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卫溪回话。以前凶巴巴的，最会怼她的女人今天更加地沉默。

系统有些低落：【小姐姐，不要难过了。咱们男主真的没事的。】

卫溪依旧沉默。她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至少足够强大，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可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怀疑起了自己的能力。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掌控就能掌控的。

麻烦精因为她被绑架，差点丧命。卫宵为了保护她，中弹身亡，连抢救的机会也没有……

她的眼神慢慢变得茫然起来……

为什么会难受?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谁死了她都不应该难受的……

她手里不知道染了多少条鲜血……

【小姐姐，你是人，不是神。】系统一直觉得卫溪给自己的定位太高了。想不投入丝毫情感，俯视众生。她给自己想象成了无情无欲的工具。

这是不对的。因为即使是神，也会有难受的时候……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言瑾年吃力地睁开眼，看到雪白的天花板，闻到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挣扎着微微侧头。发现女人坐在椅子上，眼神放空，一动不动，连他醒了她也没发现。

言瑾年的表情柔和了下来。

“溪溪。”声音干涩而沙哑。

卫溪回过神来，淡淡回应一声：“嗯。”

“别难过。”言瑾年试图伸出手来抚平她皱得跟丘壑一样的眉心。他不喜欢看她皱眉。

他知道，这个女人在难过。

“嗯。”卫溪听话地舒展开眉心。

眼神定定地看着言瑾年，淡淡地开口：“医生说你伤的很重，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嗯。”言瑾年表情依旧温柔。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浑不在意。

多疼啊……多处骨折……伤了脏腑……怎么可能没事……

“你以后就不要演戏了。我养你。”卫溪平淡地说。

麻烦精的身体状况不再适合工作，如果他还想多活几年。

言瑾年垂眸。轻轻地说：“溪溪，我想继续演戏的。”如果说以前他是被迫踏进演艺圈，那后来就是他自己热爱这个职业。

卫溪说话一向不容置喙。这个女人向来独断专行。他可能只是在无用地争辩。

卫溪表情微冷，刚要开口拒绝，不知想到什么，又噤了声。

“好。”她妥协道。

言瑾年倏然抬眸，有些不敢置信。溪溪同意他的意见了?她支持他继续演戏了?

“真的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声音依旧淡淡的。

言瑾年发现自己更爱这个女人了。

……

三天后，卫溪回去主持了卫宵的葬礼。他死的太突然，什么都没准备。一切都是在仓促下进行的。

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不过都是些虚情假意，逢场作戏。

卫宵除了几个忠心的手下，几乎孑然一身。

他活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亲朋好友，连子女都互相反目成仇。不得不说，他活的苍凉，活的失败。

卫溪早早地就把那些走过场的人给打发走了。

老宅管家福伯眼眶红彤彤的，表情憔悴，显然之前暗地里哭过。

他跟了卫宵一辈子，感情也是最深厚的。

此刻的他跪在坟前，对着墓碑眼眶更红了。

“小姐，也许人越老，回顾过去，越觉得自己做错的事太多。老爷去世前还感慨地跟我说，你小时候，他对你不好，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他要用剩下的日子来弥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