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突如其来的破门而入声打破了病房里持续增长的高压气氛。
何小瓷惊的一颤,下一秒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瓷……”路呈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目光在室内划过一圈,落在她的身上。
何小瓷动了动樱唇,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路呈。”
路呈一个箭步冲过来的,紧紧的抱住她,动作却是小心翼翼,像是捧着一件珍宝。
“对不起……小瓷,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路呈哽咽着说。
何小瓷抚了抚他的背,轻声的哄。
“路呈,这不怪你,不是你的错。”她松开了双手,拉开两人的距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只是扭伤了脚,就权当是休假了。你的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忙,怎么又跑过来了。”
“我担心你……药呢?最近有没有认真吃药?”路呈又开始紧张,像个毛头小子,慌乱着四处找药。
何小瓷有些无奈。
“药我都吃了……是那位先生救了我,你帮我好好谢谢他。”怕他又钻牛角尖,她赶紧转移了话题。
“好。”终于意识到还有人在,路呈也正色起来。
他转过身,看向窗边的男人。些许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在男人的脸上,有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他还是有条不紊的翻着文件,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路呈看过去的时候,他也抬眼看了过来,一双桃花眼溢满了冰冷,又带着促狭的笑意。
仅仅是一眼,就让路呈僵在原地,浑身血液逆流般泛着冰冷,一双狭长的丹凤里眼满是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他不是死了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这不可能
他回来是想干什么?
路呈扭头看了看何小瓷,徒然生出了种想带走她的冲动感,或者把这个男人再赶走一次的想法。
更多的念头涌入脑海,他甚至再次动了杀意,而这一念头,让他自己也感到疯狂。
这个男人一出现就影响到他的情绪。
但路呈毕竟是混迹各大名利场的商人,再多的情绪也不会在此时显露出来。
他收起了多余的表情,换上了无懈可击的笑容。
如今之计,微有装作不认识他。
“先生,开个价吧。”路呈的语气倒是没有咄咄逼人,却还是暗含着压迫感。
“嗤”宋秩嗤笑出声,“路总,没想到许久未见,你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阳光下,这个男人身上的戾气仍是逼人,如同万年不化的玄冰。邪魅的黑眸满是嘲弄,似笑非笑。
“用钱砸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毕竟,钱,不是你的私有物。”性感的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路呈俊美的面容上瞬间阴云密布,一双略显阴柔的丹凤眼也染上了狠戾,目露凶光的盯着他。
这个男人一回来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看来他需要好好查一查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秩,我的东西,你永远也抢不走。我能打败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房间里两个男人的对峙很激烈,谁都没有说话,都想在气势上战胜对方。
何小瓷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她伸手攥住了路呈的衣摆,轻轻晃了晃。
“路呈,你别这样。”
听到她的声音,路呈缓了口气,反手抓住她纤长白皙的玉手,紧紧握住。何小瓷乖巧的没有挣脱。一吧1pinshu
而这一动作显然激怒了宋秩。
他的视线落在他们纠缠的手上,眼神瞬间阴沉下来,眼里酝酿着一场骇人的暴风雨。
如果眼神能杀人,路呈现在可能已经被灭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这场眼神大战一直持续到何念进来之前。
何念推门而入时被一屋子的冷空气吓到了,呆愣了几秒后,她下意识顺着路呈的目光看了过去。下一刻,那个男人的身影进入眼帘,目光触及到他的脸时,她的面容上浮现了大大的疑惑,眼里却隐隐藏着惊喜,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并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踩着细长的高跟向前走了几步,走到男人的面前。
“宋秩?”她试探性的问。
男人并未回答,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她瞬间了然,伸出了手。
“好久不见”
男人放下交叠的双腿,站了起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金色的袖扣耀耀生辉,何念瞥了一眼他的袖口,眼神闪了闪。
“好久不见。”肆虐的冰冷气息瞬间收敛,屋里的温度都跟着回暖了几个度。
相比之下,路呈的脸色很不好,却只能隐而不发。好在何念很快就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转身走向何小瓷。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何念拉着她的手,一副后怕的模样。
明明是责备的语气,却没有一丝责备的意味。
何念看起来有些狼狈,脸上精致的的妆容已经有些花了,几缕棕色长发飘逸在两颊,衣服也像是昨天的,一看就知道是奔波了一夜未眠。
何小瓷眼尖的看见她白衬衣上的酒渍,好像还有淡淡的酒气萦绕在鼻尖。她知道何念昨天一定很忙,饭局上的交易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却又为了她的事忙碌了一晚。
她不禁眼眶发酸,抱住了何念的腰际。
“姐姐,我没事了。”她的声音很轻,为了不让何念听出她的哭腔,她说的很坚定。
一时间,病房里陷入了安静。
男人垂下眼眸,收起了文件,向外走去。
在门口的时候停住了步子,扭头看向何小瓷,菲薄的唇动了动。
“小瓷,好久不见”
我们来日方长……
他在心里补完了后面的话。
路呈的脸色在一瞬间变的惨白。
“我叫宋秩。”说完这句话,男人阔步走了出去。
何小瓷神情有些怔忪,脑子里不断回响着这两句话。
好久不见?
虽然路呈和姐姐都认识他,但是她的记忆中并没有他,她可以肯定,自己不认识他。
难道是她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可是……
我叫宋秩……宋秩……宋……秩……
她又开始头疼了……
像是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被赤裸裸的剖开,她努力想看清样貌,也只是徒劳。
她是不是……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