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斗转星移,谁的传奇正在继续?任人宰割的软柿子已经成为过去,雄狮已经醒来,从前的平阳王已经回来了……
启勋当然知道皇帝为何会派这样大的阵势出城迎接他回来,一面肯定对祁煜有了猜疑,但终究碍于父子情面以及朝廷安稳,他才一再忍耐着祁煜的为非作歹,为了启勋的安危不得不派人前来,也是作为对祁煜的一点点警告。另一方面,迎接仪式搞得这样浓重而正式,他正在用皇帝的威仪告诉天下,他没有放弃他心爱的儿子,而曾经叱咤风云的爱子又回来了……
行至京中,来不及回府,仪仗队伍领着车马直直奔向皇宫。忆慈面色镇静如一滩平静的湖水,离开大昭那么久,身上穿着风尘仆仆的素衣,即便是未施粉黛,素面朝天,也绝艳天下。
入宫前,盈然曾有心地问了忆慈:“王妃可要精心打扮一番再进宫?”
忆慈举目示意盈然不用了,亲手将身上的灰烬掸去,精心整理衣冠后脸上的暗淡一扫而尽。比起璀璨的宫装来,这一身质朴的布衣更加显示了这一路走来的不易。
启勋微微垂目,坦言道:“我看就这样挺好的,就这样朴素到底,不用刻意装扮。”
九月灼热的阳光下,车马穿过喧嚣的京城,浑然不觉间已到了皇宫门外。宫中锣鼓喧嚣,震慑长空。正红色的仪仗如红日,迎驾内监早已经恭候在外,见平阳王携一群人走来,忙上前行了大礼,恭迎道:“给平阳王,王妃,钥儿公主请安,恭迎各位回宫。”
启勋、忆慈点点头,示意他起身道:“皇上天恩,儿臣感激不尽。劳烦公公往前带路。”
那内监笑脸迎人,说道:“皇上的心意王爷您是知道的。”
启勋亦是笑到:“父皇的心意本王铭记于心。”
启勋拉住忆慈的手,低声说道:“慈儿,咱们很快就可以见到父皇了。”
忆慈扶着启勋的手,踏在红色地毯上,一步一步走向金銮大殿。这汉白玉阶,在日光照射下一片璀璨。踏上这片土地,忆慈不再害怕任何困难与艰辛。
顺着那汉白玉石阶,在内监的带领下走进大殿。身穿明黄龙袍的大昭国皇帝坐在“正大光明”牌匾下。
聂君与盈然站在殿外等候,启勋携忆慈与钥儿公主一同跪下,行了大礼,齐声道:“儿臣南宫启勋、慕容忆慈、南宫钥儿拜见父皇,父皇万安。”
“我儿平安回来,朕心甚慰啊!我儿平身。”皇帝目光既充满郑重,又满是怜爱,满眼都是喜悦之情。
“孩儿不孝,在裔国这段时间叫父皇担忧了,是儿臣的过错。”启勋见着这金銮殿上高高在上的父皇,享受万人敬仰的天之骄子,皱纹不知不觉间已爬满眼角,头发花白,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皇帝亦是看着眼前自己心爱的子女,满身的风尘,不紧心痛道:“我儿这一路吃苦受累了。”
为了不让这年老体衰的父皇担心,启勋满脸是笑说道:“儿臣不觉得苦,儿臣还年轻,这点苦算不得什么的。只是几日不见,父皇清瘦了许多,望父皇多多保重自己。”
面对儿女的嘘寒问暖,对于寻常百姓家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是对于一个身居高寒之处的孤家寡人来说是难得的奢侈,皇上自是高兴不已,“朕身体无妨,有你这句话,什么病痛就都没有了。”
“肥王真是好大的胆子,太岁头上动土,竟敢在我天朝底下撒野,欺负我大昭国无人了么?朕倒是要他尝尝这放肆带来的滋味。”皇帝言语变得威严肃穆起来,病痛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帝王气魄。“朕要叫他知道冒犯我大昭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朕会先给他一个教训以作严惩,若是再犯,朕即使御驾亲征也要将他小小的裔国夷为平地。”
皇帝的话不禁叫人心生畏惧,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国中大小事宜皆由祁煜掌管,朝中之人甚至认为江山已易主,老皇帝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如今大病初愈,短短的几句话已经将皇权重新掌握在手,让那些亲近祁煜的人感到一阵颤栗。
继而皇帝目光凌厉看向慕容瑾,以警示的口吻说道:“朕病了这些日子,有人便不把朕放在眼里,做一些掩耳盗铃,鸡鸣狗盗之事,朕在这里倒是要敲一敲警钟……”
那慕容瑾听到皇帝所指之人已经很明显是他自己了,哪里还敢抬头看皇帝,只一味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父皇,以儿臣多年接管裔国以及此次的遭遇来看,那肥王真是死一千次都不足惜,父皇施以大戒都是可以的,只是若要发动战争的话,生灵涂炭,遭殃的终究还是百姓,还望父皇三思!”对于肥王的所作所为,启勋本也是恨之入骨,但转念一想百姓终究是无辜的,他不想因为肥王的一己之私而叫百姓为他受苦受难。
启勋的话音刚落,殿中原本沉默的大臣都尾随着启勋的话,往下说道:“平阳王真是慈悲心肠,这乃是我大昭之幸,裔国百姓之幸啊……”
忆慈眼睁睁看着身后这些大臣,哪个不是见风使舵之人,想当初也是这样极力将启勋推向风口浪尖的,如今时过境迁,启勋不但将疫情控制住了,还大难不死之后又回到这个地方,众人皆知道皇帝的爱子又回来了,于是纷纷倒向启勋,厚颜无耻地阿谀奉承道。
“嗯,朕明白,皇儿可还有什么心愿。说出来父皇定会成全你。”
“父皇,儿臣确实有个不情之请,儿臣在裔国的时候多方受到裔国臣子陶铭的帮助,在我们一同关押的日子里也是他不辞辛苦地照顾我。。如今他的双亲已经被肥王囚禁起来了,儿臣希望父皇能够救一救他的双亲出来。儿臣感激不尽。”启勋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向皇帝开口,尽早救出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