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既然是原主欠他的，她还给他就是了，以后他们两不相欠。

那一鞭一鞭抽在卫溪并不结实的身体上。

言如玉惊讶于这个强势厉害的女人竟然丝毫没有还手，连躲也不躲，硬生生地受了下来。

始终如磐石一般挡在他的面前，毫不动摇。

那一身淡蓝色的长裙不一会儿就有了鞭痕，有血缕缕地从衣服里沁出来。

少女从始至终都稳稳地站着，连表情都没有换过，一声不吭。

“卫溪！你让开！”言如玉看不下去了。他一个男人！怎么能一直躲在女人背后！

“你别动！”卫溪眼眶忍耐地通红，她迅速抽出一只手死死抓住言如玉的胳膊，力气之大，竟然让他动弹不得。

“丞相！你别打了！你要教训的人是我！她是你的女儿！”言如玉吼道。

卫淑兰冷冷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出好戏，平静的外表下是一颗扭曲快意的心。

“你说！你悔不悔改?”卫腾停下手中的鞭子。其实他早已经找回了理智，从卫溪被打出血开始，他的心就抽疼。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啊！长这么大！他都从未打过她，这是他第一次下这么狠的手。

“不悔。”声音冷冷淡淡，却透着坚定。

这低贱的妓子到底给她的女儿灌的什么迷魂汤！竟然让自己的女儿如此袒护！

他又挥了一鞭子：“你知不知错?”

“不知。”

卫腾挥了很多鞭子，卫溪却始终如一，未曾动摇。

哪怕已经被抽得皮开肉绽，她也没有动摇过，倔强的让人心疼。

这一刻，他仿佛苍老了十岁，手中的鞭子怎么也挥不下去了……他意识到女儿真的长大了。

他已经管不了他了……

他一把扔掉鞭子，表情有些颓废。

卫溪煞白着一张脸，额头有汗意冒出。明明虚弱地要死，却固执地挡在言如玉面前，为他挡下所有灾祸。

“你当真就这么喜欢他?”卫腾眸色复杂地询问，似要妥协。

卫溪抿着唇，沉默不语。

喜欢?什么是喜欢?

她需要喜欢一个人吗?

卫腾却把他的沉默当做默认。

透过卫溪的肩膀上方，他复杂万千地看着言如玉。

言如玉艳丽的容颜脸色苍白，比起卫溪，不遑多让。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个娇小的女人挡在他的面前……

如果曾经的他怀疑她的初心和动机。但面对生死，她都依然维护他……他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你去祖宗的祠堂跪一晚，想一下什么是礼义廉耻。”

卫腾目光威严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眼眶通红，声音却是严厉：“今天的事！不许任何人向外透露！否则！为你们是问！”

说完，他沧桑地往回走，脚步蹒跚，似有千斤重。

如果卫溪喜欢的是一个普通人，卫腾也不会这么生气。他可能还会想尽办法帮助他们。

可她喜欢谁不好啊，偏偏喜欢上了一个风尘妓子……

这个世界对妓子的偏见太重……

一时间想不开气急攻心，他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老爷！”下人吓得赶忙围了上去。

卫府一下子兵荒马乱，再没有人顾得上言如玉和卫溪两人。

卫淑兰气的恨不得把手中的丝帕给撕碎。

一张俏丽的小脸像是撕破了面具，扭曲怨毒。

都这个样子了！这个父亲竟然还如此维护卫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