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楚湘阁，许亦阳就打车回了云城。

叶牧杞和陆时让的行李还在桂香园酒店，打算多留一晚，于是和他告了别。

考虑到叶牧杞刚吃饱，又晕车，他们就没打车，就这么沿着公交站的路线走回去。

天渐渐暗下来，街边的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昏黄的灯光一圈一圈的，如同深色的阴影罩在城市之中。

叶牧杞边走边环顾四周，脸上笼了层淡淡的悲伤，叹了口气：“这里变化好大啊，小时候这些街道只有几间小铺子，现在一条条街全是铺子，琳瑯满目的，看着有些晃眼。”

“怎么，心情不好？”陆时让觉得她有点伤春悲秋了。

“也不算啦，我只是隐约记得这里。我和粥粥就是在这儿分开的，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你们，为什么分开？”

她眼圈似是有点红：“ennn……我记不清了，只知道粥粥当时很生气，把我推倒以后就跑了……我只是坐在地上，望着他的背影哭，可他一下也没回头……”

叶牧杞长长舒了口气，歪头看向陆时让，“哎呀，别老说我嘛，你呢？有没有玩得比较好的朋友？”

陆时让没思考，脱口而出，语气平淡：“不需要。”

叶牧杞的心揪了一下，顿时觉得心情有点郁郁的，像是天上的云，遮住了月，隐没了光。

你有没有玩得比较好的朋友……

不需要……

阿让和牧杞又不是男女朋友……

阿让什么时候说过喜欢牧杞了……

这几句话冷不丁冒进叶牧杞的脑袋，百转千回地环绕着，像只蜜蜂一样嗡嗡嗡的，嗡得她脑袋一片昏昏沉沉。

就算不是男女朋友，那朋友呢？也不需要吗？

叶牧杞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只是闷声应了声“哦”，垂下头，继续走。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默默地走。

陆时让脑子也有点乱，像是在做英文试卷，一个头两个懵。

他不懂，许亦阳为什么会喜欢她的小杞……

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了多久……

而他今天的告白，那样的认真坚定，像是一定要追到小杞……

思绪乱归乱，但陆时让的心还是跟明镜似的。他只是纳闷许亦阳为什么会喜欢小杞，但绝不会将小杞拱手让人，哪怕他是他多年的兄弟。

在他眼里，爱就是爱，简单而存粹，没有那么多让和不让，应该和不应该。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桂香园酒店。

两人一进电梯，一股浓郁的烟味就扑袭而来。

叶牧杞秀眉紧蹙，咳了两声，抬手捂住了口鼻：“这味有点呛！”

陆时让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仓鼠咬了一口。

他也抽烟……

他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后背：“三楼很快就到，忍忍。”

叶牧杞扭了扭身子不让他碰，有点烦躁地蹙了蹙眉：“哎呀，你不用拍，我没事。”

正说着，电梯的门就开了。

她直接细腿一跨，耸拉着脸就走。陆时让默默跟在后面，又默默在心底画了个问号。

她不开心了？

进了房间，叶牧杞也不说话，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像是一条被海水冲上岸后奄奄一息的鱼。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你有没有玩得比较好的朋友……

不需要……

所以呢？她算什么？连朋友都不是咯！

正想着，叶牧杞忽然感觉手腕一紧，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抵在了墙上。

“你不开心？”陆时让声音喑哑且温柔，“是因为许亦阳，还是……”你不喜欢我抽烟？

叶牧杞抬头，迎上的却是一双似水温柔的眸子，耳尖和脸颊渐渐漫上了一抹红晕。

“我、我不开心是……因为你……”说着垂下了头，就没声了。

陆时让低头望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更低更温柔了，还有点沙哑：“我什么？嗯？”

叶牧杞实在顶不住这撩人的声音，也不想心里时时堵着一块乌云，索性就咬咬牙，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委屈巴巴道：“你说你不需要朋友，那、那我呢……算什么？”

下一秒，陆时让松开她的手，弯唇笑了下。

原来她不开心，就是因为这个。

叶牧杞揉了揉微微发红的手腕，背贴在墙上，勾着头等他的回复。

陆时让敛起笑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女孩垂着眼帘，纤长的睫毛半遮黑瞳，鼻子小巧精致，小脸蛋儿桃粉桃粉的，好可爱。

许久，房间里没有一丁点声音，只能偶尔听见窗外传来一阵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叶牧杞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转头避开他的视线：“……不说算了，你连朋友都不需要，我还能算什么？当我没……”

话音未落，陆时让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

下一秒，他低头吻住她。

叶牧杞心中一怔，睁圆了双眼。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时让已经一手扣住了她纤软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将她贴近自己，加深这个吻。

叶牧杞很懵，只觉得浑身发软，于是鬼使神差之下，缓缓闭上双眼，配合他。

……

2分钟后，陆时让松开她，抬手轻捏着她粉粉的小耳垂，眸光笑意盈盈：“可我需要一个女朋友。”

你有没有玩得比较好的朋友……

不需要……

可我需要一个女朋友……

女朋友……

这些话，又再一次在叶牧杞的脑海中上演，染红了她的脸。

下一秒，她双手捂住绯红的脸，一头扎进了男友结实的胸口，开心得直跺脚。

陆时让弯唇笑出两颗小虎牙，一手揽在她肩上，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乖，别乱动，让我好好抱。”

……

这一晚，叶牧杞和陆时让是分开睡的。

克制真的是一门难学的艺术……

……

今天和小杞成为男女朋友，是他没控制好自己。

在陆时让的计划里，和小杞在一起是一年后的事，可现在，他失控了。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他太在意小杞的一颦一笑了，以致于后来的时间里，他改变了很多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