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刻也不停留,将祁煜和秋荻的婚事抛得老后,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一切都归于平静,转眼就快到除夕了。
乳母去张之垚府上的次数也随着老太太的身子好转越来越少,一到年下,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腊月二十八,眼看着就要到除夕之夜了,除了张罗过年事宜,张之垚一早叫人送来了请帖,借给着拜访的机会好好谢谢启勋一家人。忆慈亦是作为女主人,早早地准备好一切,除了礼尚往来的礼品外,还特意为她刚收的义妹霁芸准备了特别的礼物。
连续下了几日的大雪突然就停了,还给世界一个艳阳天,随着太阳的高照,房檐上滴滴答答地落着积雪融化下来的雪水,偶尔打在人的头顶,冰凉刺骨。启勋说得对,到了化雪的时候真是冷啊。眼看着太阳高空挂着,却比下雪时还要多穿一件衣服,冷得人不想伸出手来。
还未到晌午时分,张之垚带着夫人、女儿到了王府,启勋夫妇自然是热情地招待了他们一家人。
因为到了年关,女眷们都穿戴得比较喜庆,张夫人也是一改往日朴素打扮,特意挑了一件颜色较深的长袄穿着,再佩戴一些较为昂贵的首饰,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一点也不假,精心打扮过的张夫人整个人精气十足。女儿霁芸更是不用说,本来就是活脱脱一个大美人,就算是素颜也惊为天人,何况再稍加打扮一番更是靓丽出彩。只见她略施粉黛,淡眉轻描,穿着一件正红色长裙,将一半的头发挽起,一半披在肩上,插一根滴水步摇,走起路来婀娜多姿,煞是好看。
一来因为礼尚往来的拜访,二来确实是感谢启勋一家人对老母亲的搭救之恩,张之垚这次来访,可是下足了本钱,带来了许多上好的礼品。一进屋便命下人将东西搬进屋。
启勋对这些东西倒是见怪不怪,但是对于一个清贫的官员来说,要准备这么多东西那是要花去大半年的积蓄了,再加上老母亲大病初愈,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启勋哪里忍心将这些东西收下,急忙推辞道:“张大人,您人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还要你这样破费,我心里哪过得去。老夫人这才刚刚好,这样吧,您的心意我领了,您把这些东西带回去,给老夫人好好补补身子吧。”启勋没有像往常一样称呼自己“小王”,而是特意用了“我”,这样说气话来彼此都亲近些,一来二往的,彼此之间也熟悉了许多,不再似刚见面那会的生疏。加上忆慈收了霁芸为义妹,更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
“东西送出去哪有收回来的道理,王爷您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我张之垚虽然贫苦,家底不多,但是王爷您千万放心,微臣可没有搜刮百姓民脂民膏,这些东西都是我平日里省吃俭用余下来的,王爷不必担心微臣这些东西来路不明。”张之垚一本正经地说道。
“长大人,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于您的为人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那王爷就收下,微臣这心里才踏实得多,何况母亲一定要我当面感谢你,要不是你们一家的大恩大德,母亲恐怕过不了这个冬天的。”张之垚感激涕零地说道。
“这些都是王妃和乳母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啊……哈哈哈,要谢就谢谢她们吧。”启勋托辞道。
启勋领着一行人往暖阁里走去,下人端来了上好的大红袍后随身退下。
启勋客气道:“张大人请用茶。”
张之垚行礼道:“多谢王爷。”
启勋问道:“老太太的身子好些了吗?”
一说起母亲,张之垚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滔滔不绝道:“母亲近日来已经可以试着下床了,再旁人的搀扶下还可以勉强走上几步路呢。”张之垚更是眼角眉梢都是笑。“多亏了乳母的医术啊。”
“那就太好了,这样一来张大人您也可以省心多了。”启勋说道。
“除了夫人和女儿,母亲就是我在世上最牵挂的人了,如今大好,王爷您都不知道我有多么开心呢?”张之垚喜笑颜开地说道。
“理解,理解,同为儿女我当然能够理解张大人的心情。”
一旁的忆慈笑脸盈盈地看着霁芸,说道:“才几日不见,妹妹越发出落得标志了,似乎又长高了些。”
霁芸笑道:“是姐姐夸赞了,霁芸还是老样子呢。”
张夫人说话道:“女孩子家就是这个时候长个子呢,最近呀,这孩子饭量有些惊人呢,似乎怎么也吃不饱似的。”
这张夫人才话一出,那霁芸羞得脸都红了一大圈,双手捂住脸说道:“母亲,看您说得,就好像女儿很能吃一样。”
张夫人哈哈笑道:“能吃是福,能吃是福。何况,王妃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是吧。”继而转向忆慈笑道。
“就是呀,咱们就这样说话,才轻松自在,要是这也不敢说,那也不能说,岂不是要把人憋坏了。”
女儿家一说起话来就好像没男人们什么事情了,启勋与张之垚两人只有静坐的份,看着他们几个叽叽喳喳地,只有听着看着,却插不上一句话。女儿家笑,他们也跟着傻傻地笑。
一方面,忆慈为张夫人和霁芸准备了礼物,一方面忆慈知道启勋有些话要单独与张之垚商讨,旁人在场自然是不便多说,于是找了个借口将她母女二人带到一旁。
“对了,张夫人,霁芸,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们看,跟我去卧房如何。这里说话他们两个大男人听着也别扭,不如咱们换个地方如何?”
“当然是客随主便了,王妃作主便是。”张夫人回应道。
说完话,忆慈带着张夫人母女二人向启勋和张之垚简单告个别,带着她们往自己的卧房走去,一面叫下人叫了乳母一同前去。屋里留下启勋和张之垚两人谈天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