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17章(1 / 1)齐迅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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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并不冲突啊,如果他真的爱你的话,会愿意接受你喜欢的生活方式”

“会吗?”桑洛抬起头,眼睛里释放出亮晶晶的光芒。

“嗯”吴月华点头微笑,给予桑洛肯定的回答。

此时吴月华终于明白的心,了解桑洛对于枫泽夜的感情。

从枫泽夜去那个乡村去找桑洛开始,桑洛的心就已经又跟着他走了。

城市一如既往的向前行进着,三年五载就像更换了一个时代,飞快的发展和变化,让人没有喘息的时间,停下脚步看看沿途的风景吧,又觉得这风景里的人群实在太过拥挤。一茬一茬的年轻人拼命的挤进来,想融入这个城市,过个几年觉得生活没有丝毫改变,便背着着自己的豪情壮志回去,有的人随波逐流,有的人坚持自己的信念,撞破了头皮,也不肯退缩,那种勇敢和坚强是生活优越的时代最缺少的。功夫不负有心人抵不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现实。

八月十五,又是一年中秋佳节,这是中国人全家团聚的象征,寓意美好,幸福。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与家人团聚。

桑洛回去了雍城,但没有回家跟桑漓过中秋节,她觉得别扭,即便他对她很好。可是桑洛知道,桑漓现在再做一些违法勾当。

是晚,在西城的水月桥上,桑洛和枫泽夜站在桥的中央抬头望着天空,银白色的月光散漫整个夜空,将多余的银光铺在水月桥上,几颗挂在天上的星星在月亮的衬托下成了点缀,桥下水光粼粼,枯荷掩映,一轮明月在水中摇摇摆摆的升起,月下的一片云彩渐渐坠入人间。桑洛双手抚着栏杆抬头看着银色的圆月说。

“小的时候。我爸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不知道明天的月亮会不会比今天还美”,

枫泽夜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爸爸还说,月亮上的图案是一个老人领着孙子纺线,你看上面那个大的图案像不像一个老人,我小时候第一次看的时候惊讶了半天呢,还觉得很神奇”,桑洛笑着指着月亮,回头看枫泽夜问着他。

他们已经很少这么在一块了,可是在一块,却丝毫不显得陌生。

枫泽夜抬起头看着月亮,他什么也没看到。

“你怎么不说话呢?”桑洛说。

“再听你说啊”枫泽夜看着她,眼底尽是温柔的月光。

桑洛低下头笑了。

“我的话说完了”。

“我也有话想说,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枫泽夜回过身,双手抓着林静的肩膀,搬过她的身子对着自己。桑洛低下头,眼睛里流淌着的月光泛着红晕。

“我也很喜欢这里的月亮,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几年里,我几乎生活在无边无际黑暗里,看不见光明和希望,直到又找到你,这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魔咒,因为我的生活里已经不能没有你,我希望每天都陪你看月亮的阴晴圆缺,像今天一样,只有你和我,我们一起远离那些纷扰,过我们真正想要的生活,原谅我,好吗??”。枫泽夜拨动着桑洛的头发。枫泽夜善于抓住别人的弱点和内心,用以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虽然他并不懂得,也不喜欢这浪漫主义的气氛。

枫泽夜的这一番话触动了桑洛,说到了她的心里,使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情,她没有再次沦陷在光怪陆离的爱情渔网中,却沦陷在一个虚妄的美好假象里。

月光仍然那么美好,它绝不会因个人的悲喜换了容颜,它对每个人类都永远是那么公平,绝不会厚此薄彼。

“其实遇见你,也是我的幸运,,只是,我们把这种幸运变成了不幸,有些事,我不知道不是你的错,,可是命运把我们推到了那个关卡,出不去了”桑洛低声说。

“我不想听什么命运,我知道我们是彼此不可多得的幸运,所以更应该该珍惜,不是吗?”枫泽夜说。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高高在上,漠然一切,其实你的个性一点也不像枫泽凯,他总是很温和,可是心里却更阴郁”。桑洛脑海里浮现着画面。像在自言自语似的,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像是辩解,又像是犹豫,她陷入一片慌乱和无措中。

“那我现在呢?”枫泽夜问。

“你现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刚开始觉得你非常陌生,后来才发现其实变得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人总是会变的,不过心不会变”。枫泽夜捧着桑洛的脸,眼神坚定而柔和。他走过来,终于将桑洛拥在怀里。

月亮悬挂在湛蓝的夜空,水月桥旁的几棵杨柳如同鬼魅般摇动着细软的枝桠,月光穿过稀疏的枝桠的缝隙,错乱的枝桠投下的暗影落在安少华的脸上,桑洛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均匀的呼吸,那湿润温暖的呼吸打在桑洛的耳朵上,使她心里一阵阵发慌,她难以相信自己真的爱他,也难以相信这幸运的福音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她不觉得打了一个冷战,桑洛瑟缩着肩膀,终于将头深深的埋进枫泽夜的臂弯里,桑洛感到一股温柔的暖流流进自己的心坎,月亮爬上树梢,枫泽夜的脸已经全部沉入枝桠的阴影里,没有人看见他的表情里流露出的诡诞和凌冽。

秋风乍起,桑洛感到一阵侵入骨髓的寒意,她看着突变的天气说:“天变得真快”。

“是啊,你冷吗?”枫泽夜搂着桑洛的肩膀。

“有点”桑洛瑟缩着肩膀。

“那我们快回去吧”

“好”桑洛说着,回头看一眼,月亮已被乌云遮住大半,剩下的一半也沁入黑黢黢的光晕里,整个天空是灰暗的,完全失去了方才的魅力,且变得可怖。

桑洛围坐在枫泽夜的家里,枫泽夜递给她一杯咖啡,桑洛抬起头环顾着宽敞明亮的客厅,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环形水晶灯,垂着紫色的流苏,灰色的沙发,对面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套紫檀茶具。木质地板成暗红色,沙发对面的墙上挂着液晶电视,电视柜上摆放着一盆欧石楠,四散的枝桠上盛开着串串的小花,像一个个串联起来的釉色花瓶,散发着独特的香味。沙发左侧约三米处是两扇巨大的落地窗户,窗户的两侧,垂着米色底印着浅色紫藤花的真丝窗帘,窗帘的旁边是一盆万年青。整个房子的色调只有单调的白色和灰色相互交映,陈设简单,低调奢华,但给人一种沉闷的压迫感。

桑洛呷着咖啡高声说“你在这住多久了?这是你新买的吧?”。

厨房里的枫泽夜没有回音。

桑洛扯下围在身上的毯子,蹑手蹑脚的往厨房走,桑洛推开拉门的一道缝隙,将头伸进来,看着枫泽夜忙碌的身影,不由的会心一笑。枫泽夜猛的一回头,倒吓了桑洛一跳。桑洛随即走进来两只胳膊交叉扶在胸前笑着说:“你后面长着眼睛吗?”。

“我后背倒是没长着眼睛,这叫心有灵犀,你在哪我都知道啊”。枫泽夜说着盛出一碗粥来,说:“今天我们就吃这个吧”。

桑洛走进来接过碗碟,放在餐桌上。

转身笑说:“你请我到你家来,就请我吃这个啊”。

“是啊,这可是我这最高规格的待客之道了,粥加咸菜”。

“是吗,那以后我也每天用这种高规格的盛宴来招待你”。

“你确定是每天吗”枫泽夜转过头看着桑洛,嘴角浮现一抹轻快的微笑,并且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桑洛未说话,只是室内空调开的温度过高,使桑洛脸上有些红热。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温存的在一起过了。

两个人像一对老夫老妻那样,吃着简单的饭,聊着轻松的家常,枫泽夜想如果能够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是平凡而舒适的一生了。

“太晚了,我该回去了”桑洛边收拾着碗筷边看手表的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了,说。

“要不你住这吧,我睡沙发”枫泽夜不假思索的说。

“不了,你送我回去吧”桑洛过头看着枫泽夜说。

“好吧”枫泽夜点了点头。她刚刚才愿意接受自己一点,不能太着急。

枫泽夜便将桑洛送了回去。

桑洛总会做梦,梦见碧青色的山岗,清澈的天空和悠蓝的弱水。她在那里自由的唱着生命之歌,像庄周迷蝶般悠然自得。但是梦很快醒了,她不得不爬起来继续一天的生活,那生活无味而漫长。像一条看的见尽头的遥远的路,那条路上没有鲜花和野草,只有熙熙攘攘的带着各色面具的人群在吵闹着,争执着,推搡着。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个人把她拉到另一条路上,那条路平坦,幽暗,静谧,虚无。它自由的延伸到眼神能够触及到的地方,路边有迷人的花草树木,却没有飘来清香,天空是混沌的,看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透明的空气中弥漫着轻缓的烟雾和音乐,时间仿佛在静止,等待着被开启。那条路,像仙境,又像黄泉。

桑洛坐在吴月华的病床前,心里异常平静,医生已经下达了准备后事的通知,她女儿站在另一侧忍不住捂着脸抽泣起来。桑洛仔细的盯着她干瘦的脸颊,在她的要求下氧气罩已经摘除,她听见吴月华轻重不匀的喘息,紧握着阿姨柔软的手。

空气变得凝重,安静。

桑洛看见阿姨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明亮而清澈。

。。。。。。。。。。。。。

“洛洛”。吴月华张开嘴,用尽全身力气召唤桑洛的名字,可是那声音微弱到近乎虚无。

桑洛凑过去轻声说“阿姨,我在这呢”。

“洛洛,对不起你,阿姨对不起你”吴月华断断续续的说出一句话。停顿下来,喘息着。

“阿姨”林静轻轻叫了一声。

吴月华抬眼看了一眼站在桑洛背后的枫泽夜。

“阿姨终究还是看不见你结婚了,我和你妈妈是亲姐妹,可是她……”叹了一口气说。

桑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不停的叫着“阿姨”。

“小晴,要听你爸和你姐的话,知道吗?”

何晴点着头,随即趴在病床上,放声大哭,站在何晴身边的何殿昇满面泪珠,哽咽难言。

枫泽夜面目凝重,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溢上心头。

他的手僵硬的放在桑洛的肩膀上。

吴月华的眼神逐渐涣散,神情泰然,似乎并没有死亡临近时的痛苦,只是她再没有力气说话,目光围绕着周围的人转了一圈,终于停滞,下吧端了端在捕捉最后一丝气息,随即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空气中流淌着眼泪的湿气,伴随着咿咿呀呀的告别,生者哀痛,逝者安然。

桑洛扶着冷冰冰的墙壁跌跌撞撞的走出病房,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再也走不动了,终于在门口停了下来,身体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板上,那眼眶里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恰似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落在胸口。枫泽夜跟着她走出来,蹲坐在她的旁边。他拉过她冰凉的手紧紧握着,没有说一句话。

那样无言的沉默胜过千言万语。

吴月华落葬的那天是个晴天,没有一点起伏的风。

众人静静的站在墓前,悲伤只属于几个人,剩余的是对死忘的敬畏和无谓。

仪式早已结束,桑洛久久站在墓前不肯离开。

“桑洛,回去吧”。。枫泽夜陪在旁边终于开口。

桑洛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盯着墓碑上的吴月华的照片。

只是盯着墓碑上的吴月华的照片沙哑着说:“你回去吧,我没事,我就想在这陪一会儿她,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女人了”。

枫泽夜没有做声,只是把手机关上,静静的陪着她。

天空变的阴沉沉的,墓地四周种着香樟树,树上肥大的叶片很安静,无数的石碑上刻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连风也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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