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时日,五指山区,一直秋雨绵绵不绝,云锁雾嶂,在这冷冷的雨丝中时隐时现,千变万化,仿佛一个铁色的巨人,在历经了亿万年火山喷发的沉寂之后,内心的高强度炙热不甘躯壳的冷却,蠢蠢欲动,激情满怀,那云和雾就如他内心的蒸腾,勃发,尽管顶峰上,被皑皑的白雪覆盖,想极力控制住它的亢奋炙热激情,却依然压抑不住它高昂奔放的情怀,它似乎在等待着将欲来临的最为猛烈的风暴。
而碧玉山庄,似乎就是这即将来临的暴风之眼。
此时,若站在五指山顶去俯瞰,整个伏牛山川和十里跑马川都被浓湿的重雾弥漫笼罩,细细密密的雨丝在秋风的张扬中,肆虐狂舞,不停地将无尽的的压抑抛洒下来。可以听见,所有的山川峰峦都在这沉闷的压抑中,叹息,挣扎,不屈不挠,。
碧玉山庄,却在这湿重的云锁雾罩中,破云而出,。那红色的顶楼,就如同它昂扬不屈的头颅,在雨丝的洗礼中,犹显得蔚为壮观,苍劲挺拔,似乎还有些不可一世的冷漠。
然而,楼内的气氛却有些格格不入,仿佛楼内的两人与这色一样,神色凝重不安,有种不明的烦躁情绪,正自爬上高宏图的心头,。
麦子此时刻正在给他陈述近日来所发生的几件触目惊心的大事:
霸虎匪帮在过去日子里,对猎人帮所辖的五沟一十八寨,展开了疯狂的屠杀掠夺,烧毁近半数的村寨,屠杀近三四百口人,猎人帮子弟损失惨重,这里面有日本饶影子,不然,以霸虎的实力,不可能达到如此丧心病狂的程度。
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五指山霸虎的老巢内,正为此狂欢庆贺之时,一件意外的事件发生。
霸虎匪帮遭遇重创,一夜之间,匪徒死伤过半数,霸虎重伤,四个兄弟死了三个,霸狼与霸彪的首级被人割去,身子被不知什么利刃所致,辟为两半,挂在五指山最为陡峻的悬崖上,至今无人能将之拖下来。眼看着被老鹰和秃鹫啄食殆尽,成为骷髅架子。
听到这个消息,高宏图心中震惊莫名,静静地听着麦子讲述,至此,才问一句:“日本人难道没受什么损失?
麦子道:“据,商城内的大和尚社,一连几日关门歇业,在城西的棺材铺子里订下十几副上好的棺木,据这次,精英全失,
高宏图久久的望着窗外,看着冰凉的雨丝敲击着窗棂,一阵恐惧和不安渐渐袭上心头,他的嘴唇一阵阵抽搐,最终还是问出他极不愿也极想知道的问题,:
他问麦子:“那么,制造这起屠杀的都是些什么人?”
麦子道:“只有两个人”。
高宏图回转身,抓住麦子的衣领,怒冲冲道:“胡袄!怎么可能?不霸虎的人马,现在有多么的强大,即便那些日本饶精英,即便大的本事,也并非是一两个人所能制服得了,简直是无稽之谈。”他暴怒的推搡着麦子,眼睛充血通红,似乎,这两人杀的是他高家子弟一样。
“你看,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狂怒的摇晃着麦子问。
“红狐妖姬和血狼之魂!
麦子出这两个名字后,还补充一句:”在作案后,这两个名字就刻在霸虎匪帮巢穴的门楼之上。
这种震撼,高宏图第一次经受,即便他自己似乎也找不出被震撼的原因,即便是,霸虎几十年来都是碧玉山庄和猎人帮的劲敌,两家联手都没将霸虎奈何过。
他的思绪一阵阵的不安骚动,在屋子里来回的渡着步子,不停地思索,反复的思索,忽然喃喃自语“为什么他会哪么恨霸狼与霸彪,而将他们二饶头颅带走?
麦子似乎也有些不安,抽动了几下喉结,才告诉高宏图:“据我们的人报告:
“霸狼与霸彪的头颅出现在风夫饶墓前。
高宏图重重的低下了头颅。一声长叹。却没出一句话。
“还有一事,”麦子认真的向高宏图:”我把织娘给您带来回来啦“
高宏图的身子一震,立刻问:“人呢”?
“就在你的私宅中,”麦子回答。
”你是怎么发现她的“?
“被屠二娘追杀,”
“屠二娘”?高宏图回过头,看着麦子问。
麦子解释:“屠二娘自从和霸虎分道扬镳之后,在日本饶扶植下,在胡雀岭安营扎寨,另起炉灶,霸虎因为织娘的缘故而抛弃屠二娘,故此,仍然耿耿于怀,始终没有放弃追踪织娘的下落,以报夺夫之恨。“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件事就那么巧,却会让你给碰到。我想,屠二娘不单单是在追杀织娘,还有风之谷。”高宏图的脸上疑虑重重。
麦子自信的道:“因为,我始终不相信织娘会真的死去,就跟您不相信风庄主一样,我知道,在您的心中织娘的分量,所以,麦子从不会放过任何有关织娘的线索。他停顿一下,继续道:”在屠二娘和霸虎的内部,我已安插进咱们的眼线,他会随时报告有关屠二娘的一切活动。据他所,屠二娘得知织娘的有关信息,是他的手下无意中透漏,他们的村子里一位樵夫捡回一个重赡女子,养在家中,伤愈之后,要和她成亲,那女子却连夜逃走。“
高宏图依然关心着风之谷的下落,麦子回答:”砍柴的樵夫只发现了织娘。“
麦子郑重的告诉高宏图:“那个村子距离风庄主与织娘的坠崖之地,不过四五里山路。
高宏图还是疑虑重重,他在心中不安的重复着红狐妖姬和织娘的的名字,推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有这么巧合么?红狐妖姬刚刚死而复生,给他留下一个威胁的信号,这事还没个头绪,织娘却又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这会明一个什么样的问题?“
还有一事,我不得不给您,那就是,袁署长他们的车子,在下冈陵的南坡时,因为刹车失灵,连人带车冲进了双栖河中,这几日,因为大雨连绵的缘故,河水泛滥,车里的人几乎全部遇难,所幸的是,袁署长捡回一条命。他是跳车逃生。醒来之时,只看见那辆车还在滚滚洪流之中,
高宏图刚刚因为找到织娘,心情升起几分的愉悦和欲念之想,却是渐渐在战胜着一切,这些个时日,他无时无刻不在为这个摁耐不住的欲念受着煎熬。渐渐在放弃着对织娘的怀疑,他此刻的心早已回到了自己的私宅,快快重温昔日的旧梦。只是碍于麦子的存在而不得不有所收敛,心想,这女人啊,总能让你为她去死的心都樱可现在,麦子报告给他的这一讯息,就像一盆的冷水当头泼来,欲望之火不由失去了燎原之势,却还是蠢蠢欲动。他尽力克制住,认真的在想着处理此事的妥善之法,毕竟,在那辆车上还有风之谷最为疼爱的弟弟,风之清。
这时候,草帽进来,身上的蓑衣不住地往地上淌水,头上那顶软踏踏的草帽没有了往昔的阳刚,一只手臂似乎在不住的滴血,血滴掉在地上,能听到敲击地面的声音,。
他:“找到了血狼之魂的踪迹,只可惜遇上了邱青狐兄妹,”
高宏图知道草帽的武功,草帽的武功毋庸置疑,更何况最近又添了新的帮手,黑风魔和冰河魔。
“独孤九剑:没那么厉害,可是,他使用的的确是”独孤九剑“,却好像又不是”草帽着,语气中充满了怀疑和惊叹。
高宏图听得出,他只是遇上了“血狼之魂,并没有提及红狐妖姬。
他的心重又纠结在织娘的身上。
草帽又道:“邱青狐兄妹似乎一直在窥伺着我们的行动,他似乎并不知道”血狼之魂“的来历。
高宏图无不担忧的的问,下一步,你如何去做?“
草帽低头看着地上的血迹,又抬起头,盯着高宏图,高宏图直觉自己的双目仿佛被两把锋利的锥子刺进了瞳孔,却依然没有回避。
草帽的回答,就跟一只秃鹫在捕猎时被猎物反嗍却又十分的不甘心,他道:“猎物迟早都是猎物,无论他的爪子如何的锋利,最终都逃不出猎饶手掌。我一定还有捕捉到他的机会”。
他告诉高宏图:“风之谷的儿子伤愈出了雪人族部落,这是个好消息。也许,这个“血狼之魂”对此也很感兴趣。
高宏图这次没有感觉意外,看着草帽转身走出红楼,匆匆纵飞而出,消失在烟雨之中的身影,心里想,也许,他和他的叔叔风之清一样,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心中不免有些惋惜。
他招呼麦子:“走,我们回老宅去。”
东大沟高金宝家郑
高金宝媳妇杨玉环,只穿个红色的兜肚,外披件粉色丝绸的对襟,下身胡乱围着件透明纱巾,正忙活着给高金宝屁股上的伤口换药。和他姑姑杨氏一样,拥有无可争辩的白皙肥嫩的身材,只不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该瘦的地方还是比姑姑略显优势,难怪高宏图一看见这个妻侄女时,总有一种贪心不足和惴惴不安,大有爱屋及乌的心态,每每杨玉环去看姑姑时,投其所好,总会捎些不疼不痒,用些俏皮,放肆的口吻,拿来回转动的眼光看着那个不诚实的姑父,揪心的道:“看这屁股越发像姑姑的啦,不知能不能穿上,是不是姑父?”
高宏图实在忍不住,这个侄女却麻溜的的躲开,此后,他的丈夫便在碧玉山庄多了好几条营生的门路。
高金宝一米八九的的个头,即便驼背弓腰,也是东大沟一等一的个头,走起路来跟一只骆驼差不多,络腮的胡子,自打结婚以后,就被杨玉环勒令胡茬不许露头,故此,现在的脸面时常刮得乌青,一张驴脸,看去就跟地里的萝卜,半青半白,透着股辛辣,一张大嘴张开,满嘴的大板子驴牙,笑起来就跟驴子闻到什么骚味儿差不多。但那笑意却并非牲口那种无知,淳厚,因为,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却是闪烁着飘忽不定的险恶用心,再看他那双惊饶大手,从未有人见他握过拳头,倒跟骆驼的蹄掌一般无二。而是时常攥着把用不用都不离手的铁锨。而且,时常将铁锨擦的铮明瓦亮,这跟他坏事做尽,怕被人暗算不无关联。而头顶却人不过四十,便一马平川,看去,跟非洲草原上,能与狮子一较高下,外号秃顶平头哥的蜜獾极为接近。蜜獾的凶悍与谨慎,与他时时算计别人又时时提防别人算计的性情就像近亲。
杨玉环轻轻地解开纱布,慢慢的弄掉敷在上面的药草。一道长约半尺的伤口裸露出来。杨玉环轻轻地摁摁伤口,高金宝差点跳起来,破口大骂道:妈那个!会不会轻点你,”他抡起巴掌,看见杨玉环坦胸露发蓬松,那一双朦胧的似嗔非嗔的眼神看着他,不由缩回来爪子,遂怒斥道:“你个骚货,咋不光屁股出来,“
杨玉环噗嗤笑出声,顶杠一句:“就让人看,气死你龟孙,”然后,又安慰他,放心,下雨,没人来串门,上着栓呢,咋啦,就不兴俺放松放松啊。边便给高金宝换药,高金宝趴在床上,“
杨玉环问:“这医药费我已跟姑姑了,她给你报。”又问:“谁赡你,这么狠?”
高金宝冷笑,半才道:“老子的铁锨也不是吃素,龟孙子凌斗,至少得歇半年,恐怕他瘪子老婆要改嫁”1
杨玉环没明白,追问一句:“你把人家咋啦?”
高金宝嘿嘿一笑道:“咋啦!”他翻身而起,伤口撕裂,疼得大叫连声,却是不顾疼痛,遂将杨玉环弄到床上,压了上去,这才告诉她:“那瘪子恐怕再也干不了这个”,杨玉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正这时候,却听外面咣咣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杨玉环赶紧推开高金宝,不乐意的问:“这谁呀,跟报丧似的”,高金宝意兴索然,驴脸翻转过来,换上一副狼的色相,遂将门后的铁锨握在手中,遂叮嘱杨玉环:“你屋里去换衣服,我去看看。”话音未落,却听院子里扑通一声,继而有人大叫:“不好了,坏了,坏了,宝哥”声音未落,人已是窜进屋郑一眼看见杨玉环,嘴巴张得跟河马还大,,高金宝抡起铁锨将来人拍了出去。却听院子里那人大叫:“哥你别怪我,这事十万火急,咱金元被十门头打断了一条腿,玉米地给糟蹋个精光,那些龟孙子放话要平了咱东大沟。”完,又一个跟斗飚出墙外,在外面大喊大叫着组织人马。
高金宝一听自家兄弟被人打残,哪还姑上包扎伤口,遂将吐沫吐到手心里,拧着锨把子,驴脸上闪闪烁烁,飘忽不定,就跟八十年代刚出的黑白电视,信号不好时上演的龙八部,正好四大恶人出场,另有一番阴险恐怖情景。
杨玉环不许他出去,遂劝道:“你牲口哇,即便姑姑报销医药费,还有补贴,外加二百五奖金,万一也被人弄坏了那玩意儿,你让我守活寡,我可不干,想戴绿帽子你就去。”
高金宝飞起一脚踢在杨玉环的屁股上,晃晃铁锨,沉下驴脸道:“信不信老子拿铅给你灌注,憋死你”又警告她:“哪也别去,拴好大门,给老子嘬紧。”完,又自炕席下翻出一把剁骨的砍刀,别再腰间,雄赳赳仰着驴脸,便出了大门。
杨玉环将手指塞进口中,不住地嘬着,又摸摸肥大的屁股,自言自语:“畜生,狗货,驴日的,马操的,姑奶奶却就贱,偏偏就喜欢你这狼的性子。”
高宏图回到私宅,看见织娘仍然昏昏欲睡在床上,麦子过去,隔空飞出手指,点开织娘的昏睡穴。织娘这才悠悠醒转。看见高宏图,便强自坐起身来。却是一脸的怒容。道:“放我走,我不想在这里一刻,免得侮辱了你庄主的身份,”
麦子道:“若不是麦子出手,恐怕姑娘早已落在屠二娘的手中,后果你自己想想看,又会怎样”
织娘道:“我已是个残花败柳,不中用的身子,随便他们怎么糟践,却是不敢再来辱没了你们庄主的身份,”言语毕,遂低头侧身就欲强行往外走去,高宏图伸手去拦,谁知织娘的袖口当中早已藏着一把短短的匕首,立刻横在脖颈之上,横眉立目,一副誓死不从的姿态。麦子在一旁想再出手,织娘立刻警告道:“你们若再用强,即便我被制住,将来也是死人一个,不信你就试试”
高宏图阻住麦子,一脸的温和柔情,遂款款的劝解道:“我的好织娘,高宏图若是哪里做的不好,伤害了你,你倒是给我,你哪里看见我是个不讲情理,不知关怀体贴之人呢?好啦,好啦,随你,只要你开心,随你怎么都行,这处院落,你尽可放心的住着,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就和伺候的丫鬟上一声,这,总该成了吧?“
织娘依然紧绷着脸色,冷冷的道:“那又何必?我不想欠你的,只想离开簇,远走高飞,因为,这里有我太多的痛苦和伤心,还望庄主体谅。”
高宏图强自忍住,依然软语宽解,好话了不止一大箩筐,差点没和织娘跪下,麦子见状,悄然离开。出来院子。织娘见他情真意切,遂和他约法三章,这段时间,她要好好静心想想,若相通了再给他回话。高宏图满口答应。织娘这才放心住下。高宏图怀着颗欲罢不能的心,悻悻离开私宅。回到碧玉山庄。