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她是如何察觉出来的?
熏清想了想,凑近少年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答道:“气味。”
他身上有股香味,不算浓烈,她却觉得十分敏感。
少年听了熏清的话,将衣袖抬起来自己闻了闻,皱眉道:“哪里有味道。”
这丫头能察觉到他身边人都无从发现的东西,确能看出能救他的端倪。
“你闻不到吗?”熏清诧异道。
这味道从她一接触便能闻到,而且能轻易辨别出是被人下了毒。
少年摇了摇头。
熏清打量了少年一眼,服饰华丽贵气且通身透着玄光,墨黑色的衣服也因此不显暗沉,一双紫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炯炯有神,在衬得他肤色更加白皙。
“年轻就是好啊!”熏清忍不住捏了一把少年的脸,摇头感叹道。
少年推开熏清的手,不悦道:“放肆!”
“你莫不是叫玄喻吧?”熏清听着少年的语气,妥协下巴,猜测道。
言真留过一本有残缺页的记载书籍,上面便提到过一个叫玄喻的人。
玄家是魔界首帝的血脉,生来便承袭首帝的力量,且自带玄光,彰显王者之气,因而世代相传帝位,这位名叫玄喻的人便是这一代的魔帝。
可惜的是因幼时身绕怪病,力量被封印在体内,也因此停止生长,几万年还是孩童的模样,心智不熟,由摄政王图兰代管魔族。
现在看来,原来不是什么怪病,而是中毒了。
熏清猜的没错,此人确实魔族新帝玄喻。
玄喻听了熏清的话,打量了熏清几眼,惊讶道:“你一个天界仙子竟也知道魔族的事情,天帝向来闭塞,恐怕你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闭塞?
这个形容她喜欢。
父帝不让天界人了解关于魔族的事情,更让私下魔族或与魔界有关联的神仙视作违反天规、离经叛道之人,修习魔族术法更是大忌,轻则受罚重则毁形灭神。
天魔大战更是将所有罪责推到了魔界,却对药灵山那边应和着六界和平。
在熏清眼里,互融才是真的和平。
“你倒也不防着我,就不怕我一个天界的人突然来访,会对你们魔界不利?”熏清重新看向玄喻,好奇地问道。
玄喻傲娇扬脖,淡定地说道:“你是本座带进来的,出不了这个地方,你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熏清听了玄喻的话,眼珠子转了转,站起身,作揖道:“小仙见过魔尊,魔尊放心,小仙向来爱好和平正义,绝不会做伤害魔族的事情。”
她对魔族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和偏见,也未想过对魔界怎么样,这个玄喻想太多了,没必要把她困在这里。
“还是第一次有人将本座视作魔帝,不过却是一个天界的神仙。”玄喻无耐一笑。
听了玄喻的话,蹲在玄喻旁边,拍了拍玄喻的肩膀,道:“我呢是天上的医仙,你这毒我既然知道,必也能解,所以你放了我,我想了法子就给你解毒,你觉得怎么样?”
先骗这小子出去再说,她哪里懂得什么医术。
“你真想救本座?”玄喻认真地问道。
若她愿救他,不必等到下次了,他就知道一个法子能够解毒。
熏清赶紧点头,眼神十分诚恳。
“你走吧。”玄喻看到熏清眼神里的光芒,沉默了半晌,拂袖,一个黑羽包裹的镜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熏清看着镜面上回环的光,知道它不是普通的镜子,是出口。
这么容易就信她了?
熏清惊讶地看着玄喻。
玄喻并未看熏清,别过脸去,提醒道:“趁我没反悔之前。”
熏清愣了一下,有些不忍心,从衣袖里掏出一瓶丹药,犹豫了一下,递给玄喻,“这是太上老君的仙丹,能够控制你体内的毒。”
这是她费了心思从老君那里弄来的,是老君心尖上的宝贝,能够克制体内的异力,她用来压制体内残留的魔气的。
罢了。
熏清转身。
“等等。”玄喻突然叫住熏清。
这么快就反悔了?
要知道她的宝贝东西就不送出去了。
想到这里,熏清苦涩一笑,转回去,展颜道:“你得信我,我会……”
“你可知道熏清?”玄喻想到什么,面色凝重,问道。
他怎么知道她的名讳的?问她做什么?
不会是知道什么了。
熏清心虚地笑了笑,故作镇定地回道:“水神?她啊……当然知道,天帝的长女嘛……你问上神做什么?”
魔界不是向来与天界隔绝的嘛。
完了完了,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早知道姻缘结晚些还给缘三生了。
这什么鬼地方,法术都破不了!
熏清欲哭无泪,正想着如何圆谎。
“她是本座未来的正妃,不日便要去提亲。”玄喻答道。
这也是他父尊的遗愿。
“咳咳咳……你……”熏清惊得一边咳嗽一边指着玄喻。
提亲?娶她?
她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况且神魔不是不能通婚吗。
玄喻见熏清反应激烈,问道:“怎么了?”
熏清缓了一会儿,赶紧摆手,解释道:“没……没什么,只是你刚刚不还说天帝是个闭塞的人,他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你?”
一定不会的。
“整个魔族的人包括天界的人都知道水神是本座未来的魔后。”玄喻回道。
“不可能!我……”熏清正想反驳,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改口道:“我们家上神就不知道此事。”
“你家上神?医仙也做仙婢吗?”玄喻疑惑道。
“水神天姿绰约、声望极好,我也是仰慕罢了,呵呵……”熏清赶紧否认道。
说完,熏清打了一个冷颤,心扑通扑通地跳。
人间有“说谎遭雷劈”的俗语,她是天神,应该不会中招吧
走为上策!
熏清躲避着玄喻的眼神,直接往光处走去,消失在镜面中,只留下玄喻一人。
“原来是水神身边的小仙婢,怪不得看着就不像医仙。”玄喻坐下来,看着手里的丹药,调节内息,眼神渐渐暗淡下来。
上次取来的血也不知可以维持多久,他却因为一时心软将这丫头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