......”
营帐中有五名飞羽国的士兵,可开口说出的只有这两个字。
秦仲睁大了眼睛,看着黑衣人晃了个身影,都来不及看清是胖是廋,几名守卫就纷纷倒在了地上。秦仲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纳闷会是什么人。
张天哲看着身上千疮百孔的秦仲被绑在十架上十分痛苦,他这一身伤只是因为不愿说出晴州的实情,不愿害了晴州。
秦大将军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行刺的,他知道就算失败被杀,城中也还有羿王和睿亲王在,此次行刺是他让百姓不参与作战的唯一机会,只可惜,他失败了。
张天哲从士兵的身上搜出了钥匙,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秦仲身上的铁链,却发现人依然靠在十架上,纹丝不动。仔细看来才发现四根长针穿过秦仲手腕脚踝的骨肉深深钉在了十架之上。
“不管你是谁。”秦仲忍着疼痛轻声说道:“都不要管我,最好给我个痛快。带上我,你是逃不掉的。”
张天哲摘下面纱,泪眼朦胧:“若不救将军,我便不出敌营。”
“你......”将军思索片刻,眼睛半睁半闭,拳头紧握,身子一用力,脸上涨红,脖子上的青筋爆出,竟自己脱离了十架,不发一声。
这要多大的勇气和多大的承受能力才能忍受如此的痛苦?鲜血不断的从各个伤口中涌了出来,浸透了整个衣衫。
张天哲再也忍不住了,一个死都不怕的少年英雄在这一刻落泪了,这样一个将军,怎能不感动于他?
张天哲从怀中拿出一颗丹药放入秦仲的口中,将其几处大穴封住,背着他正大光明的走出了营帐。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敢劫囚。”士兵大喊道:“快来人拿下,禀报将军。”
张天哲轻轻一笑,便与士兵们打了起来,虽然负重,却依然体态轻盈,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众士兵打的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直到有一人出现。
此人身高八尺,身材魁梧,头大脖粗,四方大脸,本是气势十足,奈何眉长若拂尘,眼小如豆豉,让这气势减了大半,但观其步履,可看出此人力大无比,这便是飞羽国主将袁铁牛。
“你是何人?为何要劫秦仲?”
张天哲将剑一横,停下动作,笑道:“先休战!”
见众士兵也停下手来,才看向袁铁牛说道:“在下是战王朝的羿王殿下,来营救我晴州主将。”
“你.....不可!”秦仲痛苦的脸上又显出了怒色。
“哈哈哈,殿下到是诚实,那这么说,晴州城内便是群龙无首了?”袁铁牛笑道:“你这样自报家门,恐怕走不出这里了。”
张天哲看着士兵一层一层将他和秦仲团团围住,嘴角一扯:“就算我能出去,救不出秦大将军又有何用?我又不会打仗,就这五千兵马,又能撑得了几日,还不如与秦将军一同死在这里,也落得个只身救人的英勇之名。”
“只有五千兵马?”袁铁牛确认道。
“张天哲,你这个叛徒,你怎可将我方实力告知,你放老夫下来!”秦仲在张天哲的背上胡乱挣扎。
张天哲双眼一抬反掌将秦仲打晕了过去。
“这么说,是真的!”
袁铁牛嘀咕之际,张天哲背着秦仲腾空跃起向湖边飞去。
在袁铁牛的令下,众士兵整齐划一的追着张天哲而去。一阵阵“踏踏”的脚步声浩荡在这片土地上,惊醒了沉睡中的小草。
终于,张天哲飞到河边时,已经体力透支,被飞羽国的士兵们围住。
“还想跑?”袁铁牛喘着大气说道:“给我拿下!”
“看来,真要死在这了!”张天哲冷笑着转身背着秦仲纵身跃入湖中。
“将军,这......”
“给我守住这里,就不相信他们不上来!”
将军的话让所有士兵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足足守了半个时辰,湖面上除了不时冒出鲜红的血水,没有任何动静。
“将军,想必是死了!”士兵试探道。
“哈哈!”将军仰天大笑道:“传我命令,准备全力攻城!”
将军洋洋得意的带着将士们走回营帐。他一直对秦仲有所忌惮,也不知道城中到底有多少兵马,所以从不敢全力攻城。
可如今他只需派一万精兵便可轻而易举地拿下晴州。他感谢羿王的同时,也替秦仲惋惜,一代将才竟会因为一个无脑王爷而惨败,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