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们……”

老师们看着突然闯入的两个女生，正要呵斥她们添乱，秦思贝冲他们比了个噤声。

“蚊子……你看看我……你不是说月考要和我、思贝PK么……不能不讲信用哦。”

三个女孩是学习上的竞争对手，生活中聊得来的小伙伴。

“你有任何心事，我和思贝都会听的。”

文雯扭过脸居高临下注视着沈尽染，眼珠子缓慢转动了一下，表情略有缓和。

她艰难地张口：“跳跳，我们家房子被我爸卖了……我无家可归了……他就是个可恨的大赌鬼，我要用我的血来让他清醒清醒！！！”

说着，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我妈还生着病呢……本来……本来我们是要卖了房子给她治病的，现在……”

沈尽染知道不能任由她沉湎于自己的悲观世界里，脚步慢慢移动，接近平台的位置，见她并不排斥自己，悬着的心放了一些，但还是剧烈跳动，勉力压制。

楼下铺好了防护。

沈尽染状若轻松，娓娓和文雯说起沈大川从无到有创业的故事。

她讲得绘声绘色，文雯逐渐被吸引了心神。

沈尽染和年轻的片警一对视，后者无声无息绕到文雯背后，一把抱住了她，用力从平台拽了下来，一起跌到地上。

眼看着文雯还在拼命挣扎欲再爬上去，沈尽染走过来，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所有人都愣住了。

文雯捂着脸，泪眼婆娑望着沈尽染，像是质问她为什么要打自己。

“死都不怕，还委屈挨一耳光？”沈尽染冷冰冰的，甚至很残酷地补充了一句，“你爸伤了你害了你……你就在他面前跳去。学校欠你什么了？赔偿金还赌债是吧！！！”

气喘吁吁爬上楼的老校长正好听到她这句话，默默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丫头嘴巴忒毒舌。”

年轻一点的男老师小声吐槽。

“重症就要下狠药！！！”

秦思贝见局面控制住了，耐心解释。

文雯被戳中意图，惭愧低下了头。

沈尽染问文雯：“你高一说想和我成为朋友，我第一句话给你说的什么？”

“你……你说，你只和热爱生命，热……热爱生活的人交朋友。”

“所以呢？绝交吧！”

“呜呜呜呜呜呜，我不要，呜呜。”

文雯眼泪扑簌簌地滚落，看到沈尽染叹了口气，终于冲她张开了双臂，文雯被搂住，哭得更大声了。

“喂，鼻涕不要擦我身上！！”

“我就要！！！”

听到文雯耍赖，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没有在退休之前出大事，老校长只感觉自己寿命又多了三年，看着沈尽染的眼神愈发慈祥。

“校长，我想请假出去和文雯看看她的妈妈，可以吗？”

老校长：“文雯同学，你情绪稳定了吧？”

“对不起，校长，我太冲动了。”

“小姑娘，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要好好活呀。我相信你经过这件事，只会更坚强。你们去吧，我批准了。”

秦思贝：“跳跳，带上我呗。”

沈尽染：“回去把我给你买那本练习册第26页做了，我回来检查。”

太残暴了。

秦思贝在她身后挥舞两下拳头。

两个女孩手牵手到了楼下，沈尽染示意文雯抬头看，“看看多高，啧啧，长这么漂亮一姑娘，掉下来摔个稀巴烂……最恐怖的是，还留着一口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脑袋里突然输送画面。

沈尽染先把自己吓了个哆嗦。

文雯跟着抖了下。

妈呀，幸好没跳，万一没死成……

太可怕了。

“喂，蚊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反正我爸把我生活费都输没了，以后我要跟着你混。”

“没问题，你到王老师那儿申请住校，每天晚上给我扇扇子吧，寝室真的热死了……伺候本小姐高兴，我有肉你有汤。”

“想得美！沈尽染，你打我的耳光……等你睡着了我要啪啪还回来。”

“我没做错事的时候……你最好别动我，要是哪天我和你一样作呢，你再打不迟。”

她们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离开了校园，而那些青春期的冲动，留在了风中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