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是我啊!”长孙敏之听着自己发出浑厚磁性的声音,顿时明白了,昨晚刚刚易容还未告诉这个小妮子。
看着铮亮如镜子般的银月刀刃,瞬间照出了他现在的模样。
一个有着小麦色、八字胡的沧桑蓝眸男子。
慕容婉儿听这陌生男子竟喊自己名字,好像什么被侵犯了。
她豁出去了小脸一凶,叱道:
“婉儿是你叫的吗?!”
“你差点拿汤药毒死我,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敢凶我?”长孙敏之虎目一瞪,说出了二人共同的经历。
慕容婉儿闻言一愣,这事只有长孙公子与她知道啊。
莫不成这个男人一直在暗中窥视他们两个?
她随后狐疑:“你是长孙公子?”
“是!”
“你怎么变了这副模样?”
“我易容了!”
“你不是他!”
“我就是!”
“那我拿什么药毒死你的?”
“巴戟天!”
慕容婉儿仍不信,她想起了昨晚看的本草纲目,里面其中一篇的内容,以此来考校这陌生男人。
若这男人是长孙公子,他必定知道内容与答案,毕竟长孙公子编写了这本本草纲目。
慕容婉儿:“水部的露水有几种,哪种可以止消渴,哪种令皮肤健好,哪种可以增强视力,哪种可以治白癜风?”
长孙敏之:“......”
他不想再墨迹,去一把抓住她,然后拉开了自己肩头的衣服,露出肩膀,面赫然有了三道刚刚结疤的刀痕。
正是那夜,杀出皇宫被禁军大刀所伤,若非及时躲闪,刀伤将更重。
慕容婉儿看去,眼中透露了意外之色,她看了眼伤痕,看了眼这个陌生男人,来回好几次,小脑袋好像宕机了。
“昨天,我脱下血衣,换你父亲的衣服的时候,你心疼我受了这么多的伤,要不要我把后背露给你看?”
话音未落,长孙敏之正准备脱下衣服,却被慕容婉儿抓住了小手。
她顿时靠在他温暖的怀里,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泣不成声,道:
“对不起,长孙公子。我没认出你,早我醒来看到陌生男人,吓死了婉儿了......”
看出了怀里小女孩的困惑,长孙敏之解释道:“我易容变声为了逃过朝廷追杀,昨晚本想告诉你,谁叫你在看书,我自然不好打扰。”
慕容婉儿突然大胆起来就像个好奇宝宝,在他脸东瞅瞅,西看看。
这便抓了一下胡须,那边捏了捏脸,惊叹易容术果然神奇。
弄得长孙敏之冷哼一声。
慕容婉儿顿时气鼓鼓看着他,两边白皙的脸颊就像是刚出炉的小包子。
吓了的婉儿担惊受怕,还不让我摸一下。
不过,她从长孙敏之怀里依依不舍地挣脱出来,毕竟他今早要离开。
越是和他在一起,便越难割舍分离。
不如早早了断!
怀里突然空荡荡的,好像心有点疼,长孙敏之亦默然不语,与她想得一模一样。
大家都有不同的路,缘分尽此。
他要完成未完之事!
她要考入太医署,悬壶济世!
除非他不再是朝廷钦犯,可以给她一片安全的港湾......
草屋内一片寂静。
长孙敏之迟迟未离开,他最担忧的是婉儿拥有绝世容颜,却出身平凡,面对其他人无自保之力。
绝世容颜会给她带来灾祸,红颜薄命说的就是她。
同样是十二三岁的绝美少女,相比之下,外甥女长乐公主便幸福许多。
因为她的父亲是大唐皇帝。
而慕容婉儿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只有一个婶婶、还有一头小毛驴而已。
于是,他将腰间的玉佩解下,这是第一次进宫时,长乐赠予他的回礼。
慕容婉儿没有拒绝,淡然笑了笑,这两日的经历权当是一场梦罢了。
“你若有困难,可以持此玉去找长乐公主或者长孙皇后。”
“这就算我救你的报酬了!”
这话言下之意,便是你我之间两清,谁也不欠谁,没想到她那么坚强。
“我走了!”
“要不,吃了再走?”
“我怕吃了,就不想走了。”
长孙敏之戴了斗笠,拿着长刀出了屋,看着晃眼的太阳,眼睛有点发涩。
这太阳踏马,好刺眼!
在屋外呆了一会正准备,忽然他听到了屋内少女无助的抽噎声。
原来她只是假装坚强。
他也是。
......
蓝田县,位于长安城东南。
因境内盛产蓝田美玉而得名,此去长安约莫百里。
长孙敏之离开了慕容婉儿的村庄,在村民的指路下,只要穿过一片山谷,便是通往长安城的官道。
只是.....
如今突厥兵临长安城下,城随时可能破,百姓随时遭殃。
村民建议他还是不要去了,免得死在乱军之中。
可长孙敏之岂能坐视不理,即便他与李世民有仇,也要救那些无辜百姓。
不会被仇恨蒙蔽双眼。
途经山谷。
长孙敏之寻了一块风水宝地,这里有棵三丈高的大榕树,周围空气清新。
“我不会忘记你呢。”
原来,他正深情看着手中的龙渊剑,自言自语道。
这柄剑与他在皇宫,杀出了一条血路。
它亦被朝廷通缉。
持有龙渊剑的人,必定与那个血衣剑客有关。
这次回去,不能带它了。
忽然,龙渊剑轻颤发出了剑鸣之声,好似同意,又好似哀求。
长孙敏之亦是不舍,奈何系统的那个仓库,只能取不能存,否则他会把龙渊放入仓库。
现在只能如此了.......
他将装在包袱里的血衣,也埋在一旁,毕竟这白衣陪自己走过地狱之路。
血衣龙渊,藏于树下。
这一刻,血衣剑客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蓑衣斗笠泛着青绿之色。
这一刻,世间又多了个蓑衣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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