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娘们!”狱卒抱着手目光阴戾的瞪着金九音。
金九音手里紧握锋利的木簪,俏脸含煞,“你再伸个手试试,看谁弄死谁。”气场两米。
狱卒心头一紧,没来由的胆怯,心里暗暗叫苦,哪来的不要命的小娘皮,他奶奶的这性子真烈!
也怕真的闹过了上头怪罪,“你给我等着,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把牢门一锁,骂骂咧咧地走了,分明是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
“怂货!”被吵醒的男牢房有人不屑,还有的跟着起哄,“小娘子把脸转过来,让大爷瞧瞧你有多俊。”
“就怕你没那个命!嫌眼长着多余么?我不介意帮你抠下来。”金九音的声音阴仄仄的。
“呦呵,果然挺辣,带劲!来呀,来呀,来抠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双眼睛算个球?”
有人接腔,“刀疤刘,你这是出去无望,破罐子破摔了?”
“也是,都出不去了,吃喝有人送到手,要不要眼还不都一样?”
“滚球,老子跟小娘子说话,有你们什么事?骨头痒了是不是?”
“痒了怎么了?姓刘的,当老子怕你?”
“来,来,来,咱比划比划,不见血不收手。”
一群暴力分子,你老子我大爷的漫骂起来,隔着牢房都能拳打脚踢。
金九音十分头疼,只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就这时,一道怒吼,“都闭嘴,吵着老子睡觉了。”
霎时鸦雀无声,刚才还吵得欢的犯人闭了嘴,纷纷躺回去睡觉。就连最凶的刀疤刘也,没敢反驳一句,足见此人积威甚重了。
金九音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慢慢把木簪收了起来,额头上全都是汗,刚才她强提内力,爽是爽了,现在反噬也来了,全身上下的筋脉无一处不疼。
“姑娘。”桃花和沉鱼发现了金九音的一样,伸手去扶她,却没扶住,三人一齐跌倒在地上。
“姑娘您没事吧?”桃花和沉鱼想要爬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又心慌又着急,“姑娘,姑娘。”使劲用胳膊支撑身体,爬着向金九音望去。
金九音仰面躺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直愣愣的看着上方,身侧的手握得紧紧的,许久才吐出一口气,“我没事。”
是她大意了,可谁能想到住个客栈还能被下软筋散?她就是个进京的路人甲,又不是躲避仇家需要步步小心时时留意。
就是现在她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隐约意识到他们成是被人给坑了。
幸好她身上还带着一颗救命解毒丸,不然这一回真完蛋了。指望林崇渊?金九音表示她从没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服下解毒丸,默默等待药力发挥作用,金九音慢慢坐了起来,声音沙哑,“我没事。”
把地上的两人扶起来,目光有些飘忽,解毒丸只有一颗,再没有多余的了。不是她自私,而是三人中她的武力值最高,只要她能自由活动,保下桃花和沉鱼两人自然不在话下了。何况药效总有过去的时候。
“女娃娃,你是中了软筋散吧!”十分笃定的语气。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不知道吗?”金九音冷冷的回敬,这个声音她记得,刚才她坐起来时他就咦了一声,虽然轻,却逃不过她的耳朵。
墙壁上虽点着油灯,但那亮度,隔得又远,也跟全黑没多少差别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知道她中了软筋散,金九音自问她没这个能耐,可见这人不是泛泛之辈了。
这清河郡的大牢,关的都是什么人?金九音吐槽。
“呵呵,女娃娃有点意思。”那人来了兴趣,“女娃娃,跟老夫说说,你是犯了啥事进来的?”
金九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闭嘴,烦着呢。”怎么进来?冤进来的。
“女娃娃好大的脾气,这样可不行,嫁不出去,小郎君都喜欢温柔听话的女娃娃的。”
“要你管?再叨叨,信不信我弄死你?”
“哎呦喂,女娃娃好凶,老头子怕怕。”嘟囔着翻个身继续睡了。
金九音为什么这么失控?这不是明摆着吗?两辈子加起来哪怕最落魄的时候她也没住大牢,现在刚过四更,到天亮还有两三个时辰,牢里又黑又潮,气味难闻,天又这么冷,捱到天亮不得冻死?
她是个享受惯了的人,这种环境之下,她能不暴躁吗?
“姑娘,好冷。”桃花和沉鱼已经冻得发抖,牙齿都在打架了。
金九音倒是不怎么冷,一是她久居漠北抗冻,身体也比沉鱼和桃花好。二是她心底怒火中烧,这股气还没泄。
怎么办?金九音很发愁。她和沉鱼桃花一样都没来及穿厚衣裳,就算想脱也没得脱。
“我们挨在一起,应该能暖和些。”眼下似乎只有这个办法了。
金九音抓住两人手,吓了一跳,太冰了!不由把两人往怀里使劲揽,眉头却紧紧的蹙了起来。
这样到天亮,桃花和沉鱼一定会冻病的,这是个一不小心一个风寒就能要人命的时代,谁知道她们会被关多久?要是起了高烧,再没有药
金九音心里乱乱的,不敢再想下去。
“女娃娃,地上有稻草,你往墙角找一找。”刚才那人好心提醒,像是怕了金九音的脾气,忙又道:“我闭嘴,我闭嘴,不说了,老头子睡觉。”
金九音真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堆稻草,扶着沉鱼和桃花过去,坐在稻草上到底暖和多了。她轻声说了声,“谢谢!”她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姑娘,官差为什么要抓咱们?咱们也不是江洋大盗呀!”桃花把头放在膝盖上。
“抓错了。”金九音道。
“可是”沉鱼想起官差怎么都不听她们解释的模样,十分担忧,“姑娘,他们要是屈打成招呢?”这样的事她听过太多了。
金九音的手一紧,暗吐了一口气,安慰她们,“不会的,官府办案也得讲证据,咱们是冤枉的,他们说的那些事咱们都没做过,不怕的。再说还有四叔在呢,他交集广,说不定衙门就有他认识的人。别瞎想了,天亮就没事了。”
桃花和沉鱼嗯了一声,紧紧的抱住自己,三人挨在一起。
不敢睡,也睡不着,金九音就在想整件事情,心里把官差,还有他们嘴里的那个什么大人的祖宗十代全都问候了一遍。
该死的,他们最好是能弄死她,只要她能出去,看她不弄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