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金九音好似受到了鼓励,“儿媳很惭愧,儿媳根本就不知道母亲身体不适,母亲身边的熙春姐姐说母亲心情不宁,让我去小佛堂跪经,我才”
韩国公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是你母亲让你去小佛堂的?”
金九音嗯了一声,有些莫名其妙,“对呀,儿媳年轻,哪知道心情不宁要跪经抄经捡佛豆?当然是母亲让我去做的,我都在小佛堂呆了半个月了。小佛堂里可冷了,跟冰窖似的,幸亏我在漠北长大,习惯了,要是母亲自个去,得冻晕了。”
“哦对,父亲,回头咱们一起去的时候多生几个火盆,您和世子爷是不怕,小叔子是读书人,怕是受不住,要是”
韩国公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魏氏赶紧打断她的话,“好了,你父亲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世子辛苦了一天,你快服侍他回院子歇息吧。”
“哦!”金九音立刻就不说了,站起身就要朝韩靖越走去。
韩国公却道:“不着急,老大媳妇你先坐下,接着说你抄佛经的事。”
金九音自然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啦!
“那儿媳从头说吧,之前母亲不是让我禁足吗?我”
“等下,你母亲为何让你禁足?你犯了什么错?”
“不知道?”金九音摇头,一脸茫然,“儿媳也没弄清楚咋就禁足了呢?不过母亲说我错,那我肯定就错了。哦对,我想起来了,好像是为了设小厨房的事,还有世子带我去看您给的庄子的事,好像是这样吧?”她一脸困惑的样子,似乎跟本就没弄清楚自己错在哪了。
落在韩国公眼里却是很好理解,老大媳妇打小不是受着贵女教育长大的,她哪里知道高门大户有那么多规矩?在她看来设个小厨房出个门都是正常的事情,哪里就错了?
韩国公又朝魏氏瞥了一眼,然后继续和金九音说话,“你很喜欢出门吗?庄子上好玩吗?”
小厨房的事他是知道的,越哥儿亲自和他说的。他想着儿子要喝药,院子里有个小厨房也方便,儿子都是世子了,设个小厨房多大的事?
而且自他们院子里设了小厨房,越哥儿媳妇就天天派人给越哥儿送饭,就连越哥儿身上的衣裳都穿得比以前齐整了,这让韩国公对儿媳妇很满意,也是他不嫌弃儿媳出身低的主要原因。
身为人妻,出身低些就低些吧,照顾好自己的相公才是最重要的事。难怪越哥儿喜欢,不然也不能告假陪她去看庄子。只要小夫妻俩感情好,韩国公就很高兴了。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他这个长子呀,能力有,手段有,运气也不差,就是性子太冷了,尤其是在女色上头,一点兴趣都没有,难得有个喜欢的人,韩国公觉得比什么都强。
反之魏氏这个当娘的太不称职了,对越哥儿不上心也就罢了,还迁怒到他媳妇身上,纯心搅合事!
“喜欢!”金九音答得可响亮了,“儿媳是放养长大的,没受过拘束,在屋里呆不住。父亲,儿媳以后能出门吗?”
“这?”对上儿媳妇可怜巴巴的眼神,韩国公为难了。
金九音赶紧道:“父亲,儿媳也不是日日都要出门,三五天,七八天出门一次就行了。儿媳也不是出去玩,而是巡查产业。您也知道儿媳嫁妆里铺子庄子挺多了,虽然都有信得过的管事和伙计,但儿媳也不能一味不管,省的时间长了下头的人没了忌惮,是要坏事的。”
“上一次儿媳也不是去庄子上玩的,儿媳发现桂庄有好多桂花树,疯长着都没人理会,太可惜了。无论是扦插卖树苗,还是做成桂花类的小食品,哪怕用来做胭脂水粉,都是好的。”
“儿媳手里刚好有方子,正准备派人去庄子上教,如此一来不仅多了进项,庄仆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儿媳能干,这比什么都好!韩国公一高兴什么都答应了,“行,以后想出门就出门吧,只是要带齐奴才,不可失了规矩,坠了国公府的门风。”
“嗯,嗯,嗯,都听父亲的!谢谢父亲,您真好,比我亲爹还好!”金九音高兴的眼睛都亮了。
太好了,终于拿到出门令了!
韩国公嘴角抽了一下,不过却很得意,他也觉得他这个公爹做得很好。
金九音眼神闪了一下,又道:“儿媳听说大户人家新媳妇进门会和婆婆争管家权,父亲,您放心吧,儿媳不争,儿媳只要管好和世子的小家就行了。世子将来能继承国公府,二弟却只能靠自己努力,所以您和母亲偏疼些二弟是应该的,哪怕将来母亲把所有嫁妆都留给二弟,儿媳和世子也不会有意见的,儿媳嫁妆多,不会委屈了世子的。”
真诚的眼神,欢快的语气。
韩国公却忍不住想扶额,他收回之前的话,这个儿媳妇能干是能干,就是说话太直了。你听听,连什么婆媳争管家权的事都直接往外说,多让人尴尬?
不过心性是好的,身为国公府的未来宗妇,就该这样大气不计较。别的都可以慢慢学,心性若是不好,毁三代啊!
“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韩国公微微颔首,“天儿不早了,你和世子回去歇着吧。”
“哎,父亲,母亲,那儿媳就和世子先告退了。”金九音爽朗地应着,挑不出一丝丝错。
韩国公又看向一脸尴尬的小儿子,道:“越哥儿读书辛苦,也回去歇着吧。”
韩靖远巴不得立刻离开,赶紧站起来,“是,儿子告退。”忙不迭地就出去了。
魏氏看着小儿子的背影,想喊又没喊出来,心里懊恼,她还想留小儿子说说话呢。还有林氏,说的都是什么话,还敢当着她的面上眼药了,国公爷不训斥她,反倒待她和颜悦色。
魏氏很不满。
等两个儿子一走,韩国公的脸色就冷下来了,冷淡的眼神看向魏氏,魏氏心里咯噔一下,带着淡笑道:“国公爷今儿是去前院还是留在这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