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下了第一场雪后天气日渐寒冷，但是商人们却越来越热闹，临近年关，各个铺子都想把积压的存货一卖而光，而人们也都趁着这个时候囤积年货，所以允许开铺子的几条街比往日喧哗许多，特别是城南，一直都是各个商铺的汇聚之地，而居住在城南的钟家和宋家更是热闹非凡。

林肇东五城的计划还算顺利，年后就可以盘下至少五间铺子，如果囤积的布料销量好的话，甚至可以达到八间，林肇卯足了劲儿要利用好这次机会，因为一旦进军东五城，那么在羽州也能排上名号。

林肇从城南的铺子回家时路过钟记米店，看到那里围满了人。

“哈哈哈，过年了米价竟然下降这么多！”一个从钟记米店出来的人背着一袋米说道。

“是啊，多买点，年后也够吃了。”另外的人也这样说着。

林肇看到人这么多，有些动心，心想回家之后让管家也来买几袋。

“夫人，钟记的米价很便宜，一会儿让郑管家去买些回来，咱们多少省一省。”林肇回屋后对秦舒怀说。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哦，你一向不管家务事的，怎么也开始谋划省钱了？”秦舒怀打趣道。

“东五城那边下的本大，我们恐怕要过个紧张的年了。”林肇坐下抿一口茶说道。

“休想，要紧张你自己紧张去，不能亏待我们呐！”秦舒怀拿走林肇手里的茶杯笑嘻嘻地说道。

“好啦，夫人，你们的东西我都让朱四准备好了，绝对让你们满意，还是让管家去买米吧，一会儿得要被抢光了呢。”林肇站起来走到秦舒怀身边哄道。

“好吧，那我要亲自去看看，货比三家，万一有更便宜的，对吧？”秦舒怀把茶放到林肇手里，笑着说道。

午后，秦舒怀带着林月和林熙到街上去买米。

“娘，钟记的米店是钟家的对吧。”林月问。

“是啊，京城四大家，光做粮食生意的就有两家，金家和钟家，不过金家做的是冀州那边的，钟家多是羽州本地的。”秦舒怀解释道。

“难怪能大张旗鼓的降价，嘻嘻。”林熙在一旁笑道。

“钟家是四大家中相当低调的一家人，而且我们女眷不便上街，所以对钟家也了解不多。”秦舒怀说道。

“那娘把知道的给我们讲讲吧，这么重要的人，一定要知道的。”林月在一旁鼓舞到。

“要说商人中的豪门大户的话，钟宋两家一定榜上有名，两家人丁兴旺，又结为了姻亲，可谓强强联合。”秦舒怀颇为感慨地说。

“对，我知道是宋家三小姐和钟家五公子成亲，不过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林熙说道。

“不错，钟家主事的是钟老爷——钟作元，有五子四女，大儿子体弱多病留在京城，除五公子钟组宣之外的几个儿子被钟老爷早早打发到其他几个州各自谋生去了。这个五公子，也是最有希望继承钟家事业的儿子，这几年已经开始独自经营了。”秦舒怀顿了顿，看着林月和林熙继续说道，“不过钟老爷呢，确实教子有方，虽然有三个儿子自立门户，但是一直对钟家念念不忘，而且生意上多有辅佐，兄弟之间很少争执，颇有兄友弟恭的风范。”

“那宋家呢，我听说宋家女多男少，看起来和钟家颇为相配呢！”林月在一旁揣测到。

“娘也有这样的想法，宋家主要是经营手工艺品，什么翡翠、宝石等等，还有就是一些瓷器、玉器，这样的东西价格昂贵，品调高尚，所以宋家是四大家族中最有身份的一家。

“这个我知道，宋记的所有东西美轮美奂，我都喜欢。”林熙拍拍手说道，她一向最喜欢那些玲珑精致的小玩意儿了。

“哈哈哈，但是价格不菲呢！”林月泼冷水道。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宋家确实女多男少，六个女儿却只有一个儿子，不过宋家的女婿们也都是经商人才，倒显得那个独子平庸不济了。宋老爷宋俊的众多女婿中，二女婿白龙最为出挑，仪表堂堂，鉴别那些玉器宝石独具慧眼，而且想法独特，即便是一块最普通的石头也能幻化出海市蜃楼之景。所以白龙最得宋老爷欣赏，风头大大超过那位宋公子呢。”秦舒怀讲完了，刚好也走到了钟记门口。

“哇，人还真多。”秦舒怀看到门口经流不息的人群不由得感慨一句。

“唉，这么快就到了，还没挺听过瘾呢。”林月小声嘀咕一句。

“伯母，人这么多，我们怕是不好买到米吧。”林熙有些担心地问秦舒怀。

“小熙放心好了，买米就交给郑管家，我们到别处逛逛，走吧。”秦舒怀早有准备地说道。

“哈哈，还是娘厉害！”林月夸奖。

秦舒怀三人继续往前走，却发现另外拐角处的另一间钟记米店门可罗雀，三人心生疑惑，同为钟家的生意，怎么这个就这么冷清？于是好奇地走进店门。

“夫人小姐，你们想买点什么啊，这里米醋油应有尽有。”一个伙计招待说。

“欸，你们这个店米价怎么不降价，别的钟记可都把你们的生意抢光了呢。”秦舒怀不解地问。

“这位夫人有所不知啊，我们这个店是老店，当家作主的还是钟老爷，那些米价便宜的店呢，是五公子打理的，我们不一样。”伙计颇为得意地解释道。

林月想着钟老爷这是打算正式传位于五公子了，不过也还是留了一手嘛。

“原来如此，那你们就不怕亏本吗，毕竟其他的店可比你们这里热闹多了。”秦舒怀继续问。

“夫人多虑了，我们这个老店不靠这个营生的，其他店越红火，我们赚的也越多。”那个伙计回答。

“难不成你们最后平分？”林熙问道。

“这位小姐说得对。不过你们到底要买些什么呢，总不是进来看我们笑话的吧。”伙计开始催促秦舒怀她们。

“哦，那倒不是，我们买一些醋......”秦舒怀听到伙计都那样说了，不买还真是过不去。

装好了醋，秦舒怀三人继续向前面走去。

“娘，钟老爷可真是厉害啊，平分收益都能让五公子这么卖命，看来真是教子有方呢！”林月忍不住夸赞说。

“你啊，还是太小，这可不是钟老爷的主意，这个五公子怕是要挑起钟宋两家的争端了呢。”秦舒怀点点林月的头说道。

“钟宋两家的争端？”林月和林熙听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