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西斜，夕阳的余光照在围场，将一切的影子都拉的老长。

少羽走向一边，又取了一把弓，正准备再开始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拿过弯弓。

站位，搭箭，扣弦，预拉，开弓一气呵成。

正中靶心。

“沉心。”项燕将手掌落在少羽的肩膀上。

“静气。”少羽对天明说道。

两人的声音跨越了时空重合在一起。

“沉心静气？”天明抓了抓脑袋。

少羽眼神恢复清明：“快睡吧，明天我们练习。”说完少羽翻身回到自己床上。

“哎哎！你还没说清楚呢？”天明叫道，半晌见对方没有反应，只能先睡觉了。

次日。

“起床了。”少羽看着昨天还因为考核不能入眠，今天却呼呼大睡的天明，一脸无奈的喊道。

“唔……”天明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少羽，又看了看昏暗的窗外，蒙住头接着睡。

少羽见状一把将他从被子里拎出来，将衣服甩在他脸上。

“穿好衣服到射箭场来找我。”说完就自己先一步出门了。

天明哀嚎一声，瑟缩着穿好衣服。

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天明走在路上，空气中有些水雾，湿湿的，凉凉的，他远远的看到了少羽。

“少……子羽！”天明喊道。

对方只是练着箭没有回答他，待少羽一轮练完，看向一旁的天明说道：“你来了。”

天明道：“早就到了，喊你都不理我。”

“是吗？我没注意。”少羽说着将弓箭递给天明：“快开始吧。”

天明拿起弓箭，站位，搭箭，瞄准着远处的靶子，箭头晃动着。

“放箭。”少羽道。

“唰！”箭飞出去，斜斜的插在靶上。

“你吓我一跳，这下好了吧，射歪了。”天明道。

少羽没有理会天明，走过去调整他的姿势：“姿势也不对，你小子上课在干嘛？”

天明小声嘟囔着什么。

“你说什么？”

“没什么～嘿嘿。”天明打着哈哈道。

半晌。

“勾弦了。”

“放慢了。”

少羽的声音犹如魔咒一声声传来，天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旭日已东升，天色一副清明。

又是一箭飞出去，看着晃动的箭尾，他有些气馁：“明明都是按你说的来，为什么就是射不中。”

少羽摇摇头：“你太想射中了。”

“这也有错吗？”天明不解：“大叔说过，信念很重要。”

想到大叔，他给自己打气说道：“我会更加努力的！我一定还是不够努力。”

少羽看着天明说道：“信念没有问题，问题在于你太执着于成败。”

“一定，必须，绝对。它们让你去努力，去坚持，也让你束缚，你需要的是心无旁贷。”

天明听完少羽的话似乎懂了什么，郑重的点点头，正想要开弓射箭的时候，他扭头看着少羽：“新屋？胖呆？是什么意思？”

“嗯？！”少羽一脸what状。

——

“子明？”

“子明！”张良的声音传来。

天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草靶，拿起弓箭，熟悉的木质手感传来，右手两指夹起箭尾。

搭箭。

子慕的声音渐渐远去，有人小声聊天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张良“开始”的声音一出口，四周的所有人都化为水墨消散开去，天地一片寂静。

——

少羽扶额，摇了摇头，无奈的道：“专。”

“专？”

“这个你该懂了吧？！”

天明转着眼珠想了想，十分诚恳的道：“不懂。”

“专心，专一，专致。”少羽喊着二十一世纪企业服务的特有口号。

“那你刚刚还说我太想射中不对。”

“这是两码事。”少羽觉得有点欲哭无泪：“怎么说呢？结果很重要，但是不能为了去达到这个结果去做一件事，而应该想怎么去做一件事而达成你要的结果。”

“怎么去做？”天明低着头喃喃道。

“话听起来有些矛盾，但确实是这个道理。”少羽说道。

——

“子明，结束了。”张良阻止天明继续抬弓的行为。

“啊？”天明反应过来，四周的嘈杂渐渐清晰起来，清丽的鸟叫声从旁边的树林传来，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天明。

“你合格了。”

天明这才看向草靶，只见靶心上插着三只箭。

我做到了！天明开心的回头看向身后。少羽对着天明微微一笑，他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少羽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抬头看向天空，依旧是蓝天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