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恍如看着VR下的剧情一般，她的意识并不能控制身体，只见她的拳头朝石兰挥去，接着两人就打斗在了一块。

通过眼前出现的强有力的拳头，楚晓得出了一个不可能但是确实存在的答案。

她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从虞子期的视角。

……

……

我妹妹石兰出生的那一年，发生了一件事。

扶桑神木的光开始变暗，神潭的水开始下降。

巫族有一个传说：当光明渐暗，神水逐缺，巫族大难将至。

我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发生什么祸事，但是目前为止一切平常，只是璃茉开始频繁的外出。

她说她是要寻找神的客人。

“神的客人？”

我疑惑的看着璃茉。

“只有神的客人可以指引我们。”

那时我还不知道神的客人是什么，我只知道族人惶然，神殿内外时常跪满了人，祈祷神能保佑巫族。

说完，她摸了摸我和木以南的头就离开了。

木以南不是巫族的人，有一天才当神女的璃茉在树下发现了一个小孩，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又是怎么瞒过神殿守卫的眼睛出现在神木下。

族长手中的手杖指向小孩的额头，没有任何的反应。

神殿时常会救济无父无母的孤儿，无子无女的寡人，他并不在乎多一个人，于是将决定的权力交给了璃茉。

璃茉留下了他，想着他躺在神木下的方位是南，便唤以南，木以南。

木以南很黏璃茉，就像初生的小鸭黏着鸭妈妈，亦步亦趋，也对身边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璃茉，子悠草为什么叫子悠草？”

“璃茉，神木为什么这么大？”

“璃茉，神女是什么意思？”

“璃茉，你讲故事给我听好不好？”

璃茉看着木以南，有些怀疑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留下他，难道只是因为当初在神木下的时候他对着自己笑？

时光荏苒，神殿外新种的小树苗已经长高，木以南也长大了几岁，但是年岁的增长并没有妨碍他继续黏着璃茉，即便璃茉交待了很多神殿学习的课程给他。

巫族众人经常可以看到璃茉的身后跟着的那只小尾巴。

直到神的客人出现，这个现象便永远的留存在记忆力。

我记得那天的夕阳一如既往的很美，彩色的云霞和东边袭来的黑夜交织在西边的角落，袅袅的炊烟升起，空气中飘散着饭菜的香气。

那夜正在睡梦中的我被叫醒，穿好衣物，前往神殿。

他们说神的客人出现了。

人们无不喜悦，觉得天神降临，必定拯救人间。

这个消息令我充满了好奇，以至于被吵醒的困顿顷刻之间便无影无踪。

神的客人，会是什么样？

高大还是威猛，端庄还是庄重？

我兴奋的朝神殿跑去，期望可以亲眼目睹神的风采。

神殿广场上满是族人，即便现在离太阳升起还有一会，但是这都不妨碍大家的激动和喜悦，每个人脸上都是如释重负的感觉。

五年了，客人终于被找到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看到族长出现在神殿门口，他旁边站着一名少女。

“这就是神的客人。”

旁边的大妈热情的解说道。

我不怀疑大妈对于神的尊重，但是她的眼神确实犹如初次看到猴子的兴奋。

然而大家的议论没有持续多久，祭祀就开始了。

巫族除了每年庆祝秉冬已过，春种开始，为了祈求一年风调雨顺之外，除非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一般一年一次。

这是今年的第二次。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神的客人，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木以南。

木以南跟在祭典后面，出现在广场，接着族长的手杖划过，广场上的阵法启动，族人全都低头膜拜，我偷偷看了一眼，但是阵法中间白茫茫的一片。

在这之后，客人和木以南都消失在了广场，族长说巫族的救世者和神的客人将会一直保佑我们。

巫族的危难已消。

石兰三岁之后就进入神殿修行巫术，至今已有七八年了，这时秦国已经灭了楚国，韩国，燕国。

战火没有烧到蜀国，族中的老人说秦已灭了蜀国一次了，再不会有第二次了。

灭了蜀国一次？我不懂什么意思。

阿娘说，以前的蜀国被秦惠王所灭，正是老族长带着幸存的人们来到了此地，才得以生存。

老族长是上一任族长，我还小的时候在祭祀典上应该见过，可我忘了。

秦统一了六国，他们的君主自封秦始皇，始为一，寓意千秋万代。

在清查六国余党的同时，他一直在寻找长生不老的丹药，为他寻找丹药的方士遍布五湖四海，乡野老林。

当璃莉出现，我才知道璃茉有个姐姐。

待她离开后不久，秦兵开始浩浩荡荡的朝蜀国而来。

这一天璃茉找我，说有东西给我，她穿着巫族女子的衣服，漆黑的长辫里混着五色的麻线，腰上别着弯刀。

“我要走了。”

“去哪？”

她没说，而是带我来到了祝余洞口。

传说神殿与祝余洞相连，只有三个人可以进入。

族长，神女，客人。

“我不能去。”我看着璃茉说道。

巫族族民都信奉这项规定。

她笑着摇了摇头，似有些无奈，拉着我走了进去。

祝余洞和所有的山洞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里面许多的子悠草。

子悠草将山洞里照的透亮，我原以为只有神木周围才有子悠草。

这也是为什么神木附近无人敢靠近的原因。

我看着眼前的子悠草有些害怕，看着璃茉。

璃茉跪在地上，伸出手触摸着地上的子悠草，另一只伸向我。

“握着我的手。”

我愣了愣，毕竟我已经成年，再不是小孩子了，而璃茉还是像我小时候那样，没有一丝变化。

我看着伸在面前的手，握上去的一瞬间，子悠草的光芒骤然变暗，璃茉全身散发着光芒，而我亦是其中一部分。

那天之后，秦兵到了。

不知为何，他们通过了设下的阵法，兵临城外。

之前学习巫族知识的时候，我知道在这世间除了巫族，还有一个叫阴阳家的存在。

他们这次是冲着扶桑神木来的。

人们来不及去猜想他们怎么知晓扶桑神木的存在，毕竟巫族将近一百年未与世相通，但是所有的怀疑和猜忌在秦兵的铁骑下都化为了虚无。

极少数的人逃了出来，其中包括我和石兰。

璃茉自从那次见面后就消失无踪，我也不知道她去往何地。

有时候我在想，她是不是早已知道发生的这一切。

每当族人被屠杀的惨景浮现在眼前时，我便无法克制心中涌动的怒火和疑问，如果她早已知晓这一切，为什么她不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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