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国君如何抉择，婉婉都支持你。”

慕容泽栩动容地握住了这个女人的手。

他慕容泽栩得文婉儿是幸也。

如果说曾经的他只是碍于夫妻情分，那么如今这个女人的通情达理让他动容。

像是下定决心，他看着文婉儿，温柔地说：“婉婉，你和母后一起离开吧。”

“国君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管我。”文婉儿坚定地回她。这是她身为女子最后的倔强。

慕容泽栩叹息一声，终究没说什么。不过是几个月的夫妻，他却亏欠了这个女人一生。

他的太子妃啊，虽为女子，却遗传了文老将军的风骨，巾帼不让须眉。

曾经的他怎么就没发现自己娶了个好太子妃呢……在那所剩无几的日子里再对她好一点……

“国君！不好了！起义大军打过来了！”一个太监跌跌撞撞跑进来禀报。

“传令下去，开城门。”慕容泽栩淡淡地吩咐，眉眼间是看淡生死的淡然。

“这……国君……城门要是开了……就再无转圜余地了……”

慕容泽栩冷厉地扫了太监一眼：“孤现在连你都叫不动了?”

“是……奴才这就传令下去。”太监抹了一把眼泪，又跌跌撞撞往外跑。

“婉婉，为我换一身便衣。”慕容泽栩沉静地说道。

……

卫溪和言如玉骑在马上，身后是黑压压的大军，磅礴的气势铺天盖地，气吞山河。

盛京城从里到外传出呼喊声，声音又模糊变得清晰真切。每呼一声，就听到一道城门打开的声音。

言如玉此时没有看城门，而是满目柔情地注视着卫溪。

这一刻，他仍然感觉自己恍若置身梦中。

半年前他还以为自己要一辈子老死在圣香楼。

这一刻他就以安国国君身份带着大军站在了盛京城外。

这个女人做到了她承诺的一切。

他成功摆脱了青楼妓子身份，拥有了一个崭新的身份。

他可以像所有人一样，堂堂正正地活在阳光之下，不再受任何人指指点点。

那是他的光，是他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唯一照进来的光。

那个人，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唯一一个坚定站在他身后的人。

此番深情，他言如玉何其庆幸，岂敢辜负。

城门之上，一人一身月白色衣袍，从容不迫地登上了高台。

是南国新任国君慕容泽栩。

慕容泽栩向下望去，看到了一身戎装，做男子打扮的卫家大小姐。

一瞬间他恍然大悟……

那鬼面阎罗竟是她……那个被他退婚的女人。

后悔吗?

不悔……

或许迎娶卫溪他的人生会是另一片光景。

但他幸运地有了太子妃，那个一心系他的女人。

患难见真情，堪知情之可贵。

一切都是自己选的路。

人之将死，他也看的通透。像卫溪这样赫赫有名，不输男子的女人，绝非池中之物，他是驾驭不住的，就算他不退婚，这女人怕是也会想办法退婚吧。

所以，他不悔自己的选择。

他的眼眸看向卫溪旁边那个风华绝代，艳冠群芳的男人，淡淡地说：“言牧云，你听着，即使今日获胜的人是你，那也不代表我输与你。”

两个新君遥遥对望，言如玉淡淡一笑：“你若归降，我定不计前嫌留你一命。”

父辈的恩怨不应该让后辈去偿还。

即使前任国君再十恶不赦，那也跟这个无辜的太子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