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在尊城住了几日,这天秦舒章和秦俞梓带着房契来找林月。
“舅舅,京城的房子是不是有人接了?”林月待秦舒章坐下后问道。
“不错,有个人出价很高,比我原先的估价高处三万两。只不过,月儿,你可要想好了,一旦出手,以后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秦舒章面色凝重地告诉林月。
林月的手不自觉地攥在一起,指甲嵌入皮肤的疼痛让林月狠下决心,要做生意,必须要有本钱,更何况京城尔虞我诈,自己也不想再回去了!
“舅舅,我想好了,高价出售,如果价钱还有抬高的余地,我可以再等一等。”林月语气坚定地对秦舒章说。
秦舒章看了看手里的房契,依旧不放心地问道,“月儿,你还小,现在也不过十二岁,这样的大事你不和母亲商量一下吗?”
正当林月要说话间,秦舒怀从里屋里走出来,然后对秦舒章说道,“哥哥,一切按照月儿说的做吧,辛苦你多跑几趟了。”
“好吧,我多跑几趟倒是没关系,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这些房子铺子一旦出手,将来可能再也买不回来了!你们可要想清楚了。”秦舒章严肃地说道。
林月和秦舒怀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秦舒章看到她们二人坚决的态度,不再阻拦,把地契拿给林月和秦舒怀看,“本来我对宅子的估价是二十万两白银,不过那位张老板愿意以二十三万买下,京城的宅子确实比较贵,可是林宅占地小,最高的价钱也就是二十五万两。如果要再等等也是可以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拉长,宅子修缮成本就会提高,别人给的价钱也会下降,你们可以好好想想。”秦舒章条分缕析地告诉她们。
林月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舅舅,我想再等一等,京城格局初定,各地的商人都会想去试着分一杯羹,不怕卖不出去,我只需要一个足够高的价钱!”
秦舒章和秦俞梓听林月说完,心中都颇为诧异,没想到林月年纪小,主意却大,难怪秦舒怀也要尊重林月的意见。
“好,那我再和张老板商量一下,如果谈不妥可能还得需要你们亲自过去一趟。”秦舒章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说道。
“舅舅,您放心去谈吧,卖不卖得出我和娘都很感激您。”林月把房契交到秦舒章手里说道。
“那好,我先走了,梓儿,你陪陪你姑母和月儿,然后再去看一下爷爷奶奶。”秦舒章拿着房契急匆匆地走了。
林月和秦俞梓扶着尚在养病的秦舒怀一起去寿安院请安,路上三人边走边聊。
“姑母,您最近身体可感觉好些了?”秦俞梓问道。
“唉,我这是心病,心情好便好,心情差便不好,也无所谓了。”秦舒怀有些丧气地说道。
秦俞梓倒是笑笑说,“姑母,看来是月儿这几天总跟着我们出去陪您太少,您这是闷坏了。”
林月朝秦俞梓努努嘴,不服气地说,“梓哥哥,你可不要乱按罪名啊,我本来是可以陪着母亲的,可是你们总要带我出去啊。”
“好啦,你们两个一定串通好来我耳边叽叽喳喳,想让我多说些话是不是?”秦舒怀笑着说道。
“那可没有,是月妹妹非要搭我的话,我可是在和姑母聊天呢!”秦俞梓回递给林月一个鬼脸说道。
“哎呀,梓哥哥,我和你说话你还挖苦我!”林月说着就已经向秦俞梓伸出去拳头要教训一下,秦俞梓眼疾手快,躲过了林月的偷袭。两个人围着秦舒怀打闹起来。
秦舒怀看到她们热闹活泼的样子,莞尔一笑。是啊,林肇一日没有消息,秦舒怀的心里就不踏实一日,任何欢声笑语都无法解开自己的心结。
林月和秦俞梓看到秦舒怀依旧无精打采的样子,便停止了打闹,过去继续搀着秦舒怀走路。
“姑母,您来到尊城后还没请大夫来看过,我们这里‘悬壶堂’的郑大夫医术高超,要不请他来给您诊断一下?”秦俞梓问道。
“是啊是啊,我之前出去看到‘悬壶堂’门前有好多人呢,看来大夫的医术不错。”林月在一旁劝到。
“我知道你们的孝心,也好,开些药我自己吃着也舒服,按你们说的来吧!”秦舒怀知道现在自己决不能倒下,林肇虽然没有消息,可是林月还小,无论如何,秦舒怀决定都要陪着林月长大。
从寿安院出来,林月和秦俞梓就去了“悬壶堂”去请郑大夫。
林月一进门,就看到那日见到的小郑大夫正在里面为人把脉,走近一看,眉清目秀,和那日的背影极为相称,清秀温柔。
“小郑大夫,我姑母身体抱恙,您能不能前去看一看?”轮到秦俞梓和林月时,秦俞梓问道。
“好,你们后面的病人不多了,能否等我一刻钟诊断完再去府上?”郑公子抬头看着秦俞梓浅笑说道。
“没关系,您只要去就行了。”林月在一旁回答道。
为了避免打扰小郑大夫为病人诊断,林月和秦俞梓到了药堂外面等候。
“梓哥哥,这个小郑大夫你了解多少啊?”林月朝屋里看看小郑大夫后问道。
秦俞梓见林月颇有兴趣,便向她解释道,“这个小郑大夫名中煜,自小跟着郑大夫学医,如今已经十九岁了,两年前还曾去到越州历练过一番,回来后便可独立问诊了。”
林月低头思考,又问道,“那郑公子年纪也不算小了,可否向哪家小姐提过亲?”
“哈哈,月妹妹,你问这样的问题也不害臊,莫不是你想当媒婆?”秦俞梓看着林月一脸认真的样子调侃道。
“是,我看方家小姐貌美如花至今未配,而郑公子年少有为也未娶,这不是天赐良缘吗?”林月拍拍秦俞梓的肩膀,然后看向屋内的郑中煜说道。
秦俞梓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把林月拉到一旁,说,”你说的有道理,原来方家和郑家是邻居,不过方家为了生意好做,依据风水选择了现在住的地方。而且方小姐如今也十八岁了,两人倒是般配呢!”
林月偷笑秦俞梓比自己还认真的样子,“梓哥哥,要不,我们撮合一下?”
“笑话,人家感情的事,我们那里能插得上手?”秦俞梓不相信地看向林月。
“试试嘛,万一人家真的有情呢,那我们就是成人之美啦!”林月想想都激动,不过,如果真的能成,那还有事要委托给他们。
正当二人偷乐之际,小郑大夫已经挎上问诊的药箱走出门找林月和秦俞梓了。
“诶,你们在这里啊,病人都已经看完了,你们带去去贵府吧。”郑中煜客气地说道。
“哦哦,好,小郑大夫请随我来。”秦俞梓走在前面带路。
到了秦宅,郑中煜给秦舒怀诊断完之后,语气轻柔地说道,“夫人的病不要紧,乃是心火积郁、担心忧愁所致面色饥黄、无精打采,我开几味顺畅心气的药材,顺带以开胃药为辅,相信夫人会有好转。”
林月三人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身体无大碍。
郑中煜开完药之后,林月和秦俞梓去送他出门。趁着这个机会打算试一试刚刚所说的想法。
“郑公子,我和我母亲都是近几日才搬来的,一来就听说方家小姐容貌无双,不知郑公子可否见过方小姐真容,是否真的是传说的那样?林月故作好奇地问。
只见林月提到方小姐时,郑中煜眼神不定,脸色发红,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药箱。支支吾吾地回答,“曾去过几次方家看病,但是从未见过方小姐,所以不清楚。”
林月和秦俞梓哪能识不破郑中煜拙劣的隐藏,不过也不能直接拆穿,只是心里暗喜,看来有戏,那原来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可惜啊,我就从来没见过,只盼着方小姐出阁那日能去凑个热闹呢!”秦俞梓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郑中煜的脸色,果然,有点吃醋和生气的样子。
“方小姐还未出阁的姑娘,公子怎能开这样的玩笑,这不是有损人家清誉吗?”郑中煜略显愤怒地对秦俞梓说道。
“郑公子,我听说你们曾经是邻居,那也算是青梅竹马呢!”林月趁着郑中煜生气的当儿问道。
“你们小儿戏言,这可不能乱说!”郑中煜加重了语气。
“郑公子,方家的实力您也是知道的,我想你内心也是爱慕方小姐的吧,但是不是苦于没有足够的钱财入方老爷的眼呐?”林月像是在说事实一般。
郑中煜果然停下来看着林月,仿佛自己心底的小秘密被人窥见了一样,既是害羞又是恼怒,可是也无可奈何,因为现在任何举动都会暴露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郑公子,我们可以帮你!”秦俞梓在郑中煜耳边低声说。
林月轻轻浅笑,目光里满是势在必得的信心。
郑中煜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急忙出门跑掉了。林月和秦俞梓扶着门框目送小郑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