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死了。”
啪!
地上一颗硕大脑袋被踩得严重变形。
张耒勉强挣扎着,一脚把那死乞白赖就是不肯死的基因改造人踩得颅骨爆裂,终是用尽最后一丝力量,这一刻,原本已经极尽衰竭破损的心脏也终于停止了跳动。
他死了。
当然,这是张耒自己的选择。
反正能穿越不是吗?魂穿也是穿。
‘换一个身体也好,不用把那些非人类一直往这边招惹,家里也就安全了。’
这么想着,他彻底闭上眼睛,然后就感觉整个‘身体’慢慢变得轻飘飘,自身与世界之间像是虚幻烟雾互相穿插一般,慢慢脱离了这个世界,最后一个念头是……自己的意外险应该能让家里人过上十几个肥年。
……
同一时刻,在那无限遥远之地,至少相隔一个维度之外,地球。
此时欧洲大地正值日落地平线,黑夜来临之际。
黑暗中,某个亚裔男子血液刚刚停止流动,胸口已经没有任何起伏之状,然而,原本正静静躺尸的他却在某一刻突然一惊而起!
这是,咸鱼番生了?
当然不是,他如今的身躯实是被一个跨界而来的灵魂冒名顶替,被盗号了。
“我这是在哪里?”
张耒有些迷糊,“呃,对了,穿越了……,这就是穿越的感觉?”
说实话,他对穿越的感觉是,‘没有任何感觉’,基本上眼一闭,一睁,就到了,反倒是穿越前如同灵魂出窍的那种飘忽感还颇有几分感触。
不知道是不是后遗症,如今明明换了一具身体,张耒还是感觉格外难受,并不比之前几百块肌肉脱离骨骼时更轻松,眼下不光是一阵阵钻心的头疼,整个身体也很虚弱、冰冷,让他眼前发昏,甚至目不能视。
“呃,莫不是晚上没开灯?”
发觉四周一片漆黑,张耒不得不拖着虚弱的身躯四处摸索着,心中暗暗念叨‘希望能有电’。
说起来也怪,他这次穿越和别人故事里讲的不太一样,穿越夺舍倒是很容易,一切就如喝水吃饭那么自然,问题是,他发觉自己并没有继承这具身体的记忆。
别说完整记忆了,甚至连一丝、一毫、一个片段都没有。
怎么回事?
张耒想不明白,这让他无法把握自己到底身处何方,总感觉有些不踏实。
摸索了好久以后,终于找到电源开关,啪,灯开了。
他松了口气,“还好是现代。”
相比于古代的艰苦,现在社会条件当然更好,对于他这种理科思维的人来说,这是极好的。
“系统。”
心中默念一声,眼前立刻跳出几行虚幻大字:
虚空敌对势力——未知;
当前敌人——无;
下批次敌人——未知。
……
呼。
张耒松了口气,这要亲命的系统,没有消息就当是好消息了,总算不用一过来就立马跟人拼命。
他甩了甩脑袋,不做任何犹豫便又爬回床上去,嘴里念叨:“尼玛站着都打摆子,不管了,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
翌日。
张耒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早些时候屋外头那些隔着几十米的汽车喇叭声都没能把他吵醒,总算攒足了精神。
起来一看,靠,外面这些人一个个嘴里飙着伦敦腔。
我这是来到英伦首府了?
张耒有些挠头。
好在他英文还算过关,基本上日常对话没压力,倒也没有催生额外烦恼。
洗漱完毕后,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自己的栖身之所。
嗯,这房子给人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老旧、阴森,采光很差,明明是大白天,却还要开灯才能感觉光感平衡,偏偏那灯还是老掉牙的白炽灯,在那昏黄的老式壁灯照耀下,仿佛能把墙角和天花板的某些斑块照出一股霉味来;
地上木质地板早已变秃、脱漆、开裂,表明至少历经几十年蹂躏;
抛开洗手间不算,加起来不到20平米的房间竟显得空荡荡,除了一张床之外,只有一个破衣柜、一张电脑桌而已;
……等等,桌旁还有个垃圾桶,里面塞了满满一篓废纸巾……
“呃,留洋屌丝?华裔?或者是穷游?宅男?”
张耒点头,仿佛认定事实。
这倒省去他许多麻烦,毕竟是出门在外的穷屌丝么,又颇具宅男潜质,想来这具身躯的人际网也不会太复杂,甚至有可能干脆就是一片空白也说不定,他不必因此承接许多额外因果。
当然,如果往后碰巧碰上一个认识‘自己’的,他就只好假装挨过闷棍,失忆了,想来多半也可以过关。
审视完房间以后,张耒心里也定了几分,便拿起钥匙出门,开始到外面转悠起来。
出了门以后他才知道自己住的是2楼,这房子一共4层,是典型的英国老房子,木瓦砖墙那种,破旧得很,估计年纪比自己爷爷都老。
所以,这是城市郊区?
“呵呵,外国农村就是不一样,这破房子居然还有电梯……”
张耒来到大街上,发觉车流人迹倒也不算稀疏,街面上甚是喧嚣。
看着那一个个高眉深目的洋鬼子、大洋马,他笑了,感觉颇为兴奋,这可是他第一次‘出国’。
不过,在外面瞎转悠半个小时以后,初始的兴奋感觉慢慢回落,感觉也就那样了,和老家一样,这里的人同样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没什么不同,反倒是经常碰到一些用两只鼻孔瞪人的特异人士,看着就来气。
也没兴趣逛街了,在口袋里搜刮半天才终于找到皱巴巴的20欧,没办法,只好在附近店铺里买了几根最便宜的法棍,又路边报亭买了一份泰晤士报,这就直接打道回府。
其实他刚才路过一个鱼排餐厅时,就有看到许多上好的胖头鱼脑袋被随意堆放着,上面苍蝇四处乱飞,店家也不去驱赶,看起来很不值钱的样子,弄得他口水直流。
可惜屋里面没有煮饭的家伙,想煮个简单的鱼头汤都没辙。
张耒郁闷地回了屋,嚼着冰冷法棍,正合计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忽然听到自己楼上开始响起一阵颇有节奏的乒乒乓乓声,那力度还不小,弄得他们家楼下天花板剧烈震动,许多墙皮颤颤而落,让张耒吃了一嘴的灰。
“大清早就做拍手运动,要不要这么嚣张?”
他等了两分钟,楼上那那些王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个就不能忍了,直接上去敲门。
扣扣扣,
302室门打开,一个30来岁卷毛鸡窝头白人搂着一个金发妹,正靠在门边的墙上,这两人很是嚣张,正眼都不给张耒一个的,面对来客,两人依然面对面拥抱着,‘亲吻’对方肩窝子,十分投入。
“F*you,早上好啊。”张耒笑眯眯,用好莱坞的方式亲切问候道。
没想到那两人依然一动不动,靠墙的金发妹只用隐隐一丝呻吟作为回应,到是那卷毛鸡窝头愣了一下,挪过半边脸来瞟了张耒一眼,很快又投入‘亲热’当中去。
张耒耸了耸肩,直接转身离去。
这时候他表面若无其事,其实心中暗暗惊喜。
‘如果刚刚没看错的话,那卷毛唇边似乎有露出一根半寸长獠牙?’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